传授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尽管歌曲很长,我至今仍然能完整地吟唱。
因没有自己的文字,侗族歌曲基本上靠老一辈人口传心授,能流传下来的已经很少。或许是我的父母与别的人家不同,不仅教我唱茶歌、酒歌,还教我唱情歌。以至在同龄人中,村里会唱这首传统情歌的,除了我,再没别人。再过几十年,我还真担心这首传统情歌,会在我口中成为绝响。
或许家乡正处在南部侗族和北部侗族的结合部,因此,家乡的侗歌,便兼有南侗和北侗歌曲的神韵。给昙吹奏的这首歌曲,时而高吭激越,时而含蓄徐缓,优美抒情,行如流云,节奏自由,缓急有序,其韵味不在苗族飞歌之下。
或许是久未吹奏木叶,业艺已见荒疏;或许是爬山太累,精神尚未恢复。总之,在吹奏时,感觉自己中气不足。才吹到四分之一光景,就已吹不下去。即便是这样,听着这婉转悠扬、如诉如歌的叶笛,昙的眼睛也湿了。
在山顶上吹罢苗侗民歌,又吹了段踏浪,同事们已经走远。
与昙一边说着话,一边沿原路返回。我却不知道,同事们下山走的是另一面坡,另一条道。待我发觉再从山坳绕过去时,已多走了不止半里地。一路上,我再也看不到同事们的身影,又被远远的抛到后面。
走进山谷,电话信号中断。合上手机,紧跑一阵,昙的电话又拨了过来。我大口喘息的声音,电话那端的昙也能清晰听见。
越过山坳,视野忽然开阔,心情也豁然开朗。与昙的通话,依然在继续。
当时,昙正从医院出来,下了车,走在桥上,看着河边垂钓的人们,心中一片安宁。
昙告诉我,她的父亲也会吹奏木叶。昙年幼时,父亲曾给她吹奏过彩云追月,昙至今记忆犹新。
彩云追月是我最喜爱的曲子之一,曾用小提琴拉过,也用木叶吹奏过。没想到昙的父亲——一位从战火硝烟中跋涉过来的山东大汉,竟然也有吹奏木叶之能,甚感惊奇。
昙也想学吹木叶,在电话上我却没法教她。
与昙聊了会叶笛,话题又扯到了她的事业上。
昙认为,她现在从事的是一项美丽而崇高的事业,她也十分钟爱她的事业。尽管她近段累得差不多脱了形,仍没法让自己停下来休息。昙才离开医院,晚上就安排了个婚姻与家庭的讲座。她准备4日再去接受中医施治,5日赴京学习,7日返回。如果时间安排得过来,她想10日赴开封,前去看望那在列车上结识的女子。
昙告诉我,女子身世非常可怜。还在娘胎里时,就随母改嫁,没享受过父爱。14岁上学做生意,迄今已在商场上滚打了十年,吃了不少苦。目前,女孩的婚姻遭遇危机。昙决定帮助她化解危机,帮助她找到幸福。
昙给女孩去过电话,并用电话进行了回访。现两口子都表示愿意和好,并对昙表示感谢。昙仍未放心,决定亲赴开封,与两口子再度深谈,务必让他们生活美满。
昙问山里冷不?怕孩子们冻着,她准备过几天再给孩子们寄些衣服来。
昙明年准备去昆明,想到老山前线去看看。她觉得那里的孩子更可怜,更需要关心帮助,更需要温暖和爱。
昙与我相约,近日内,她将挤出时间,与雪梅深谈。昙的心意,我懂。
每次与昙通话,心情都异常愉快。无论是现实生活中,还是网络里,昙都是少有的能使我感受到快乐并振奋我精神的人。与昙相识,确实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大幸事。
合上手机,感觉自己的心情,是近段以来少有的轻快。或许是昙的话语,又给了我新的启迪;或许是爬山时出了一身汗,所有烦恼和不快已被排出体外。总之,我心上的阴霾顿去,犹如云过天青。
迈开大步,我向金泉山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