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宾的客卿。
在讲剑堡的客房里,杨卯见到了两位同僚,彼此都有石牢之灾的经历,三言两语就成了挚友。
一个姓朱,是个丹修,只是丹药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伤人。另一人是个女人,姓贾,居然是个玩蛊虫的妖修,自承养的蛊虫只是用作障眼法,杨朱二人却不敢与她太过亲近。
三人说起那十日的遭遇,自是心有余悸,都道暂时在贯山混混,那姓仲的少年头目要他们做什么,糊弄过去了事。反正管着他们的那个猥琐老头看不出一点奇异,怕是连筑基先天的修为都没有。
正说到自号“卧槽”的老头,一声剑鸣铮的响起,仿佛有人就在他们耳边弹剑,而凛冽的剑锋正横在他们脖子前。
三人大骇,知是那老头警告,都道看差了那老头,真如传闻所说,是位金丹真人!
在他们头上,石堡顶层的静室里,老头从地上捡起一片朽烂剑刃,再看看手中那柄破了个口子的锈剑,瞠目低呼:“卧槽,怎么断了!”
老头已经从紫萝那知道“卧槽”是什么意思了……
“那三人倒是乖巧,齐心协力,三日就做出了这个。”
又是晴空万里之日,已到四月中旬,河神庙之战过去了大半个月,卧槽老人来找仲杳报喜。
仲杳接过一块像是琥珀的东西,里面隐隐可见一条小指粗细的虫子,细看是条蚯蚓,却涨大了若干倍。表皮干涸,乃至有若干道裂纹。
仔细感应,竟有细微灵气自蚯蚓中散出,还是土系灵气,仲杳愕然。这种蚯蚓他见过,他种下的三颗旱稻灵种附近,经常出现这样的蚯蚓。那是灵气疏导不够及时,让蚯蚓吸了灵气,产生异变。他不得不以剑气搅碎,阻止其吸收灵气。
“贾梦婷,就是那个养蛊的妖修,在咱们稻田里发现了这种蚯蚓。令之僵直不死,作成引蛊,也就是只对自己生效的蛊虫,吃下去就能获得蚯蚓中的一缕土系灵气。再用树胶封住,以水蛇皮包裹,保存数年都不会失效。”
老头的解说还是没道出关键,这么一缕土系灵气有什么用?
老头眨眨眼,有些得意的笑道:“乡主也是灯下黑啊,这灵气可是我们贯山的土地灵气,他人虽不能化为己用,却能护住气机和魂魄,可帮修士抵挡魔魇。”
仲杳恍然,拍着脑门连呼笨了笨了,连这点都没想通。
“以往修士用醒神丹之类刺激神魂的丹药抵挡魔魇,虽然便宜,效果却很差,持续时间最多也就一两刻钟。有些大宗门也在卖化魇丹之类的丹药,效果很好,持续时间也长,但出产少,用银子基本是买不到的。”
老头抚须道:“而我们这个……贯山消魇丹,效果不错,不仅能抵挡零星魇气,即便是筑基修士,也能在魔魇中支撑至少半个时辰,更关键的是……”
仲杳接话:“用银子能买到,还很便宜!”
果然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身为贯山人,下意识把贯山的一切看得很寻常,但在外人眼里,却处处都是宝藏。
不过这也是仲杳带来的变化,贯山灵气复苏,才会稳稳挡住魔魇,土地里特有的灵气,也是种下旱稻灵种后发生的变化。
“直接吃虫子让人生惧,影响销售,让那个制丹师设法把蚯蚓做成丹药,至少样子弄成丹药。”
仲杳随口说着,身边的紫萝发丝飞舞,在纸上刷刷记录。她现在占定了仲杳贴身秘书的职位,一刻也不放松。
“我会再整理出一块田地,让灵气再富集一些,专门养这种蚯蚓,做到速产高产。其他材料,也都设法专门制作。”
“老头你把这事交给罗主事抓总,让那个贾梦婷主持。做好的消魇丹算出成本,按成本的……十倍外销,迅速占领市场。”
老头瞠目:“十倍!?”
仲杳正想说虽然有些黑心,但这玩意的成本应该很低啊,老头却道:“太低了吧,算下来最贵的材料就是水蛇皮。人工的话,也就是用点化虫为蛊,炼制引蛊的入门术法。贾梦婷说一个筑基初期的入门弟子,每天能施展几千次术法。粗略算算,每颗消魇丹的成本不超过一钱银子。”
仲杳顺口道:“那就定个九两九钱八厘的价钱吧。”
老头鄙夷的看看仲杳:“嫌你的碎银子太多么?十两银子一颗,修士要抢疯的。”
前前世被营销术洗出来的习惯发作了而已,仲杳识趣的没再说价格问题。
“我会找贾梦婷谈话,勉励她好好做事,好处少不了她的。她恐怕也没想到身为蛊修,居然也有做蛊救人的一天吧。”
仲杳这么说,老头有深刻感受,点头道:“只有心智扭曲之人,才会以害人为乐,那是极少数。贾梦婷还算正常,她已视贯山之行为老天赐福了,唯一担心的就是贯山前景。”
说到这个,仲杳展臂道:“我正要去见蒙山宗的人,跟着去么?”
“蒙山宗啊,我就不去了。”
老头摆摆手转身溜了,应该是怕见到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