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管血还流不流,就蹒跚着走向门口,时间很紧,她必须马上离开。
拉开门,低下头,这个地方她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
这座楼层很大,隔了许多片区作为普通员工工作地方,四周是办公室。有人听到开门声,纷纷探头出来,争相观望。是人都有好奇心,刚才那么大的动静,BOSS怒气冲冲的离去,而现在静颜又似乎披着男式西装低头出来,同事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对她行注目礼。
余光里看到那些人的目光里有嘲笑,有同情,有幸灾乐祸,刮得她体无完肤。
加快了脚步,甚至开始跑起来,按下电梯,直到进了电梯,才隔绝了那些烫人的视线。
闭上眼,跟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更糟的事都发生过,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样的安慰却无济于事,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心头的恐惧,以及濒临窒息的绝望。
到了公司楼下,一路的侧目都已在身后,她不想去深想这样一走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这一刻她哪怕都没法去深思那一直在筹谋的事,会不会因为今天这番纠葛而变的前功尽弃。
她本身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换了以前任何时候,发生今天的事,她都会决绝的从此再不见凌逸凡这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在担心着什么前功尽弃。
究竟是时间改变了一个人,还是环境改变了一个人?
一阵凉风迎面扑来,从身到心,寒个彻底。紧了紧身上的黑色西装,发现刚才出来时忘记拿包和手机了,连家门钥匙都在包里。若是让她再回去拿,她肯定不会愿意了。
苦笑了下,抬头看阴霾的天,渐有下雨的趋势。
老天爷总会在一个人落魄的时候插上一脚,生恐这个人还不够惨烈。
现在的情形还真是凄惨,身无分文,有家归不得,她想了很久,就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沦落成这步田地了?
眼泪早已经被风干了,只留下泪痕,垂肩的直发稍微用手理下,就不再凌乱。看了看四周,回想了下公寓的位置,毫不犹豫地迈开了步子,朝相反方向而去。
这个时候若是回家,恐怕不用多久凌逸凡就能追上门来,或许伤害重演,她要再承受一回。那么在这之前,就让她平复下心,整理下情绪,接受下一次命运的到来吧。
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尊严、骄傲、爱情、友情,通通都没有。
当凌逸凡应付完叶进楠,送走人后,脑子里已经不再如初时那般毫无理智。
深思着叶进楠此番亲自上门的真正目的,表面看来是过来查看下公司洗黑钱的总账,以及近阶段的收益,但他在临走的时候丢了一句话给他:逸凡,准备着,马上可以大干一场了。
这是否代表着将会有大批的毒品引入市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阵子,陆陆续续的货已经过来,他都交给皓鹏在处理。大都还是软性毒品,像海洛因这类的只有小批量,并没有真正的大买卖。
早就知道以叶进楠贪婪的性子,绝对不会满足这些蝇头小利。
还在沉思中,丁皓鹏已经推门进来,眼神微动想说什么,却听凌逸凡问他刚才那番谈话的意见,只能隐忍了到口的话,把心放在公事上,他的看法与哥一样,很显然老家伙打算做一次大买卖了,可能量会很大。
讨论告一段落,丁皓鹏瞅着空档,还是忍不住道:“哥,你不去看看她?”这么会时间里,他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那女人凄惨破碎躺在那的最后一幕,总觉得可能要出事。
凌逸凡却是朝他瞪了一眼,阴霾再次浮上脸,很显然不欲多谈这个问题。想起她,仍旧心头盛怒。
丁皓鹏整理了下思维,才迟疑地说:“哥,刚才那情形对个女人来说,可能都是心灵上最沉重的打击,我怕你会后悔,去看看她吧,女人是用来哄的。”
凌逸凡身体一震,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忆起刚才他那般暴戾,会不会真的有什么残片伤到了她也不知?忽然心头油生出一种害怕,静下心来后,清楚的知道刚才他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那是他呵护备至疼到心坎里的女人,刚才在愤怒之下,他差一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强暴了她!以她的性子,恐怕……
想到这,再也坐不下去,踢开茶几,就往门外冲去。
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静颜最后空洞的没有灵魂的眼。
似乎什么从指尖流走了,抓也抓不住,对,就好像流沙。
方静颜:曾经的那段美好的记忆里,关于我的,关于你的,关于我们三个的,都仿佛水晶一样。而这水晶,终于有一天,碎裂了。虽然,我们多么多么地不愿意去承认。但,这毕竟是现实。我们三个,再也回不到那个天真无邪的时代。一起奔跑一起笑,一起长发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