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期的人民日报出刊,再次震动金陵。
人民日报上标题赫赫“共部尚书贾宝玉将于英雄纪念碑前亲自主持山东阵亡将士之葬礼,介时将以民间名义追认谢启光将军等褚位将领的烈士及英雄称号”
“贾大人,关于谢启光是否可授予英雄称号一事,朝廷尚无定论”朝会上,一个清流梗着站了出来:“這样做不太合适吧”
王燃這一手的确搞得清流一派有些措手不及,清流们的内部意见还没有统一,还想着再“施”一阵,给金陵激发的民众降降温,有些人甚至在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主意,只可惜王燃却没有兴趣再施下去。
“有什么不合适的?”王燃举起手中的人民日报,上面除了有关葬礼的讣告外,其余都是关于民调统计结果和山东将领的生平介绍,王燃冷笑着说道:“我用的又不是朝廷的定论這英雄二字是老百姓给的的!”
诸清流一时无语,王燃這句话将朝廷与老百姓硬割裂了开来,虽然有些“嘲讽”甚至“大不敬“的意思在内,但只从字面上理解,却挑不出什么毛病這民意调查是个新鲜事物,清流们根本不知如何应对他。
王燃举办丧事的意图大家心里实际上都很清楚,一方面,山东诸将的丧事也不能总拖着,另一方面,也是逼迫刘宗周等人出来说话所加的一个重码人民日报在照例要打的问号中头一次直接点出了名字“面对阵亡将士不远的英灵,刘宗周大人还不愿站出来说出实情吗?”
這等于是给刘宗周下了最后通碟。人民日报地意思很明白谁都请楚,以“民间”的名义给山东将士举行葬礼对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而言明显很不公平,说重一点,很可能会造成军队与朝廷的离心离德数万将士血染沙场,朝廷却连个说法都没有!而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你刘宗周不肯出来说明真相!
通过最近這段日子运作,人民日报的连续报道、在刘府门口打横幅、喊口号、再到举行民间追认仪式。已将山东钦差们,尤其是刘宗周推到了风口浪尖。
在很多人看来。面对规模及意义直追扬州十日的葬礼以及面向整个南明发行地人民日报,刘宗周想到保住自己的名声甚至性命只哼一个选择,那就是在葬礼或是葬礼之前站出来附合阮大铖地报告,全盘否认自己的过失
说实话。刘宗周与阮大铖不走一个层次上的人,刘宗周在人们心中毕竟走一代大儒。正直之声蛮于天下,不仅在士子当中,在普通老百姓当中也是影响极大,当年他力魏忠贤的事迹早已被当做“包龙图力铡陈世美”一般流传民间。
刘宗周只要站出来说自己没有错。身后肯定会有一大批铁秆支持他,声势上完全可以与人民日报拼个旗鼓相当,這就是权威地力量。
即便是目前刘宗周保持沉默的情况下,也有许多铁丝主动跳出来为他辩解说白了,王燃现在面对地不单单是刘宗周一个人,而是一个刘宗周集团。
這也正是王燃极力要逼迫刘宗周出来说话的原因。其实对刘宗周、阎尔梅、阮大铖三个直接责任事故者,王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们。只走如果刘宗周肯出来解释清楚,他的集团自然将土崩瓦解,许多人就不会被這件事牵扯到,南明的动荡将降至最小,這是让王燃两面为难地重要原因。
而如果刘宗周坚持不露面,或是不说实话,王燃也只有来一次长刀之夜现在南明的局势相当复杂,王燃并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放在和清流们的勾心斗角上马上就要对外用兵,将内祸的萌芽降至最低是必然的选择。
這些日子虽然已经怔明清流们的硬骨头确实够硬,在王燃如此重压之下也敢挺出来较劲有许多请流表现地夷然自若,该上班上班,该参谁参谁,与平常无异应该说大部分清流并不愧“气节”二字。
不过话回来,君子以诚为本,骨头再硬,不肯实事求、不能明是非,同样没有资格再出现在南明的政治舞台上王燃也将毫不怜惜地拿走這些人的名誊,甚至性命。
说白了,刘宗周如果主动认罪,受处罚的将仅仅是刘宗周、阎尔梅、阮大铖等少数人,刘宗周不认错,金陵将不可避免地承受一个大清洗。
虽然到时里面也许会有不少的无辜之人,但目前的局势已经由不得王燃慢慢的去甄别。他采取的鉴别标淮相当简单摒除少数畏于重压的“软骨头”那些去祭拜以“民间追认谢启光等将领为英雄”为主题的山东将领葬礼之清流便可以暂时列入是非分明的真君子行列,剩下的
人民英雄纪念碑前哀乐阵阵,王燃腰系白带,脸色肃穆地站在临时搭起的灵堂前,灵堂上高高悬着“沉冤待雪四个大字,灵堂前象征性地摆放着一口棺木
真正的棺材则于灵堂侧面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排开山东之战过于凄惨,许多高级将领的遗体都没能抢回,谢启光、张汉、孙义等很多人都只能以衣冠代替。
“唐王殿下到”
“陈子龙大人到”
“马士英大人到”
王燃面无表情地听着司仪唱着前来拜祭的宾客名宇,看着他们或跪、或拜、或鞠躬以表达对阵亡格士的尊重,成千上万的老百姓自发地来送他们心目的英雄上路。
“顾炎武大人到”
“黄道周大人到”
“邓炜达大人到”
随着时间的推进,清流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家已经不象是看见第一个前来拜祭的顾炎武那样惊奇很明显,许多清流们的心里还有一本帐的。
事实上大家都明白,只要参加王燃组织的這个“民间”的、“个人自发”的葬礼便等于认同谢启光为英雄。嘲讽這些人,王燃还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但让王燃颇觉遗憾的是,他最希望来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过去,桌子上的粗香已经快要燃烬
新香燃上之时,也就是正式仪式开始之时那个时候,王燃将开始致悼词,金陵的一场风暴也将正式拉开。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灵堂的外侧,象是最后在等待什么
“贾大人,刘大人确是抱恙甚重,自从山东回来便一直卧床不起”一直沉默的黄道周叹了一口气,出来说道:“此事可否等”
“我知道刘大人身体不好,家里人可能没功夫出来买报因此昨天一大早,我就命人亲自将這份报纸送去了刘府”王燃嘴角浮起一丝决然的嘲弄:“這么大的事,如果是我,就是让人抬也会过来!”
四周沉静了下来,那份寂静是如此沉重,沉重的连请来奏乐、作法事的人也都停了下来,所有的人目光都注留在了那柱马上就要燃尽的粗香上。
“刘宗周大人到”
“阮大铖大人到”
“阎尔梅先生到”
“黄宗羲大人到”
司仪突然响起的叫声中藏着明显的不可置信,灵堂两侧立刻一片嗡嗡,有人嗟叹、有人欣慰、有人冷漠、有人愤恨刘宗周终究赶来了這个莽礼,其实他已经根本不用再说什么,所有的实情已经透过這个动作表达的一清二楚。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一次被這位大儒吸引王燃随口说中,刘宗周真是坐在椅子上被人抬进来的,并不是刘宗周到這里来摆威风,刘宗周暗淡憔悴的脸色、无神的眼睛、不住声的轻咳這个原本神色清朗精矍的老头确实已经病入膏肓。
行至灵堂之前,刘宗周泪容满面。
“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看着刘宗周挣扎着想从椅子上下来上香,被称为清流下一代的掌舵人黄宗羲赶紧抢上一步说道。
黄宗羲的说法相当合理,要求也并不过分,没有人阻止他。
看着黄宗羲代刘宗周点燃了三拄香又鞠了三躬,刚想返回,王燃突然冷冷的说道:“谢启光将军他们也称得上是刘大人的救命恩人,就是磕头也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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