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明王业火沿着鞭子朝黑女王袭去,立即把她引燃,几秒钟前还不可一世的她惨叫着满地乱滚。
“二。”
两个操纵元素之力的吠舍被拦腰折成四截的躯体被丢到一边。
“三。”
“四。”
阿汉一脚踏裂地面,竟将那个钻进地里伺机伏击的小个子男人活活踩成肉泥。
“五。”
降三世数着。
女秘书吓得两腿发软,那尊宛若战神的凶暴明王来到她面前,她连逃的勇气都没有。
“你似乎还有点脑子,死之前有没有什么话想说?”降三世问。
“我们我们是想迎接你”她尖叫“你为什么”
降三世一怔,之后鄙夷地说:
“就凭你们这些无聊的吠舍,也想来迎接我?真让人笑掉大牙!”
女秘书恼羞成怒,突然不知哪来的勇气,扑上前死死地缠住阿汉。
“六。”
剧烈的爆炸后,阿汉继续前进,最后一个吠舍自我引爆,但在明王战铠的保护下,他毫发无伤。
降三世依旧无法控制整个躯体,除了说话之外简单的动作都很费功夫,她就这样靠在阿汉怀里,一言不发。
毗湿奴神庙近在眼前,只需再穿过一片树林。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树林里到处弥漫着水雾。
阿汉的靴子踏着泥泞的林地。
怀里的人体温低得惊人。
“耶罗。”阿汉忽然开口。
“你倒还记得这个名字。”降三世哼了一声“你想问什么?你的小女孩么?她状况如何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你觉得我会老实告诉你吗?”
“不是因为吠舍。”阿汉低沉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为什么?”
她低头不语,许久之后才说:
“我有一种预感。”
“也许你的小女孩说的是对的。”
阿汉看着她。
“也许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降三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是,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还是总想亲自去确认一下。”她问“如何?这么卑微的愿望,你要不要考虑成全我一次?”
阿汉慎重地摇头。
“难得求你一次啊”她讥讽道“在人间呆了二十年看来也没多少长进,还是这么呆头呆脑的呀那小女孩是怎么看上你的?”
“卡玛她她看不上我。”阿汉低声说。
“哦?她不是都愿意主动为你献身了吗?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想怎样?”
“她她说她恨我”阿汉难过地说“她说我欺骗她的感情。”
“废话,因为那个傻瓜一直以为你拿她当我的代替品。”降三世嗤之以鼻“若连把想法说出口的胆子都没有,那就别装模作样了。”
“”“你有胆量对毗沙门理直气壮,却没种跟她说同样的话,真是个懦夫——说出来有这么难吗?你给我听好,我现在就告诉你——自从我第一眼看到那至的时候就爱上了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让我这么动心,至于你的一厢情愿,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我知道!”阿汉吼了起来,震得树叶上的水珠啪嗒啪嗒地滴在他身上。
他抬手为怀里的人挡去雨水。
“现在你也移情别恋了,所以我们互不相欠了,你若是能再找到一个合适的身体,我很乐意走开,毕竟成天做电灯泡实在是很没劲。”
“但是,在那之后”
她再次抬手抚摸他的脸。
“答应我一件事。”
“若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就把我杀了吧。”
阿汉盯着她。
“那三个老家伙安排的转生并非出于我的本意,没有他的生命,我不稀罕。”
“不过,如果他真的在帝拜等我,我一定会继续追随他,无论他要干什么我都会支持他,要是不想到时候与我为敌,要不要现在动手干掉我,也随你的便。”
她轻描淡写。
阿汉缓缓地点了点头。
静悄悄的树林里,雨水的滴嗒和昆虫的鸣叫交叠在一起,那座毗湿奴神庙似乎近在眼前,却又像是遥不可及。
降三世眼睑微阖,沉默不语,她再次坠入深层意识。
阿汉加快脚步,但毗湿奴神庙却始终若隐若现地在他眼前飘忽不定。
这个树林似乎有着无限大的空间,他好像已经跑了数十个小时,却也可能仅仅度过了几分钟。
树叶唦唦作响,阿汉第三次看到了那几个吠舍尚未完全溃散的尸体。
有人设下了结界,企图将他困住。
更高级的阿修罗已经展开攻击了吗?这次是刹帝利?抑或是婆罗门?
他看到了两株与众不同的树——在阿什提城的贫民区,居然能看到娑罗双树。
阿汉突然想起了释迦。
当释迦为自己造下的罪孽忏悔顿悟后,他在娑罗双树下寂灭,当时那至、耶罗、阿汉和沙克帝都在场。
那至和耶罗怒斥释迦的背叛,沙克帝质疑释迦与三连神之间私下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面对同伴的愤怒和不解,释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笑着任由自己的明王机体崩溃。
这个人引发了千年前的明王战争,最后又亲手将其结束,有人怀疑释迦的存在根本就是三连神为了对付野心勃勃的那至而有意设定的,无能胜明王在圆寂后成为了毗湿奴的第九化身成了这一说法的有力证据。
但也有人认为,在亲眼目睹明王战争给三界众生带来的浩劫后,作为始作俑者的释迦感到畏惧和恐慌,而此时三连神不失时机地加以劝诱,许诺他可以无条件得到赦免,功德非但不会受到折损,还可以成为毗湿奴化身并受到崇拜,作为交换他必须提供明王机体的全部设计资料。
这些都是猜测,那场令三界沦为地狱的噩梦已被尘封,相关的一切都作为须弥的最高机密存放在三连神的核心数据库里。
千年前的事,如今历历在目,却也好遥远。
当时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到底要得到什么,阿汉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
阿汉听到女人的呻吟。
娑罗双树下侧卧着的不是释迦,而是一个怀孕的女人。
剧烈的痛楚令她眉头紧蹙,豆大的汗珠浸透鬓角。
她衣着朴素,有些营养不良,她看起来甚至没有足够的气力生下孩子。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这里分娩?孩子的父亲为什么没有陪伴在她身边?
阿汉走到她身边。
“帮帮我救救我”她虚弱无力地颤声求救“求求你”那一瞬间,阿汉觉得那个女人好像
他垂首看了看臂弯,那个女孩安静地蜷缩在他怀里。
“啊啊我的孩子”女人惊呼“要要出生了!”
话音刚落,婴儿的哭声传遍树林。
阿汉大吃一惊,骁勇善战的他遇到这种事情,简直是手足无措。
他忙把怀中的女孩放下,让她背靠着其中一棵娑罗树,然后过去查看那女人和她刚刚出世的孩子。
待阿汉刚刚转身,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她自己掐断了脐带,一手按着小腹,一手托着那个浑身羊水紫红色的婴儿,下体涌出的血水把衣物染得腥红。
她剧烈地喘息着,踉跄着走到阿汉跟前,把婴儿递了过去。
他来不及细想,伸手接住。
刚出世的孩子柔软得像一团被包住的水,它哇哇大哭,在阿汉的掌心蠕动着,只有那么一点点。
女人脸色苍白,看上去虚弱得随时都会晕倒,可她对自己的状况浑然不觉,歪着头盯着阿汉不住地看。
她突然咧嘴笑了。
“你喜欢它吗?”她两眼闪闪发光,一脸急切地问。
“”“喜欢吗?”她舔着手上的血“喜欢我为你生的儿子吗?”
“它很漂亮,对不对?很快它就能长得和你一样威武——对,很快再等一会就可以了。”
阿汉突然感到手里的婴儿变沉了。
长大啦——
长大啦——
我要变成大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