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公路上,小五是那样感激地拉着她的手说谢谢,她说她又看见小宁哥笑了。
那时念初不懂,如今懂了。
她也不会笑了。
宁言书说:“所以我得把你拉出来,念初,别太勉强自己,也别太勉强奶奶,我不想让你以后后悔。”
念初挣脱了他的手挠乱头发,她说:“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要眼睁睁放弃呢?奶奶她还好好儿的呢,她只是在怨我而已。我去跟她道歉,她好好吃东西,我们说好了治好就出院的啊!”
“深静脉插管是这样的。”宁言书拉开右颈边衣领露出半个肩膀跟她讲解,“从这儿下去,进针深两三公分,导管最少有十二公分,挺长一条管子,不会舒服,算手术范围,固定穿刺针后插入导引钢丝,沿导引钢丝插入中心静脉,最后抽出导引钢丝进行无菌包扎,并发症不少,手术风险也不少,平时护理起来也不容易……”
“可是!”念初听不下去了,打断他,“可是……”
可是什么呢?她也说不清楚。
只是奢望得太多。
宁言书不说了,其实她都懂。
月光清冷,他把衣服穿好,揉揉她的头,牵着她回去。
***
第二天,大夫上来做插管准备时念初喊了停。一室人朝她望去,她站在门边,紧紧攥着把手,用力地说:“我们不插了。”
她用尽全力想一搏,最后同样用力地放弃了。
之前一直很配合地进行各项准备的老人缓缓睁开眼,朝着孙女的方向看去,念初眼底逼出一丝鲜明红线,压着心中的难过与大夫说:“我们要出院,我带奶奶回家。”
宁言书眼眶一热,他知道这对念初来说意味着什么,有多不容易。
只见老人蓦地裂开嘴,似乎是个笑模样,可她太瘦了,被病痛折磨得变了形,看着又有些像是疼的。
出院手续办得很快,下午宁言书就载着祖孙俩回家了。他向医院请了长假,具体情况对老院长作了说明,老院长亲自签的请假条,不为别的,就为了这小子重新活出了人样,拍拍肩膀:“去吧,这儿别挂心。”
于是宁言书把白大褂脱在了院长办公室。
重新回到家让老太太感觉舒适,她开始进食,吃小米粥,吃面汤,吃糊糊,什么都吃,看着似乎好了很多。祖孙俩迅速和好,似乎之前的置气从未有过,念初不管不顾地跟报社请了假,仗着小宁爷讨了便宜,她一走单位里传的漫天风雨,自己办公室的人自然知道,旁的则嫉妒她,谣言说得跟真的似的,说她请假打胎做小月子。
念初他们办公室的人都和宁言书一桌吃过饭,有熊胆都不敢传这种小道消息,生怕得罪太子爷,出去也帮念初说话:“嗨,别瞎说,咱们小念是家里真有事。”
“有啥事啊?”
“这你也问?是你该问的么?”
“说不清就有问题呗!”
“我可提醒你,甭掺和,有你好果子吃。”
南春碎碎念:
今日完,咱明儿见~
大家对我更新时间有没有啥想法?就保持这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