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杜芸青带着一身不适悠悠转醒,被棍棒鞭打、毫不留情地丢进柴房的事像一场几乎不会醒来的噩梦。
她偏头,枕边的银发簪映着阳光,像在对她眨眼睛。
自从被下迷药,身上的值钱物品被搜括一空后,她就再也没有过属于自己的东西了。杜芸青拿起那支银发簪细瞧,它的样式简单大方,但做工精细,比起她拥有过的珍宝首饰毫不逊色。
而最重要的是,那是他送给她的,是她的,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某个念头升起,杜芸青猛地瞪着手中的银发簪,幻想着那是一张张的银票。
天啊!突然地,她有了梦寐以求的盘缠,她能离开了。
门边传来轻敲,来人随即推门而入,是瑾儿。
“小青,你醒了。”瑾儿绽开笑容。“我给你送了好多食物呢!吃过了还得喝药,如果你想沐浴,我待会儿就叫福平和福安打水来,总之,你多吃点,好恢复体力。”
“瑾儿,谢谢你。”杜芸青放下银发簪,抚平乍然雀跃的心跳起身下榻,瑾儿连忙上前来扶。
“别谢了,真搞不懂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厄运缠身,瞧你脚伤才好,马上又添新伤,我真怕极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瑾儿皱着鼻头道。
“放心,不可能再有事了。”毕竟她就要走了。杜芸青端起碗筷,吃起满桌的清粥小菜。
既然打定主意要离开,最好趁叶展骐不在宅里的这几天,她得尽快养足体力好准备上路。
“说得也是,今早少爷大发了一顿脾气,气老夫人不经他的同意就擅自动用家法,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杜芸青缓下口中咀嚼的速度,心里感到一阵窝心。虽然他摆明了不信她,甚至不惜因此决裂,终究还是为她出气。“他不是出城去了吗?”
“是啊!刚刚才上路的,临走前还殷殷吩咐我得好生照顾你呢!”瑾儿噙着笑道。
“是吗?”杜芸青一脸落寞。
“是啊!少爷临走前还有来探过你,握着你的手舍不得离开呢!依我看,要不是你有伤在身,他说不定就带着你一道去了。”瑾儿眉眼含笑。
“真的?”他还会舍不得她?
“真的。”瑾儿重重点头。“哎呀!我在厨房里熬着药,不能离开太久的,你慢慢吃,我待会端药过来。”
“嗯!”看着瑾儿出门,杜芸青心里蓦地泛起丝丝甜意。他终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所谓,也不像昨夜表现得那样冷漠无情。
没错,昨夜是气话、是生气的表情啊!气话是不能当真的,她差点忘了。
但再多的温柔对待并于事无补,她仍然必须离开。没有信任,两人之间纵有再多的恩爱也无法过日子,何况,杜小姐正好端端地待在平西将军府里是不可能的事。
可真要离开,舍得吗?
世事难料,万一她再也回不来,她舍得这些新朋友、舍得在这儿建立的新生活、舍得会为她哭泣的瑾儿、舍得他吗?杜芸青为难地拧起眉头。
脑海里浮现遇劫那日,她骑马逃出现场的最后一眼,佑宁穿着鲜红的霞帔上了马。
她获救了?然后冒充是她,隐瞒她只身逃离的事实,代她嫁给李景浩。
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佑宁喜欢他,极有可能这么做,再加上西土无人识她,骗过几个见过她的媒婆和随从后,她可以很容易地瞒天过海。
不,杜芸青猛地摇了摇头。她不相信,她绝不相信佑宁会这么对她,事有蹊跷,她一定要回去查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