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心中一动.舒断虹垂首一笑,只把目光定在他的背影上。
“谁准你离开锦园的?”气急败坏的声音。
魏子都也不开口,只拉着她的手要走,却让闪身而出的两条大汉拦在身前。
身形位硕,肌肉发达,双目有神,外行人也看得出这两人功夫不弱 前几天好像没看过这两人,这么说是特意找来对讨她的了。
舒断虹一咬牙,扭身瞪着一身宫装庄重瑞丽的刘雪盈“郡主的记性不太好,让我走的人可不就是你吗?”
“不错!可是该滚的是你,不是魏状元。”
魏子都闻言一笑“我们夫妻一体,郡主要她走就是要我走,没有分别。”
“夫妻一体?亏你说得出口,舒断虹年纪是不小了,可好歹是个黄花闺女,你这样口没遮拦的就不怕坏了她的名节?!”
“这就不劳郡主挂念了。” 魏子都冷下一张脸,要走,那两条大汉却铁塔一样杵在面前。
“魏子都,你今天是一定要跟我作对了是吧?好啊!你这样对我,我也是不必再遵守什么约定了。”刘雪盈面上笑吟吟的,眼中却蓄着寒冰“把状元郎留下,至于那个女人——把她给我扔出锦园。”
“是!”应一声,两条大汉山一样压了过来。
舒断虹眼明手快一掌推开魏子都,伸手去格。双臂一触,她只觉得仿佛撞上铁板一样竟抵不住下压之力,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在地,忙就势翻了个筋斗,狼狈地就地一滚,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才发现魏子都已被另一个人抓住带到刘雪盈身旁。
“放开他!”被人拦下,舒断虹一面问躲一面恨声道“亏你还是个郡主,竟然仗势欺人。”
刘雪盈冷笑着道:“你不是说皇家的人最会的就是欺负人嘛!不错.我就是要欺负你怎么样?我告诉你,谁让我不开心我就要计谁不好过。”
“你让他们住手!”魏子都挣扎着,但扣着他肩膀的那只手却像铁钳一样让他无法动弹,眼看着舒断虹不支被打倒在地,他面无血色,每一拳都比打在他身上还让他疼痛。
“欺负个女人算什么英雄?有种你来打我!” 十年寒窗,所受的教育全忘得一十二净,市井之言从魏子都的口中脱口而出“叶凭风,你个混蛋!见死不救你算什么男人?还什么文武双探花.一堆狗屎!刘雪盈.你这个毒妇,大底下没哪个女人像你这么不要脸了!抢人家的丈夫你简直是不知廉耻!”
叶凭风摸摸鼻子、眼里闪过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沉默地扭过头去。
刘雪盈回头看看他,脸色苍白声音却很平静:“我听说唐朝中宗与武则大的女儿太平公主因为喜欢上她的堂兄武倏嗣就叫人杀了他的老婆然后嫁给他,这真的是很有趣的故事。而且巧合的是她是公主,我是邵主.既然大家这么像,那我索性就叫人把舒断虹也打死好了,你说好不好?”
魏子都看着她,面白如纸。正巧舒断虹被人一拳打在胸口上,一口鲜血喷出仰面倒下,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的脸上、身上,他怔怔地抬起没被制住的左手拭过脸颊,指尖一点腥红。
“不”他开始发抖,不仅手指抖,连身体都在抖——好像秋风里的一片枯叶,无法控制地颤抖。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舒断虹,很想跑过去抱住她却做不到。为什么她不动?不!她不会有事,不会
轰隆一声雷鸣,阴了一早上,天终于开始下雨。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脸上,冰冷得像是他没有哭出来的泪。
庭院里没有人动,有小丫头跑出来在刘雪盈头上撑开伞,却被她斥退。有生以来第一次,骄傲的郡主无遮无拦地站在大雨里。叶凭风看着她,目光又落在呻吟一声正慢慢爬起来的舒断虹身上。
魏子都呜咽一声,喉咙里冒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
粗壮的汉子看着面前摇摇晃晃的女人,为难地皱了皱眉,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主子,他是大内侍卫耶!曾与江湖高手对决,也曾生擒闯人皇宫的刺客,可如今对手竟是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女人,根本就是让他拿来当向靶子开练嘛!打女人的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你还在等什么?”刘雪盈看着他,不知是冷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脸白得像抹了厚厚的粉看不出她的表情。
男人不自在地扯了一下嘴角,刚扭过头就被对面飞过来摇摇晃晃的拳头打在下巴上,不痛,好像蚊子叮了一下似的。他刚提起手,对手却已经扑通一声又倒在地上。不知为什么,他竟舒了口气,放松了不少。
“住手!” 魏子都的声音仍在发抖,刘雪盈转过身看见他的脸色很白,嘴角却沁出血丝“够了!” 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呸了一声,竟叶出一口血水和着两截断牙,竟是生生咬碎了牙齿。如果再有一秒,他都要忍不住开口求饶,哪怕断虹会气他怨他怪他没骨气,他知道是男人就不应该被人威胁,可他现在却像个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一样无力反抗。
刘雪盈看着他,不说话,过了好久才冷冷地说:“把这个女人扔出去,要是她敢再走进锦园就砍断她跨进来的那只脚。”眼神有意无意地瞄过叶凭风“谁敢帮她,我绝不会放过他。”
看着舒断虹被人像拎猫一样拎着衣领拖出去,却好像被顽童撕烂的破娃娃一样毫无反应,魏子都的心像被人紧紧地捏住他直直地瞪着刘雪盈,感觉有什么热滚滚的东西冲上喉间“你永远都不会得逞。”他张开嘴,喷出来的是鲜红的液体。血喷溅在身上,他看着自己染满血的手,慢慢转过目光追随着已经看不清的身影,然后无声地倒了下去。
“我觉得他说很很对。” 叶凭风的声音很轻,但在风雨中却能清楚地传到刘雪盈耳中。“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坚持?你是真的喜欢他吗?为了一口气而闹出人命。值得吗?”
刘雪盈没有说话,只是蹲下撩开他覆在额上的湿发,被雨水冲散血渍的脸更显出一种令人心痛的苍白,这个文雅的少年郎是真的曾令她心动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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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沦,秋风冷峭。街上行人匆匆而过,没人在意被扔在大街上有如落水狗似的人。就算有人留意并停下了脚步,可看看耸在锦园门口披着蓑衣两尊门神似的汉子也忙绕路而行。这年头,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可别因一时的好心惹祸上身。
面面相觑,再看看远处一直没人理会的人,门神乙终于忍不住摸摸根本不痛的下巴“就这么把她扔在那儿好像不太好吧!要不然我找人把她送到哪家客栈去吧!”
“要不要顺便帮她找个大夫疗伤啊?” 门神甲把眼一横“老兄,你又不是不知道郡主什么脾气,要想有好日子过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闭上嘴,叹一声,门神乙终于还是垂下头去。
远处有什么声音传来,雨中听得不甚清楚,却好像是有什么人在争吵。他抬起头,远远地看见一条壮汉狂奔而来,身后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打着一把伞边追边喊,转眼已到了近处。
那汉子一看到舒断虹就扑了过去“断虹,断虹,你醒醒啊!”扳过她的脸,撩开她额前的湿发,张大力看着舒断虹的脸,眼睛通红。怎么好好的竟会变成这个样子?前两天听说她和子都两个住进锦园他还以为她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谁知刚才居然听人说她被人打伤扔在锦园外面。
“王八蛋!镇江府哪个不知道断虹是我妹子,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她。对了,一定是那个什么郡主叫人干的。” 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瞪着对山看他的两个男人,张大力回头喊他老婆“你抱着断虹”
“你要干什么?” 阿秀只是死命地拽着他“你想怎么样啊?就算断虹真的是那个郡主找人打伤的,你又能怎么样啊?你一个大老粗还能和人家皇亲国戚理论吗?” 看他挽袖子,她更急了“你凭什么和人家斗啊?有几斤蛮力有什么用?大力,回家吧!你现在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干万不能干傻事呀!我求你了,孩子他爹”她死命地拉着他,手里的伞也掉在地上“你个死没良心的,你就不算为我们娘几个想、也该为家里的老娘想想吧!还有断虹,你再不抱她回去找医生,她可真的死了!”
脚步一顿,张大力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终于一跺脚扭身回去一把抱起舒断虹“回家了,断虹,你别怕,有哥在呢!”
阿秀坐在地上,抹抹脸上的水,抬头看看一直看着他们的男人,慌慌张张地捡起个爬起身追了上去。
门神乙看着他们的背影,不自觉地吁了口气,心情放松不少,今天他真的是不想再和任何人动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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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凄迷。
雨已经停了,寂静的夜里只有廊前的滴水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熏炉里的兰膏未尽,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魏子都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淡紫色的纱幔有些发怔,这里并不是他一向住的那个房间。他皱起眉,还没发出声音,纱帐已被撩开。
“你醒了。”温柔似水的声音人耳,他看向来人,顿时目瞪口呆,怔了半晌,他张开嘴,只觉得喉咙里发干发紧“你怎么穿成这样?”
“不好看吗?”刘雪盈难得这般柔情似水,举手投足间,用薄的纱衣掩不住春光外泄。魏子都慌忙别过头去。
“这会儿转过头去算什么,刚才你不是还赞我好看吗?”刘雪盈笑了笑“别露出那种吃惊的表情,你我孤男寡女于一室,就算你真的记不起自己做了什么也该猜得到了。”
“不可能。”魏子都抓起搭在床头上的衣物,极力保持冷静。
刘雪盈看着他穿好衣服跳下床,也不阻止“你以为我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吗?”
“我绝不会做出那种事,” 魏子都扭过头冷冷地看向她。
“你是在推卸责任喽!或许你想说你刚才晕了,什么都不知道,而我则是趁人之危强暴了你吧?哼,你果然是大丈夫呵!
“如果我真的做了我不怕承认,可是我一定不会做。郡主,如果你编这种谎话来留住我,那就真是太傻了。”
“谎话?你真的肯定自己没做过?这锦园里多少人见着你被抬进我房里又被放在我床上——魏子都,现在就算是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试问有谁会相信你的话呢?”
“就算没人相信我没做又能怎样?不管你怎样逼我我都不会留在这儿。”
“是吗?不留在锦同那就进牢里等着被砍头好了,你要是死了,别说荣华富贵,就是你那个舒断虹你也休想再见一面了。”
魏子都笑了笑,虽然满是心酸、倒也坦然“如果上天注定我短命,就是现在死了我也无畏无惧,反正能和断虹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已经足够了。”
“是吗?”刘雪盈看着他,想做出冷笑却只是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我的心很软,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是多吃点儿补品养好了身子等着做郡马好了。子都,一个月之后。我就要成为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