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新娘这时候肯定在梳妆打扮,不便去看她,就只得耐心等待。
这时,楼房里已经高朋满座,人影幢幢,酒味弥漫,菜香扑鼻,满眼年画对联,一派喜庆气氛。场院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嘻嘻哈哈地说笑着,钻来钻去要看新郎官。邢珊珊的家人和亲朋好友都进进出出地忙着,紧张有序地做着嫁女的准备工作。中午时分,随着邢珊珊爸笑咧咧的一声入席开宴的邀请,喝喜酒的人们纷纷自觉找位置入席,一会儿,楼上楼下就整整齐齐坐满了十几桌。
都是邢家的各路亲朋和学校里的一些领导同事。慢慢地,酒桌上开始热闹起来,喝喜酒的人们劝酒行令,有说有笑,各显神通。会喝酒的互斗酒量,不太会的则说笑取乐。一时间,小楼里笑语声声,酒香阵阵,觥杯交错,热闹非凡。
吴祖文边喝酒边不停地在人丛中搜寻着邢珊珊的身影。今天,她真是一个骄傲的新娘了,竟然千呼万唤不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找来找去,只发现她一次从楼下的大厅门前经过,脸还是对着外面,给了他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
他想,难道她一结婚,就不理睬我了?这不是太忘恩负义了吗?至太阳下山时分,才结束了这没完没了的喜宴。宴毕,一个爆竹冲天而起:“蓬啪”接着,一声声催新人动身的鞭炮便不停地响起。终于,新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这时,吴祖文正站在一辆轿车的边上,一看到她,就呆住了,心里不禁嘀咕了一声:“我的天哪,这不是一个仙女吗?哪里只是一个新娘啊?”
穿着鲜红婚服的邢珊珊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无比艳丽,气质高贵,亭亭玉立,就象一个美艳惊人的电影明星。“吴校长,请坐进去吧。”一个不知是邢珊珊什么亲戚的妇女叫了一声,才把他从失态中唤了回来。
他连忙向那辆轿车走去,正要低头坐进去,邢珊珊突然转过高傲的头颅,目光扫过来,深深地盯了他一眼。这意味深长的一眼,使他如沐春风,激动不已,心里觉得格外的踏实和舒畅。
迎亲的车队很快开进了陶宅。陶宅以最热烈的鞭炮声,欢迎新娘的到来。立刻,看新人的乡亲们如潮水般涌来,一会儿就把装扮一新贴满大红喜字的小楼围得水泄不通。
第一次看到新娘的人个个称羡不已,赞不绝口,都说与陶晓光是天生的一对。新郎陶晓光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满把满把地给乡亲们手里塞着喜糖。
嘴里不停地跟宾客们打着招呼,给同事朋友们点头致意。接着就是盛大的喜宴,楼上楼下坐得满满当当,一阵阵欢声笑语从楼房里爆发出来,差点把灯火通明的小楼掀翻,比中午郝家更加热闹。
晚上,吴祖文在酒桌上显得十分活跃,比中午精神振作多了,又是与人比酒,又是跟人斗嘴。酒是海量,嘴更厉害,真是文武双全。谁都夸赞他这个媒人做得好,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真是绝配。
他听了,表面上很兴奋,内心里却一阵阵发酸。酒宴结束,要进行一些农村里传统的结婚程序。他躲开了,怕这些繁琐的陋俗。
到最后,一些亲朋好友想要闹洞房,却令他们大失所望。因为新房在学校里,新郎新娘要到学校去入洞房,他们怎么能到学校去闹呢?
吴祖文则很高兴,正好跟新郎新娘一去回学校,多了一段与新人在一起的时间。两辆车子开进学校,两对夫妻几乎同时从车里钻出来。新郎挽着娘娘的手走上了楼梯。他们夫妇俩紧随其后,几个送亲的亲戚走在最后。
新房就隔着吴祖文的两间套间。地上铺了亚光柚木地板,墙上刷了一遍白色乳胶漆。新房里一切都是新的,全套新家具,新家电,新布艺,新的床上用品,新的小物什,一切都跟新人一样,显得那样的新鲜亮丽。陶晓光打开洞房门,立在门口,恭敬地要把他们让进去。
吴祖文犹豫地了一下,说:“我们不进去了,你们就早点入洞房吧。”邢珊珊站在门里面,对在门口往里张望着的张医生说:“张医生,进来坐一会吧。”张医生看了丈夫一眼,发现他眼睛定定地往里看着,拉拉他的衣襟:“都快十二点了。”
他这才从新娘身上收回目光,见陶晓光一脸迫切期待的神情,目光几乎粘在了娇妻身上,就无可奈何,话外有音地说:“好,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搅你们了。
新房早就看过了,喜糖也吃过了,我们衷心祝愿你们早生贵子,恩爱幸福,白头到老。”说着笑了,但笑得有些尴尬,没有平时那么自然潇洒。
“那,吴校长,张医生,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陶晓光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出了送客的话。邢珊珊赶紧补充说:“张医生,明天,你们来陪陪我们吧。”
张医生高兴地说:“好啊,明天我们来陪你们。”吴祖文在要转身往楼梯上走的时候,似乎有感应似的,猛地掉头,目光扫过去,准确地与邢珊珊的目光撞在一起。
身子一震,赶紧收了目光,回到五楼的家。吴祖文到了家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全是邢珊珊娇美的脸蛋和迷人的身姿。想着他们接下来马上就要发生的情景,他陷入了痴迷的幻想。
以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天天跟她在一起,要怎样,就怎样。在形式上,法律上,名分上,他才是她合法的占有者。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张医生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叫道:“喂,你花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