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为了避免重蹈我方纔的覆辙
我们三人之中,也就只有莫明表现得最为镇定了,那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身体,加上脸上丝毫不曾动容的神情,乍一看就是那种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唯一让人有些困惑的就是,为什么当他指间的香烟烧到手指后,仍然呆坐着没有反应呢?
“你刚才说自己是东亚产经联合社的什么?”我用几乎颤抖的声音问道,不知不觉当中,我感觉自己似乎比她矮了半截。
“少小姐啊!准确的说,东亚产经联合社应该是日本春草皇族的联营集团,而我只是当中一个旁支的少小姐而已,与东亚产经联合社只在姓氏上有很少的一点关联,不然也不会被指派来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啦!”春草三月的口气中难免有些失落,那副稚气未脱的样子,更是令人怜惜同情。
“那你这次就是按照东亚产经联合社的命令,来我们公司盗取客户名单的吗?”倪蝶接着问道。在这一刻,如何处置春草三月对于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从这个小女孩地身上,她看见了无限的商机。
“是啊,不过其实这也不是我自愿的啦!”春草三月的脸孔上,闪过一丝少有的阴郁。难掩她内心的苦衷。
“哦?为什么呢?”
“小野,你还记得我当时告诉你地身世吗?”春草三月忽然抬头望着我问道,当即让我心头猛然一跳!
该死,这小丫头怎么公然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出来了,这样我们刚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就连自取灭亡都要找我当垫背的
我心中暗骂着,侧眼望了一下倪蝶,她脸上的表情竟然没有一点变化,双眼依旧凝视着前方,心中不知思索着什么。于是我才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一句:“嗯!”“其实我母亲当年就是这个皇族旁支中的小姐,因为爱上我的父亲,两人才远渡重洋,来到了我父亲的老家——海南,并且在那里定居了下来。”春草三月提到双亲时,不禁有些感伤:“不过好景不长。随着我父亲在工作中意外身亡。我母亲也接着相随九泉,而奶奶对于母亲的过去又是一无所知,至此,我地身世也就被隐匿起来了。”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呢?”我倍感诧异道,的确,自从认识春草三月后,她大多数时间都跟随在我身旁,几乎没有单独接触外人的时间。又是怎么得到有关东亚产经联合社的信息的呢?
“小野。你还记得当时铃铛姐姐地那包古董吗?”
“那些都是假地”
“是呀。那些古薰的确是假的,而且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知道为什么吗?”春草三月眨巴着眼睛,顽皮地问道,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
,她就再无什么顾忌,孩子的性格复又毫无保留地展
“你过去见过?”我胡乱猜测道。
“不完全对,真正的原因是,我见过那些古董底部的标记,那和我母亲的印章一模一样。由此我可以断定,能够揭开我身世之谜的人,一定潜藏在上海地某个地方,只要我能找到那批制作古董地人,就有可能查明我真实地身份。”
“所以你就偷偷跑了?”我不由感到有些头痛,暗叹这个小女孩的逻辑分析能力,以及想象力可不是一般地强
“是啊!”“还营造出被绑架的假象?”
“那样才能够混淆视听,我可不想刚一出门就被逮个正着。”春草三月说话时,瞥了一旁的莫明一眼,看来她还是对这个著名的盗贼有些忌讳的。
“你知道你出走的这段时间,我们有多担心你吗?”我突然正色呵斥道。
这句话确实是出自我的肺腑之言,自从第一次看见春草三月开始,我就对这个可爱活泼的小女孩分外喜欢,直到后来将她留在身边,虽然她平时总喜欢给我惹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但是我对于她的关爱则是与日俱增,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妹妹看待。
也许是第一次面对我如此严厉的指责,春草三月眼中的神色慢慢由惊恐转为了愧疚,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还有一些保留。
“我当时只是想早点查明自己的身世,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变成怎样?”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心知最终的答案就快要揭晓了。
“我当时确实查到了那个制造赝品古董的组织,并且悄悄潜入了这个组织的内部。在他们的总部内潜伏了将近二十天后,终于查到了一个名为山田健的日本人。他似乎是这个组织的首脑,但是在他的背后,仍然有一个更为庞大的商业集团为其撑腰。”春草三月噘着嘴低声道,可见她对于山田健这个人并没有多少好感。
“那个组织就是云水?”我突然想起当时史登泄露给我的内部数据“云水”这个名字便脱口而出。
“小野也知道?”春草三月满面诧异地问道。
“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在查这件事情吗?”我沾沾自喜地道,整件事情直到目前为止,我还是第一次在春草三月头上占了上风,这又怎能让我不兴奋呢!
“好啊,那你倒说说看,云水组织幕后的那个大集团是什么呀?”春草三月又开始耍她那令人难以忍受的小孩子脾气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东亚产经联合社吧?”
“哇,小野,你是怎么猜到的?”
废话,这个问题的答案昭然若揭,连傻子都可以猜到结果,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
不过为了满足一下她那小小的虚荣心,以免这个东亚产经联合社的少小姐今后找我麻烦,我决定还是低调一点:“哈哈,我只是随便猜的而已,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
“切,我想呢,算你运气好!”春草三月不屑地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通过云水,我查到不少东亚产经联合社驻扎在上海的企业,其中不少还与地下商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非叔叔出现得早,或许我还能再多查到一些情报。”
“那个叔叔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疑惑地问道。
“他也是春草家族的旁支后裔,和我母亲也有一些血缘关系。简单来说,他是我的一位远方亲戚,而我也顺水推舟的叫他一声叔叔了,要知道,他的忍术可远远不如我呢!”
听完春草三月这番叙述,我感觉她那棱角分明的性格丝毫没有因为这次出走而改变,反而有种变本加厉的趋势。
“就是他让你来盗取蝶龙航空公司的客户名单的?”
“是啊,在东亚产经联合社内部,有一套十分细致明确的赏罚制度,任何立功或犯错的职员或者皇族成员,都会按照这套制度秉公办理,叔叔让我盗取客户名单,或许就是想利用我来帮他升职吧!”
春草三月现在说话的神态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而对于她这番人小鬼大的分析,我除了暗自钦佩之外(我在八岁的时候还趴在地上玩玻璃珠呢),更多便是一种隐约的顾忌,真不希望今后这个小女孩也在别人面前这样分析我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做事?”
“你以为我想吗?若不是为了那本家谱,我才没这么多闲工夫呢!”
“什么家谱?”
“我家的家谱啊,也是日本春草皇族的家谱。”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为我母亲证明身份!”春草三月信誓旦旦地沉声道,话题说到这里,她那张天真的小脸不由变得迫切起来:“你还记得吗,当年我母亲为了能和我父亲在一起,两人私奔回到了我父亲的家乡海南。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对于家规森严的春草皇族而言,简直是整个家族的耻辱,因此他们便毫不迟疑地将我母亲逐出了家门,而这也是我母亲临死前最大的遗憾。”
春草三月说到这里,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正在眼眶中打着转的泪水,呜咽道:“为了能帮母亲完成遗愿,使她的名字重新进入春草皇族,我下定决心势必要得到皇族家谱,让族长认可她的身份地位!”
“原来是这样啊哎!”我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事情的原委完全弄清楚了之后,我还是只能把最终的裁定权交还给在一旁坐了老半天的倪蝶(不交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