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又粗又壮,竖着身躯,足有五六米高,遮在头顶像一颗参天大树。
猩红的信子,通身雪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头上找不到眼睛,却仿佛在怨毒的看着他们,恐怖至极。
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白蛇狰狞的弓着身子,嘶嘶的吐着长信,蠢蠢欲动,这种情况下动则死,但不动也死。
婷婷早就吓晕了过去,程濯冷汗淋淋,面上不露声色,手却悄悄的去探身上的瑞士军刀。
他自认为心理素质不错,大风大浪的场面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可眼下这种情况是不同的,这白蛇是成了精的,警觉性是何等的强,饶是他大气也不敢出,任何细微的气息变动也逃不过它的感知。
一瞬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程濯的手刚刚握住军刀,白蛇猛然出击,排山倒海,如离弦之箭般,嘶的向他张开血盆大口!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甚至来不及眨一下眼睛,白蛇已经直直的扑了过来。
而几乎是同时,半空之中猛然从树上跃过一道红色影子,闪电一般,以破竹之势狠狠扑向那白蛇,动作迅猛,敏捷如豹。
是豌豆!
依旧是惨白白的一张脸,头发掺着鲜血湿漉漉的黏在脸上,紧抿着的嘴唇泛着白,黑宝石似的眼睛里透着生冷,隐匿着狠戾。
快,准,狠,豌豆扑向白蛇,举起手中缠着红线的刀刃,凶狠的插入蛇身!
因着她的飞扑,程濯翻了个身,险险的避开了白蛇的攻击。同样因着她的飞扑,白蛇嘶叫一声,扑腾着巨大的身子,瞬时地动山摇,山谷呼啸。
狂风大作,林子里乱七八糟,枝叶横飞,吹得人睁不开眼睛。程濯好不容易看到豌豆死死的抓住蛇身,被它扑腾的七上八下,白蛇在山林里横冲直撞,最后猛地伏入草林,一阵悉悉索索的巨响声后,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程濯的脑子懵了,二话不说,飞奔上前,寻着白蛇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一路追到了安营扎寨的溪流,白蛇的身躯庞大,目标性很强,没费多大力气,远远的就看到流水蜿蜒至上游,一道白色的影子晃动着,正潜在水中飞快的游走。
咬了咬牙,程濯迅速的追了上去。
豌豆穿着红色冲锋衣,就像浮动在白色木板上的红点,忽前忽后,忽左忽右,险险有掉下去的危险。
白蛇游的飞快,程濯很快就追不上了,但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沿着溪流的方向继续追,精疲力尽,却仍旧紧追不放。
溪流最终消失的地方,是山岭深处的一处幽谭。
流水潺潺,空谷幽幽,十万大山峰峦叠嶂,山脉连绵,总面积达2600平方公里,这点不清数不尽的山峦,有太多至今无人踏足的地方,也隐匿着太多未知的可能。
深潭倚着悬崖峭壁,四周古树参天,风景自是秀美绝伦,只是这潭水太过深不可测,泛着泠泠的波光,颇有些寒气逼人。
程濯脱了外衣,扑通一声跳了进去。
但很快,他又爬了出来。
这处幽谭面积并不大,但谭底很深,他奋力的向下游了很久,直到无法坚持,却并未发现豌豆的影子。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豌豆绝对是被这条白蛇带进了潭水里。
在岸上稍作休息,程濯又下了几次水,均是一无所获。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山谷里鸟语花香,阳光透射到波光粼粼的水面,闪耀着灿烂的金光,映着周遭绿翠浓阴的树木,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
可豌豆那姑娘分明就在这谭底,生死未卜......程濯抹了把脸上的水痕,狠狠的将拳头砸向岸边的石头。
“阿濯,阿濯!”
沿路追来的光头等人,依旧是惊魂未定的模样,婷婷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恐,看到程濯的身影,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阿濯,我好害怕,我们快走吧,离开这里,我们回去吧。”
“是啊濯哥,我们回去吧。”
阿美亦是含着哭腔,被齐安扶着,脚软的几乎站不住。程濯并未理会,目光直直的望着潭水,好一会儿,转身对光头道,“带着婷婷和阿美先回去,沿路回防城。”
“你,你不走吗?”光头愣了下。
“小不点还在水里,我不能走。”
“阿濯,其实,说句你不爱听的,豌豆妹妹怕是活不成了,”光头不太忍心看程濯的眼睛,却仍是咬着牙说完了话,“我知道自己说这话挺没良心的,但坏人我来当好了,豌豆妹妹扑过来的时候,那脸白的跟死人一样,她身上有血的,又被那怪物带入了水里,到现在也没上来,肯定是死了,没必要为了她再搭上你的命啊。”
“她要是死了,我就为她收尸。”
程濯脸上没有表情,声音冰冷的厉害,光头没再忍心告诉他,豌豆要是被吞了,连尸首也没了的。
“不行,呜呜呜,阿濯我们一起回去,我好害怕,豌豆死了又不是你的错,不怪你的,我们已经尽力了,呜呜呜,回去吧。”
婷婷哭红了眼睛,晃着程濯的胳膊,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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