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嘴唇哆嗦,身子抖成了筛子,手里的香几乎都要拿不住,豌豆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河水。
眉眼含笑,声音轻柔,身后映着微微晨光,男人上前,伸出手轻轻的抱住了豌豆,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神态安然。
“豌豆,我好想你。”
氤氲着深深的思念,似是半世漂泊,终将靠岸,又似是颠沛流离,寻得居所,男人嘴角含着心安的笑,像是这一生,终将尘埃落定。
抖成筛子的豌豆用了很长时间,才颤着哑哑的嗓子,叫了他的名字,
“......端阳。”
一个拥抱,晨风拂过,阳光倾洒,端阳像个得到了满足的孩子,闭着眼睛,缥缈虚无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徒留被汗浸湿的豌豆,以及手中那根点燃的——招魂香。
————
离开十万大山,豌豆与程濯在防城分道扬镳。
程濯看着她笑,“怎么说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朋友,问你要个手机号,不过分吧。”
“......我不用手机的。”
豌豆吞吞吐吐,倒不像是在骗他,程濯愣了下,从口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拿着,以后方便联系。”
“不用。”
“拿着。”
程濯坚持,她便只得接过,顺便问了一句,“你们是要回淮城吗?”
“嗯。”
“那,帮我个忙吧,”豌豆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那盒线香,“把这个带着,沿途你们要是停车歇息,出发之前点一根,顺着来时的方向叫三声他的名字,到了淮城之后,最后再点一根。”
“端阳?”
“嗯。”
“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一个,朋友。”
程濯看着她笑,豌豆习惯性的抿了下嘴,“朱牧的墓穴里有很多奇珍异宝你也看到了,那条蛟褫每天进进出出,不小心也会带出来一两件被人捡了去,东西辗转流落到各地,几经易手,因为沾染着墓主的怨气,得到它的人基本都会倒大霉。”
“你的那个朋友,倒了什么霉?”
“他从别人手里买了一块玉,然后出了车祸,虽然后来醒了,看起来与平时也没差别,但其实三魂七魄里丢了一魄,这样很不安全,我怕会有小鬼钻空子害他。”
“所以你就不远千里的跑来了。”
“嗯。”
“你为什么不亲自带他回淮城。”
“我不是淮城人,接下来有自己要去的地方。”
“去哪儿?”
“湘西,阿难山。”
“嗯,好,后会有期。”
“嗯,保重。”
豌豆背着包,咧着嘴冲他笑,灿灿烂烂的,转身离开之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对了,你体内残留着朱牧的怨气,这段时间都会看得到不干净的东西,看到之后千万别声张,不要让它们发现你看得到它们。”
提醒完,她便上了路,经过前方街道右转,路旁一个垃圾桶,顺势将程濯的手机丢了进去。
————
返回淮城的路上,一辆GT越野停在服务区加油站,车型高大,威猛粗犷,像一匹强悍而凶狠的战马。
加油站的小哥有些惊慕,用袖子擦了下车身上的灰,一边加着油,一边捣了下同伴的胳膊。
“哎,啥车啊?”
“福特。”
“不会吧,”小哥有些失望,“福特能有这么高端的车?”
同伴瞥了他一眼,“福特野马,战斗型越野车,现在就是有钱也买不到,早停产了。”
“那,很值钱吧?”
“不值多少,也就是你从现在开始不吃不喝存一辈子的钱,”同伴顿了下,再次瞥了他一眼,“也买不起。”
小哥顿时泄了气,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让你瞥我!”
————
车子加油时,程濯走到一旁点了支烟,吸了几口,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就听光头冲他嚷嚷,“阿濯,好了,可以走了。”
程濯转身,走到车前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长方形木盒,抽出一根香,借着香烟的火苗点着,顺着来时的方向,大叫了三声——
“端阳,端阳,端阳。”
话音刚落,全车的人,除了婷婷,光头阿美和齐安三人均是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
阿美,“濯哥疯了,我看出来了。”
光头,“病的不轻,我也看出来了。”
齐安,“我怎么听着端阳这名字耳熟呢?”
“淮城首富端瑞的儿子,优晟集团的太子爷,”一旁坐着的婷婷,顿了顿,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吕薇姐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