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不仅复兴遥遥无期,日后势必陷入内乱的困境。”
停下来喘了口气,他继续说道:“小弟才疏学浅,从前执掌罗湖已经颇感吃力,如今五湖一统,人数虽多但良莠不齐,况且陆师弟与尘师弟两人伤势颇重,完全恢复尚需时日,其余弟子功力太浅,不堪大用,小弟一人独木难支,深感力不从心,所以恳求师兄助我一臂之力。”
“师弟所虑有理,不知小兄有何效劳之处?”陈凡心中一动,点头微笑。
“小弟希望师兄能够担当监事一职!”罗秀生目光炯炯,饱含无限期望。
修士界中小型门派人数较少,没有监事一说,大型门派因人多事杂,除了议事堂外,大都另行设立一个监事堂,监督所有弟子,执行门规,权力极大,为首的监事地位崇高,仅次于一门之主,不受议事堂管辖,特殊情况下甚至于可以代替门主发号施令。
“不可!不可!”陈凡一愣,然后连连摇头:“监事一职责任重大,小兄并非罗门弟子,难以服众,况且我曾经说过,五湖一统后,立即隐于庆湖,不仅你我门下弟子禁止往来,就连咱们的关系也需严加保密,若是成为罗门监事,岂非弄得天下皆知。”
“师兄此言虽说有理,但所虑过多,颇有不周之处。”罗秀生胸有成竹,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如今罗门处于最关键时刻,若是在三年之内能够稳定局势,今后复兴有望,如果不能,肯定是前功尽弃,师兄乃祖师爷衣钵传人,岂能坐视不理;此外,罗门弟子成分复杂,设立监事堂势在必行,而且必须有一位修为高深、德高望重之人坐镇方能服众,师兄乃唯一人选;其三,以客卿身份位居监事古已有之,甚至于三清宫两万年前也有先例;最后,至于师兄所关心的保密问题,小弟认为此计更妙,既然罗门一统五湖,对于修士界来说,庆湖作为罗门的一部分理所当然,若是刻意隐饰反会令人生疑,小弟近几日左思右想,觉得唯有作为客卿的暂居之所才能遮人耳目,日后施以援手也是顺理成章。以上所言俱是小弟肺腑之言,公私兼宜,两全其美,望师兄慎重考虑。”
陈凡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缓缓地站起身来,两眼盯着东面的白绫,心中颇不平静,罗秀生这一番话虽然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但他却是心明如镜,对其突然大变的态度、处心积虑的心思毫不奇怪。
以前对自己是又拉又防,时时保持警惕,既想借助于自己的力量一统五湖,又担心自己在五湖生根立足,反客为主,鹊巢鸠占,所以当自己提出功成之后归隐庆湖、今后相互保持距离,心中顿时求之不得,立即一口应诺。
现在的形势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自己已经拜夏后子为师,对于罗门和他本人不但没有了任何威胁,反而成为强有力依靠对象。而且罗门虽说统一了五湖,却是身胖体虚,实力弱得可怜,根本不堪一击,不用说是丹师,就是一位合气初期的敌人打上罗岛,罗门也会面临灭顶之灾,只有利用自己的修为才能震慑内患外敌,稳定局势,渡过难关。
所以说,罗秀生精心策划了刚才的一幕,利用师父将自己紧紧地拉住,其目的非常明确,主要还是为罗门考虑,为他自己着想,委以监事之职只是一个借口,可是此事有违自己的初衷,今后的计划将被全部打乱。
不过,这一席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五湖一统在修士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肯定会吸引许多门派的注意力,谈论起来也不可能抛开庆湖,况且原庆门弟子已有三十多人加入罗门,人多嘴杂,难免会不小心透露给外界,俗话说:“纸包不住火”、“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外人的疑虑肯定是越来越深,另外,当着师父的神像也无从拒绝。
见陈凡沉吟良久,沉默不语,罗秀生面带哀求之色,继续说道:“师兄,五湖虽说一统,但罗门弟子实力太差,修至炼气期的只有三名,即便是小弟也仅仅为化气后期修为,内外压力接踵而至,并没有高枕无忧,内有人心不稳,外有赤荒殿态度不明,甚至于还有外敌暗怀不轨之心,时时窥视五湖,若是没有师兄鼎立相助,罗门复兴之路困难重重。”
说到这儿,他忽然半跪于地,拱手说道:“还望师兄看在祖师爷的情份上施以援手,鼎立相助。”
“师弟这是何意?快快请起!”陈凡慌忙挽着他的双手,准备将他扶起身来。
“师兄如不答应,小弟决不起身。”罗秀生态度坚决,目光坚毅。
陈凡心念急转,思索片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师弟先起来吧,出任监事可以商量,但小兄有三个先决条件。”
罗秀生喜不自禁,起身说道:“师兄请讲,只要小弟能够做到,无不从命。”
陈凡伸出一根指头,认真地说道:“第一条,小兄出任监事只能为期一年,期满之后师弟必须另找他人接任。”
“才一年?”罗秀生睁大眼睛,连连摇头:“太短了,最起码需要两年。”
“一年足矣!”陈凡笑道:“小兄观罗尘元生性严谨,威望也高,具有炼气后期修为,虽说身有重伤,但一年之内肯定能够痊愈,他就是接任的不二人选,况且若能在一年之内稳定局势,罗门肯定是已无大碍。”
罗秀生不再争辩,点头说道:“就依师兄所言,日后若有困难,还得求助于师兄。请说第二条。”
竖起第二根指头,陈凡微笑道:“小兄的监事之职只是挂名,罗尘元必须进入监事堂,具体事务还得让他来处理,为今后的继任创造条件,我平日居于庆湖,当然,如果师弟远行办事,我可以来此坐镇。”
罗秀生面露难色,呐呐地说道:“尘师弟虽说能力出众,但魄力稍嫌不足,若是?”
陈凡笑道:“师弟此言差矣,一般事务罗尘元能够解决,况且我会经常前来视察工作,顽固不化者肯定是当场处决,足以威慑众人。”
罗秀生略显紧张,不由问道:“第三条是?”
陈凡竖起第三根指头,神情轻松:“师弟必须当场宣布,庆湖作为我的终身居所,也是监事之职的报酬,今后与罗门毫无干系。”
罗秀生喜笑颜开,说道:“这是自然,小弟岂能自食其言?庆湖已为师兄所有,小弟待会就要公布于众,不仅弟子们不会感到意外,在修士界也是稀松平常,划出一块区域奖给有功之人,历史上早有先例。”
“好。咱们一言为定。”陈凡举起左掌,罗秀生也随即举起手掌。
“啪!”两掌相交,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师兄,罗门虽说实力弱小,但数千年的积累也非同小可。”罗秀生心情舒畅,开口说道:“师兄日后若有需要,小弟有求必应,此外,韦湖与辛湖的库藏也是极为丰富,现在已经清点完毕,师兄可得一半。”
陈凡拱手笑道:“多谢师弟慷慨解囊,我就不客气了。”
“哈哈!这些都是师兄应该所得。”罗秀生又取出一本小册子,递过去说道:“这就是祖师爷留下的无字天书,小弟兑现承诺。”
陈凡看也不看一眼,顺手收入怀中,只是连连叫好。
罗秀生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师兄,眼前事务虽多,但有一件关系最为重大,而且是迫在眉睫。”
陈凡含笑道:“小兄知道,师弟指的是赤荒殿。”
“正是!五湖地区数万年来一直属于赤荒殿的势力范围,再向北就是上清宫的地盘。”罗秀生面带忧色,轻叹道:“咱们五湖的任何一位门主都必须定期去赤荒殿朝贡,从前是五年一贡,可是最近数百年来越来越频繁,至今已经变成一年一贡。”
陈凡点了点头,说道:“师弟曾经说过,主要是因为五湖的丹师越来越少的缘故。”
“师兄所言极是!”罗秀生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片刻之后默默地说道:“五湖也曾有过辉煌的历史,但是不知何故,三百年来各湖的弟子再也无人修至丹道,老门主仙逝后,为了让本门传承下去,只有打破修士界十万年来的常规,让修为最高的弟子继承大位,最先施行的是隋湖,改称家主,起初没有人承认隋湖的门派地位,甚至于想趁火打劫,隋湖的继任者三年之内前往赤荒殿数十趟,甚至于在赤荒殿前连跪三天三夜,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方才取得了殿主的默认,致使其它门派不敢轻举妄动,让隋湖一脉得以延续。
后来辛湖、庆湖与韦湖的丹师门主也相继仙逝,同样没有丹师弟子,无奈之下纷纷仿效,赤荒殿的胃口当然是越来越大,开出的条件也是越来越高,时至今日,听说其它四湖的朝贡占去了门中收入的一半以上,几乎成了赤荒殿取之不尽的金库,虽然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但只有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韦宁生为了讨好赤霞子及其内门弟子,获得练功灵药,不惜一切代价求购稀世珍宝,甚至于冒着巨大的危险潜伏于外地抢劫其它门派。
罗门的情况稍微特殊,以前的几任殿主与罗门的关系比较密切,罗门也一直由丹师担任门主,所以还是五年一贡,但现在师父已经仙逝,小弟不才,修为太浅,为了罗门的大业,唯有效仿韦宁生,前去赤荒殿千方百计讨好赤霞子。
此次前去赤荒殿非同寻常,难度极大,因为五湖虽然一统,但也触犯了赤荒殿的利益,唯有付出更大的代价方能平息赤霞子的怒火,希望他看在从前的情份上不要过于为难小弟,让罗门能够休养生息。”
听了罗秀生一席话,陈凡连连点头,安慰道:“师弟不要过于担心,五湖一统已经既成事实,谁也无法改变,只要师弟讲得有理有节,态度恭顺一些,赤霞子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罗门毕竟也是赤荒殿一脉,至多今后将五湖每年的朝贡补全。”
罗秀生低头长叹一声,然后说道:“但愿如此!”
陈凡忽然奇道:“师父在世时罗门已经创立,后来怎么会成为赤荒殿一脉呢?”
“师兄有所不知。”罗秀生摇了摇头,说道:“五祖之后,罗门日衰,两千八百年前,面临一场灭门大劫,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赤荒殿方才渡过难关,从此以后,罗门就变成他们的一个支脉。”
“原来如此。”陈凡笑道:“师弟何时动身?”
“三个半月之后,正好是赤霞子六甲子寿辰。”罗秀生沉默半刻,随即放下心思,心情忽然变得开朗,微笑道:“小弟走后,还望师兄前来坐镇罗门。”
陈凡大笑道:“师弟尽管放心,小兄遵命就是。”
“多谢师兄!”罗秀生满心高兴,忽然说道:“众弟子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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