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文奎家,赵吉乐在客厅守着电视跟润发。电话响了,赵吉乐示意润发去接。来电话的是华哥,华哥问道:“这两天方便不方便?老板要约你见见面。”
赵吉乐在一旁监听,连忙对润发点头示意让他答应。润发说:“那就见呗,什么地方?”
华哥:“还用问,到你家么。”
润发:“行啊,不过你得给老板说明白我的条件。”
华哥:“什么条件不条件的,不就是让你几个钱的事吗?算个屁事,老板来了,你表现好一点,老板一高兴,好处大着呢。”
润发:“那行,老板什么时候过来?要不要我准备什么?”
华哥:“啥也不用准备,老板说来就来,你等着我的消息就成了。”
润发:“好吧。”华哥也不多说,挂断了电话。
赵吉乐连忙向局里汇报:“二号报告,目标通知,近期老板要出面和润发见面。”
缉毒处王处长:“知道了,密切监视,有情况随时报告。”
赵吉乐放下电话,对润发交代:“别紧张也别害怕,这几天哪也别去,就等着他们的消息。”
2
孙国强找赵宽谈了鼠目跟张大美的问题,那是他一时冲动做出的举动。冷静下来,他感到自己的做法有些愚蠢。这种事情并不是公务,作为一个常务副市长,找赵宽谈这种事情,有点像受了欺负的孩子找对方的家长讨公道,这让他觉得屈辱。他知道,指望赵宽让鼠目老老实实把张大美交出来,那是不现实的。当然,找赵宽也不是没有任何作用,起码可以让赵宽心里有个印象,张大美是精神病,即便今后张大美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他也可以用疯子的胡言乱语来搪塞过去。另外,他有意无意地暗示鼠目对张大美有不可告人的企图,也可以起到搅浑水的作用,把张大美的离婚说成鼠目——市委书记的小舅子第三者插足的结果,必要时也许可以以此来堵住赵宽的嘴。
孙国强并不弱智,他心里明白,他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的小伎俩,而且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张大美对鼠目到底说过些什么,如果鼠目掌握了他的底细,赵宽跟鼠目谈这件事情的时候,鼠目难免会把他的底细在赵宽面前彻底掀开,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孙国强浑身燥热,心惊胆战,恨不得马上把张大美抓到手里弄个明白,她到底给鼠目说过些什么。
他犹豫片刻之后,开始拨打手机,电话挂通之后,孙国强跟对方说话:“杜斌吗?最近忙什么呢?”
杜斌:“没忙什么,孙哥有事吗?”
孙国强:“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杜斌:“哪里,接到孙哥的电话不胜荣幸。孙哥是忙人,没事恐怕不会想到我啊。”
孙国强勉强笑了笑,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办公室的门关得很严,他还是不放心,过去把门打开,朝外面窥探了一下,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他回到屋里把门关严实才接着往下说:“还真有点事情,唉,挺麻烦。”
杜斌:“在海阳这块地面上还有让孙哥觉得麻烦的事儿?”
孙国强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家务事,说出来都让人笑话。”
杜斌:“到底是什么事?你说,需要我做什么一句话。”
孙国强:“我老婆有精神病,犯了两次了,没办法我只好把她送到医院去了。”
杜斌:“什么?嫂子得精神病了?不可能吧,她那么精明能干怎么可能得精神病?”
孙国强:“我也不相信啊,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前段时间,她半夜三更跑出去给人家说她把我给杀了,结果人家就报案了,警察来了一大帮,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后来才知道她是精神病犯了。”
杜斌:“我也听说了,没好意思当面问你。那现在呢?治得怎么样了?”
孙国强:“什么治得怎么样了,人都找不着了。”
杜斌:“什么?人找不着了?向医院要人啊,好好的住在他们那里,人没了,他们不负责任还行。”
孙国强:“这不怪医院,她是让人给拐跑了。”
杜斌:“谁那么大胆敢拐孙哥的老婆?是不是不知道内情。”
孙国强:“人家清楚得很,专门拐她的。”
“谁这么大胆子?干死他。”
孙国强:“海洋日报有个记者叫李寸光,笔名叫鼠目的你知道不?”
“好像有点印象,怎么了?他干的?”
孙国强:“是啊。”
杜斌:“这还不好办,交给我了,我整死他。”
孙国强:“你别胡来,这人有背景,闹出事来我都护不了你。”
“什么人有这么大阵势,能让孙哥顾忌他。”
孙国强:“他是赵宽的小舅子。”
杜斌:“原来如此,赵宽的官是比孙哥大,难怪孙哥为难。不过,我可不吃他这一套,官再大也跟我没关系,你说,怎么整?大不了让他永远消失。”
孙国强:“现在还不到那个地步,你要做得是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顺藤摸瓜,查清楚我老婆到底让他给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杜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孙哥,你这官当得也够憋屈,老婆让人家拐跑了,就这么忍气吞声的?这可不像你孙哥的作为。”
孙国强:“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这后面到底水有多深我也摸不透,所以我才让你别胡来。”
杜斌:“顺藤摸瓜找到嫂子倒是不难,关键是找到以后怎么办?”
孙国强:“找到以后你马上通知我,我知道你手底下有人,办这点事没问题,可是你绝对不能胡来,人找到了告诉我,别乱来。”
杜斌:“知道了,你放心吧,这两天我就能给你信儿。”
孙国强:“那就好,你自己也小心一些,别干违法的事情,现在情形跟过去不一样了,真的犯了事,我也很难出面帮你。”
杜斌:“我知道,孙哥你放心,我干的都是合法的买卖,即便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牵扯你孙哥的。”
孙国强:“那就好,那就好,没别的事我挂了,这件事情别乱说。”
杜斌:“我知道,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孙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孙国强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摇摇头,耸耸肩膀,回到办公桌前批阅文件,那表情腻歪的活像一个根本不懂英语的人面对一本英文书刊。
3
鼠目驾驶着汽车从省城回海阳,车上坐着陈律师和张大美。一路上他们的话很少,气氛有点压抑。好好的一个人,非得花钱请人来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是个正常人,这放在谁的身上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所以,张大美一路上都被沮丧、无奈、郁闷的情绪笼罩,没情没绪沉默寡言。鼠目违背了对张大美的承诺,迫于形势,把孙国强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赵宽,接下来事情将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张大美在这件事情里将会得到什么结果,都是鼠目无法控制也无法预料的。所以,一路上他忐忑不安,忧心忡忡,找了几个话头都没能扯得起来,只好保持缄默,不再硬找话头了。陈律师拿到了证明张大美是个正常人的权威证明,有了万事大吉的轻松感,也不知道头一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好像一夜没睡,上了车放倒座位就倒头大睡,洪亮的鼾声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让汽车成了过去的国有企业的生产车间,过去的国有企业很多生产车间的工人都习惯开着机器睡大觉。
进了海阳地界之后,张大美让鼠目把收音机打开,收音机的波段刚好在新闻台,一个普通话标准到了冰冷僵硬程度的播音员正在告诉人们,海阳市环城路工程已经全线贯通,目前附属设施比如绿化带、人行道、上下水、地下通道、人行立交桥等项目全线开工,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孙国强亲临开工典礼现场,作重要指示云云。张大美坐在后座上,够不着收音机,烦躁地指示鼠目:“别听他们瞎胡扯,换个节目,不然就听听音乐。”
鼠目连忙打开了cd,车内回响起了流行歌曲“两只蝴蝶”略显油滑的腔调唱出的爱情旋律表达着现代感情的肤浅和善变,张大美长叹一声,叹息中的幽怨和惆怅让鼠目有点惊心动魄。陈律师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人光看见蝴蝶美丽的翅膀,就忘了它昨天还是毛毛虫,长了翅膀的毛毛虫还是毛毛虫。”说完又发出了鼾声。
鼠目追问他:“你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呢?”
陈律师说:“半睡半醒。”
鼠目说:“我说呢,如果你清醒或者你睡着了,都说不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你还是趁半睡半醒的时候好好考虑一下案子吧。”
陈律师嘟嘟囔囔地说:“有了这份鉴定报告,孙国强这只蝴蝶的翅膀就快被摘掉了。”
4
周文魁家,电话响,华哥来的,告诉润发老板已经驾到,就在大院门外,让润发出来迎一下。赵吉乐示意润发可以照办,润发放下电话就出来迎接。
所谓的老板就是杜斌,华哥在他面前毕恭毕敬。
“这是老板。”华哥给润发介绍。
润发也作出极为恭敬的样子招呼:“老板好,我叫周润发。”
杜斌和蔼可亲,上下打量了润发一眼,嘿嘿一笑:“你爸你妈真逗,给你起了大明星的名字,倒省事了,啥也不用干你就是明星。”
润发:“不是我爸我妈起的,是我自己改的。”
杜斌:“那就是你有创意,好,这样孩子我喜欢。”
润发:“老板请到家里坐吧。”
杜斌:“好,来就是到你家做客的,你好好干,到时候亏待不了你。”
润发领着他们进了大院来到自家门前。进了门,赵吉乐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对来的人带搭不理的。华哥连忙给杜斌解释:“这是他们家亲戚,农村来的,不懂规矩。”
杜斌:“没关系,没关系。”
润发对赵吉乐下指令:“你去烧点水给我们泡一壶茶来。”
赵吉乐乜斜了他们一眼,作出非常不乐意的样子,最终还是抬起身子去给他们泡茶了。到了厨房,赵吉乐马上给局里通消息:“目标已经出现,现在就在周家。”
缉毒处王处长非常兴奋,立刻指示:“你放下周润发,如果对方离开,你立刻盯住,随时跟我联系,我现在就派人接应。”
赵吉乐报告完了,水也烧开了,就泡了一壶茶端了过去,客厅却没有人了,赵吉乐有些紧张,连忙跑到楼上察看,华哥跟杜斌正在润发房间鬼鬼祟祟地商量事情,润发见到赵吉乐,故意作出非常不高兴的样子质问:“你干吗?乱跑什么。”
赵吉乐说:“你不是让俺泡茶吗?茶泡好了人又跑了,下次俺不伺候你们这一份。”说完就下楼了。
杜斌问润发:“你这个亲戚是什么人?挺倔啊。”
润发:“是我表哥,虽然是农村人,在家里也是独苗一根,又有我爸护着他,就有点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今天还好,可能是看老板有身份,平时让他给我干点啥,门都没有。”
杜斌让润发捧得高兴,对华哥说:“润发兄弟人不错,今后也少不了麻烦人家,生意上的事多照顾照顾,有时候手头紧了,也别太计较。”
华哥对润发说:“老板多够意思,听明白了没有?”
润发连忙说:“听明白了,谢谢大哥。”
杜斌哈哈一笑:“好,今后就叫大哥,别老板老板的,叫大哥比叫老板亲近。我们走了,以后没事也不跟你联系,有事跟你联系的时候你尽量办就是了。”
润发连连答应,把杜斌跟华哥送到了楼下,赵吉乐却不在客厅。杜斌跟华哥出了大门,赵吉乐早已经更换了装束,等在了外面,远远缀在了他们身后。杜斌跟华哥叫了一辆出租车,赵吉乐左右看看,没有出租驶来,正在着急,一台破旧的夏利停在了他跟前,赵吉乐一看,驾车的正是缉毒处的警察,连忙钻进车里,警察二话不说就跟上了前面的出租。赵吉乐问他:“你倒挺明白。”
缉毒警察说:“我接到通知就赶了过来,正好碰上周主席的小子送他们出来,就没露面,在街对面等着。”
赵吉乐:“这回弄得好真能抓一把大鱼,到时候你们缉毒处就该好好牛一把了。”
缉毒警察说:“我们处长说了,这一回如果能把海阳市的毒窝子端了,论功劳你是头一份。”
赵吉乐:“真的?你们处长还真够义气。”
缉毒警察猛然刹车:“他们下车了,怎么办?”
赵吉乐:“什么怎么办?我也下车,你找个地方把车停好,然后过来跟我会合,有什么事我也好有个帮手。”
缉毒警察:“我过来就是给你当帮手的。”
不远处,华哥跟杜斌在街角一处卖冷饮的小摊跟前停了下来,然后坐了下来,要了冰啤酒慢慢享受起来。赵吉乐从车上下来,看了看华哥跟杜斌,心里暗暗奇怪,他绝对不相信华哥跟老板会专门到这儿的街边小摊上喝啤酒消遣,他们肯定有事。赵吉乐左顾右盼,忽然觉得有些诧异,因为这里正是鼠目居住的小区。
华哥跟杜斌非常有耐心,赵吉乐也只好耐下心来盯着他们,不远处,配合赵吉乐的缉毒警察蹲在马路边上抽烟。过了许久,鼠目的桑塔纳停在了楼下,鼠目跟张大美从车上下来。老板跟华哥死死地盯着鼠目跟张大美,等鼠目跟张大美上楼之后,就拿出手机拨打起来。
5
市长钱向阳如约来到赵宽的办公室,赵宽请他坐下之后,打开办公室的门朝走廊里窥探了一番,然后关严办公室的门。钱向阳愣怔怔地看着赵宽,忐忑不安地问:“怎么了?在你的办公室里还怕有人偷听吗?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闹得我心里发毛。”
赵宽坐到了钱向阳的旁边,悄声说道:“确实有点事情,很严重,我跟你商量一下。”
钱向阳真的有些紧张了,本能地压低了声音问:“什么事情?你快说。”
赵宽:“最近我接到举报,市里某领导到香港考察期间私自跑到澳门赌博,输掉了几百万,用驻港办事处的资金堵了缺口”
钱市长震惊,腾地站起身:“真的?谁?”
赵宽:“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是不是真的还得经过调查,所以我也不好现在就把人家的名字端出来,还请你这位大市长谅解。后来,这位领导用自己家的资金把驻港办事处的窟窿堵上了”
钱向阳再次震惊:“不可能吧,谁家能有几百万?我敢断定这堵缺口的钱也不是好来的。”
赵宽:“据说这些钱倒是有正当的出处,是他老婆办公司做生意这么多年挣下的,可笑的是,这位领导骗他老婆说微软公司要在咱们海阳市办分公司,让他老婆投资,用这种办法把他老婆的钱骗出来堵了窟窿。”
钱向阳:“我知道了,孙国强,咱们领导班子里,只有他老婆能有这么多钱。”
赵宽:“你老钱真敏感,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现在这件事情仅仅是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得调查,结论产生于调查研究之后。还是那句老话,既要对党和国家负责,也要对干部本人负责。这件事情我们不知道就不说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查。有,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没有,还人家一个清白。”
钱向阳:“这对,没问题。”
赵宽:“孙副市长是省管干部,我们没有权力对他开展立案调查,可是仅仅凭举报就向省上汇报又有些草率,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做一些工作,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钱向阳:“你考虑得很有道理,我同意你的意见,慎重一些,先不急于向省上报告,别弄得满城风雨,到时候什么问题也没有我们就非常被动。但是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们到时候也难逃知情不报、管理失察的责任。我看这样,先查核一下孙国强的出境纪录,然后组织人对香港办事处的财务开展审计,如果真有此事,他们的财务账面上不可能反映不出来。”
赵宽:“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为了避免麻烦,给调查工作创造一个顺畅的环境,我建议近期就把香港办事处的臧主任调回来,另外安排个职务,这样对香港办事处开展审计就合情合理,也可以避免干扰。”
钱向阳:“这好办,后天的市长办公会议上我提出来,如果有人反对,我就推到你那儿,你表态支持我的意见就妥了。你看把他调回来安排个啥职务呢?派谁过去接替他?”
赵宽:“政府副秘书长怎么样?在前面再加上常务两个字,这样他就不会有太大的抵触,好赖算是提升了半级,估计他会顺顺溜溜地回来就职。派去的人最好是懂得财务、为人正直、工作负责的人。”
钱向阳:“书记推荐个人。”
赵宽:“这个人还得政府那边出,市委这边出就不顺了。”
钱向阳:“那就派财政局刘副局长过去,这个人还不错。”
赵宽想了想,说:“可以,去之前你跟我都找他谈谈,让他感觉到市委市政府对香港办事处的审计工作非常重视,却又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孙国强的事情更不能跟他透漏半句,否则会影响他的主观判断,如果他再把审计当成案子办,容易出现问题。”
钱向阳:“好说,就这么定了。唉,但愿孙国强能好自为之,没有这些事儿,不然,他这后半辈子就完了。”
赵宽:“根据我掌握的情况,这件事情可能很难善了,八成是真的。”
钱向阳:“是吗?如果我们市的常务副市长真的出彩了,我们脸上可就都无光了。”
赵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没办法。党纪国法谁都懂,硬要那么干,只能自求多福,这种事情跟工作有失误不同,工作有了失误我们还可以以集体决策、承担领导责任来帮他分担一些。这种问题,别人无法替他买单,你老钱跟我老赵只能自己把脸擦干净,准备向上级做检讨吧。”
钱向阳:“唉,谁的任上出了这种人这种事都够倒霉的。”
赵宽:“这件事情现在只限于你我两个人知道,别的我就不多说了。”
钱向阳:“我明白,书记你放心,不会从我这儿漏风的。”
赵宽:“那就好,那就好,不是我不放心,而是因为这件事情太重大了,让人心里颤颤悠悠的,老钱你别多心啊。”
钱向阳:“不会,那哪会,你今天找我商量这些事情不就是对我老钱的信任吗?后天的市长办公会议你是不是也参加一下?”
赵宽:“我不参加,一切正常进行,你提出的人选如果有争议,我表态支持,咱俩口径一致估计不会有人硬着头皮跟咱俩对着干。”
钱向阳:“这倒是,还有别的事吗?”
赵宽:“没有了,这件事情如果有什么进展,我们随时通气。”
钱向阳:“那好,没别的事我就去安排一下,事先跟财政局刘副局长透透口风。”
赵宽:“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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