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你怎么不说话?!”曾经为玄静观主辩护的周夫人忍不住出声了,她眼中已经升起了一抹狐疑。
“她自然是不敢说话!”端木绯抿嘴浅笑着,一派天真,眼中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
这个玄静观主分明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假神仙!刚才玄静观主起金钱卦时,端木绯就发现有些不对。
她虽然不会算卦,却也读过《易经》,这金钱卦在摇卦时要将那龟壳上下摇晃六下以上,可是对方却只随意敷衍地摇晃了五下;再者,金钱卦在倒铜钱时应该逐个倒出,可是方才其中两个铜板却是一起滚出来的……
算卦的每个步骤都是有讲究的,不是摇摇龟壳中的铜钱就叫算卦!
要揭穿一个骗子实在不难,只碍于她现在是端木绯,以算术入手才不会招人怀疑。
端木绯的眼眸清亮如镜,口中则笑眯眯地断言道:“观主,你其实根本不会算卦吧!”
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皆是倒吸一口气,哪怕刚才有些人心头已经隐约猜到,但是被端木绯说破的这一瞬,心里还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感觉异常复杂,思绪更是纷乱。
“怎么可能呢?”不知道是谁喃喃道,“观主怎么可能……”是个骗子?!
大部分夫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茫然与心惊,要是说这玄静观主真的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那么这些年来,她在各府的女眷间行走,她们可是拱手奉了不少香油钱给她,更是四处夸她是活神仙……如今再想来,那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想着,许多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戏楼里陷入一片死寂。
忽然,“咯嗒”一声在庑廊上响起,像是有人不慎撞到了椅子发出的声音,尤为刺耳。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宝蓝色四喜如意纹刻丝褙子的中年妇人站了起来,失态地颤声说道:“玄静观主不会算卦,那去年她为我家萱儿批命说她命中带煞也是假的?!”
这位中年妇人是户部左侍郎赵大人的夫人,此刻,她浑身微微颤抖着,脸色惨白得半分血色都无。
因为玄静观主的那个批命,为了化解幺女命中的煞气,就要找八字相和的男子为夫婿,最后还是在玄静观主的指点下,幺女嫁给了永昌伯府的嫡次子何二公子。
当初婚事定得急,也没好好相看一二,她只草草地在清华道观见了何二一面,觉得他家世人、品都不错,就应下了。直到婚后,才发现那何二不但早早纳了二房,连庶长子都有了,而且何二此人品行不端,一喝醉酒,就对幺女拳打脚踢,陪嫁丫鬟去拦,竟然被那畜生一脚踢出去,额头撞到床角上就这么丢了命……
听赵夫人这么一说,四周的其他人立刻就想起了一年前赵五姑娘与永昌伯府的亲事,当时她们还觉得奇怪,赵家怎么会定下这样的亲事。
在这京中,谁不知道何二公子不成武不就,每日就知道与一群纨绔子弟纵马游街,还风流得紧,流连青楼楚馆,未成亲就和一个民女有了首尾,那民女有喜了,民女的家人就去永昌伯府闹事,永昌伯府就应下纳那个民女为二房。
就算赵家当时刚刚从外地调来京城,为着儿女婚事,也该好好打探一二,居然定得这么急,原来这背后竟然还与玄静观主沾上了关系!
“于夫人,你说这玄静观主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所以才……”有一位夫人猜测着道。
这京城里哪有门弟相仿的人家肯与何二公子结亲,而门弟低些的,何家又瞧不上,想必是这样,才故意哄了这刚调进京的赵家姑娘嫁进来吧。
“我看十有八九了……”那于夫人压低声音附和了一句。
四周细碎的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成了压垮赵夫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年多来,她可怜的萱儿过得并不好,可说是日日以泪洗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玄静观主!
“我苦命的萱儿!”赵夫人撕心裂肺地哭喊了一声,“你这害人的妖道!”赵夫人再也顾不得仪态,直接扑过去又踢又打……
玄静观主根本就忘了挣扎,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泄尽似的,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心道:完了!全完了!
她花了这么多心思在京城立足,费了二十几年才让清华道观享誉京城,现在全完了!以前那些人家有多信她,敬她,现在以至将来就会有多恨她,厌她,不少人家在京中都是有权有势,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见状,端木府的丫鬟们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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