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出名成大众情人

都知道，艾城出了个春水哥。

    春水的照片出现在报纸上，影像出现在电视中，引得众多姑娘的欢呼。他彻底地颠覆了人们对于公安局长的心理相像。公安局长，一般都是年过半百，大腹便便，声音哄亮，态度粗暴的，而春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有些个姑娘，情不自禁地把他当成了偶像，春水的照片被夹在她们的笔记本中，贴在她们房间的墙壁上。

    不管哪级领导到艾城来考察，都会点名要见春水。一方面夸奖他年轻有为，一方面鼓励他再接再厉，再创佳绩。很奇怪，领导很多，说的话却都一样。次数多了，春水的耳朵都长茧了。他心里不爽，却不会表现出来，积极地配合领导们的表演。

    县委书记、县长现在对他也得礼让三分。特别是县长，过去经常对春水颇有微词，指责他工作不力，现如今，只有收敛起妒忌与恨意，装做ài惜人才的样子，经常问春水在工作上还需要什么帮助。

    公安局内部的气氛，也呈现出微妙的变化。人们一直对春水有微词，怀疑他的能力，质疑他的出身。那时候，人们并不敬重他，抱着瞧一瞧的态度，看春水如何工作的。人们都以为，他很快就会面临诸多的难题，大案要案不能破，上级下级搞不定。现在，随着春水的出名，人们开始从心里接纳他。在外头说出来，他们都会情不自禁地说，“我们领导如何如何”，“我们局长如何如何”，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因为春水的王老五身份，做媒的不断地上门，漂亮姑娘主动来信来电示好的也多。来作媒的，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是什么主任，就是什么局长，说的姑娘，也是他们的朋友亲戚，条件优越，长相漂亮。只要春水同意，一切事务，他们都会包办，不用春水操心，他只管当然新郎就行。漂亮姑娘胆子大没人作媒的，直接就找上门推销自己，含蓄点的，会发信发邮件，附上自己的照片，希望能得到春水的垂青。

    没结婚的以找到像春水这样的老公为人生目标，结了婚的同样心神不宁。她们的春梦中，怎么老是春水的身影呢。据心理学家分析，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婚后五年七年对自己的伴侣太熟悉了，失去了激情，睡梦中会不由自主地出现其它男人女人的身影。就女人来说，出现在春梦中的，首先是有暧昧关系的男人，他可能是办公室的同事，也可能是从前的同学朋友，有过身体的触碰，但还没有到上床的地步。其次就是心中的偶像。结婚的女人，偶像当然不会同少女时代那样是歌星或是影星了，她们的偶像更有生活，更贴近现实，比如像春水这样的男人。公安局的女人们，局长已经成为她们的偶像。她们的睡梦中，或多或少地，总有过春水的身影。甚至，她们与自己的男人在做事的时候，也会把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想像成春水。想想从前的史局长，利用权力与暴力，把局里的众多女人收于床上。事发后，这些女人的男人们不知有多么地恨史局长，有的干脆就离了婚。现在，如果这些男人知道自己女人的心思，他们同样会恨春水的。

    女人们在心里想他，他是无能为力的，他不能干涉她们的内心，也不能为她们做些什么。不过这样有利于工作。只要他交待的工作，这些女人们无不认真细致地完成，希望博得他的好感，得到一个笑脸，或是一句赞美。当然，春水对她们都是热情周到的，他尊重她们。这越是尊重，越是让她们崇拜。

    有一位记者，来自于国内一家著名的媒体，通过几次采访，与春水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彼此很谈得来。春水通过她，了解了不少世界与国内的最新动态，也知悉了许多事件的黑幕内幕。她还是位长得不错的姑娘。

    她来自北京，那是首都。想当年，春水与胡局长一同去北京出差，人生地不熟，出门睁眼瞎，多亏有小张，才出去游了几个景点。但故宫呀，长城呀，都没有去成。人家来自北京，还是记者，无冕之王，当然是待若上宾，殷勤备致。

    她想写一篇关于春水的长篇通讯，题目都想好了，那就是《小城里的大英雄》。春水怕被她写成假大空式的人物，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打消了他的顾虑，说一定要按照事实去写，会把他塑造成有血有肉的平凡人物。还说为了能够获取第一手的资料，需要与春水近距离的接触，同吃饭，同生活。

    这让春水犯难。这一个女记者天天跟着，说话做事得加倍小心不说，男女之间距离过近容易让人说闲话，他可是快要结婚的人，现在又在风头浪尖上。

    他就礼貌地回绝了她，说不用写他了。这出名，既有好处，也有烦恼。他现在不敢去逛街，不敢去购物，怕被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