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受用不起了,总感觉要折寿似的。
“诶呦诶呦,可不敢当姑娘的伺候。”
姜冯氏在紫苏过来的时候,特别大声的推拒了下,心里却忍不住得意,脸上的表情,更是把那点小心思展示的淋漓尽致。
紫苏手脚利落地躲了一下人的推拒,没叫人把茶杯推歪,将温热的茶水推撒出来。
她客气地一笑:“来者是客,上门更是客,更何况,诸位还是安宁姑娘的同乡,咱们理应好生招待才是。”
说着,她瞧这屋里头,凳子并没有几个,众人基本都是站着说话的,不免在嘴上自责了句:“瞧我,真是怠慢了,光顾着给诸位泡茶,倒是忘记叫人搬些凳子过来了。”
她朝外面轻喊了一声:“锦夏,快搬些凳子进来,请各位夫人坐下,都站在这儿说话,像什么样子,可显得咱们府上好生没有个规矩。。”
随后,她满是歉意的跟众人屈膝一礼:“真是对不住,叫各位夫人受委屈了,都是我们的疏忽,忘了给大家伙准备椅凳。”
等丫鬟锦夏带着人搬了凳子进来后,她又十分热情的招呼起来:“快,快坐快坐。”
村里的众人,早已被她左一声右一声的夫人,给喊的晕头转向,乐得快要有些找不着北了。
活这么老些年,还从未有过谁,这般客气尊贵她们呢……
倒还真让人觉着,她们好似也能当个养尊处优的老太君了是怎么回事儿?
村里人晕晕乎乎的,随着人的安排指挥,各自挨了凳子坐下,只觉得原本硬邦邦的圆凳,哪怕连个软和点儿的垫子都没有,此时坐着,也是格外的舒坦。
紫苏很好地掩藏住眼底的不屑与轻视,笑吟吟的转过身,微微屈膝,请示姜安宁道:“夫人还让我问问姑娘,等下可是要留饭?”
她目光快速地从众人脸上掠过:“夫人说,要是留饭的话,这会子就得让厨房那边开始预备起来,另外,也得张罗几个体面精致的硬菜才行,少不得得去酒楼里头订桌席面送来,去晚了,怕是那边接不住急单。”
姜安宁微皱了皱眉,有些琢磨不清紫苏这话的意思,或者说,是安夫人想要透露的意思?
哪有当着客人的面儿,说准备饭菜麻烦、会来不及,得提前订这样的话,听着就像是要赶人似的。
到底是想留人吃饭,还是不想?
可不管想不想,这好像也跟安夫人没什么关系吧?
念及那日隔空听见县令几人说的话,姜安宁对安夫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更别说,她阿娘和爹爹的死,很有可能不止是王尚动的手,江微安夫人,甚至是他们口中从不敢言明的那位,都有份参与其中。
姜安宁略想了想,捉摸不透对方的意图,索性秉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思,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她客气的笑了笑:“如此,那便劳烦了。”
姜安宁回了一礼:“也替我,谢过你家夫人。”
她目光在村里人面上略略停留,做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倒是叫你家夫人看笑话了,实在是……”
姜安宁像是臊得说不出来话一样,叹息的偏离了目光。
“姑娘说哪儿的话?”
紫苏:“如今绣坊没有个能主持事儿的,我家夫人惜才,又与宋老板有多年的交情,自然少不得是要帮衬几分的。”
她很是捧高的将人夸了一番,借着宋尧的名儿,拉近了跟人的关系。
姜安宁客气地假笑,心中着实拿不准安夫人究竟是在卖什么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管对方究竟是藏着什么居心,日子久了,总能见着分晓的。
“那姑娘若是没什么旁的吩咐,我便下去差人准备起来了,免得到时怠慢了贵客。”
紫苏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很是正式的行了自己,恍若真的拿姜安宁当成是府上姑娘般尊重。
被奉为贵客的村里人,闻言不由得挺直了身板,很是身有荣焉的样子。
看向姜安宁时,更是羡慕的不得了,同时也嫉妒的不得了。
安宁丫头,到底是跟她们不一样了。
短短几天不见,这人就跟成了大小姐似的,金尊玉贵的不得了。
也难怪会摆起谱来了。
连替他们出面到衙门递状子、打官司都不愿意,这是拿乔儿起身份来了!
明明她是最有经验,知晓如何周旋应对官府的。
偏她矫情,推三阻四,极不情愿。
紫苏来过一趟后,姜冯氏等人也不互相怨怼,怪责姜秀娥一股脑儿地,把实话给和盘托出,没有按来时约定好的那样,循序渐进,诱哄着姜安宁主动开口,把事情大包大揽下来,反而是怨怼起姜安宁明明已经攀附上富贵,却不愿意对从前的同村施以援手,实在是丧良心。
刚刚在人后蛐蛐姜秀娥性子隔路,是没人要的老姑婆,所以才会毫无人性,不顾忌他们的死活与名声,啥话都跟姜安宁叫底说了的妇人,拈着酸味儿悄声低语:“我看安宁啊,这回是真的攀上高枝儿了,你瞅瞅刚刚那婢女,明明就是个身份低贱的下人,伺候人的玩意儿,却通身气派,贵气逼人,十有八九啊,这家人的身份不简单1
“姜安宁跟人非亲非故的,人家为啥要对她这般客客气气的?”
“刚那婢女不是说了,她们家夫人惜才……”
“屁话1
“什么惜才啊?那什么夫人要真是惜才的话,咋不说来稀罕稀罕我,把大把大把的银子给我花花呢?”
“分明是另有所图,别有居心1
“啊?啥居心啊?”
“看上姜安宁了呗1那妇人语气酸的很:“定是那什么夫人,瞧上姜安宁,想把人讨回去当媳妇儿。”
她压低了声音,附在人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估摸着啊,那夫人家准是有个傻儿子1
咬耳朵的两个人,把声音放的很低,却也架不住,姜安宁耳聪目明,听的是一清二楚,更把人的嘴脸,也看的清楚明白。
“两位婶子说的这般热闹,何不大声一点儿,叫我们也跟着一块儿听听。”
姜安宁突然凑近过去,在人耳边大声,吓得两人“娘耶”一声,直接从凳子上跌了下去。
“我也很想知道,是哪位夫人家有个傻儿子,又是哪位夫人瞧上了我,想把我讨回去给傻儿子做媳妇。”
“婶子说大点声儿,说明白点儿,也给我解解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