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坑旁边朝他们招手。他爹没辙,只好左右看看,似乎是在征求同伴们的意思。
“大树,你儿子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就去瞧上一瞧,也要不了几分钟,耽误不了事。”其中一个年纪与大树相仿的人出来打圆场。
大树白了那人一眼,显然是那人叫了自己的外号而心生不满,点头应了一声:“过去看看吧。”
大伙一起朝李君走去,来到坑边,根本就看不见那个洞,谁也不愿意主动同李君下去坑里边。一行共12人,后来一商量,除开李君和他爸,其余人全部留在上面看守。同大树一般大的那人调笑着道:“大树,你得看紧儿子点儿,别被蛇根子捉去当了上门女婿哟……”
大树心里窝火,怒瞪了那人一眼,就和李君顺着绳子下去了。落地一看,果然有一个盗洞。洞口有些塌方,只容一人弯腰而过,四面长满了草药,且都比平常的壮实得多,看样子这洞还能通风。
采药人都信些鬼神的东西,大树和李君就打量着,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从洞里跑出来附到人身上。想走,又考虑到通风的古墓附近稀有草药最多,于是大着胆子决定还是进去一探究竟。于是,告诉上边等着的同伴,说这底下真的有个洞穴。
上面人一听,顿时都拉着绳子下来了。见大树和李君都站在洞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又都犹豫着各起了心思。虽为采药人,胆子大是一回事,但身家性命总是第一位的。最后李君坚持自己先进去,大树拗不过他,便用一根绳子绑在他身上,另一头大家一起拉着,以免有任何情况能第一时间把他救出来。
李君进去后,发现这洞并不黑,走了大约二十来步,就看到了一副棺材搁在洞中间,其他什么都没有。全是土,不像是什么古墓,倒像是一个山洞。棺材很小,却很精致,仅一米来长,依稀还能看见镶着的金漆。里面应该是个早夭的孩子,年代也不会太久。早夭的孩子用这么好的棺材,想来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子嗣了。
如是想着,李君便走近棺材,想看看里还有没有前辈留下的玉佩翡翠什么的,随便一样也好啊。完全忘了自己只是个实习采药人,不是挖墓土夫子。
结果一看,竟是个空棺。
顿时觉得有些倒霉,就想绕过棺材往前走几步再看看。结果身上的那根绳子碍事得很,索性麻利地解开了。走了三四步,李君感觉有几片树叶扫在自己脸上,就抬手拨开了去。没想到这一拨,眼前豁然一亮,一丝强光从里边透了出来。他连忙走过去,见又是一个洞穴,想也没想便钻了进去。
一处坪坝豁地就出现在了眼前,如仙境一般。有一株巨大的树生长在那里,树下绿草荫荫,鲜花遍布。树底还放着一口巨型棺椁,盖子敞开。
李君急忙奔跑过去,低头一瞧,入眼的却不是什么孩子尸体,或金银古董,而是一条大蛇。那蛇长约两米,通体呈白色,腹部明显很粗,背部皮肤有约三分之二的皱纹,非常诡异。猛一见这么大的白蛇,李君心里害怕起来,立刻停止了脚上的动作,握紧了手中的药锄,随时准备应对白蛇的攻击。
许久,不见那条白蛇有任何动作,仿佛死了一般。李君又等了几分钟,见蛇仍然没动,就大着胆子用手中的工具弄出一点响声来。
白蛇缓缓扭动了一下,身体由上至下做着轻微的弯曲运动,稍微静止片刻,便又见其尾部上向翘起,露出肛腔来。李君心想坏了,他娘的碰到雌蛇产卵了。想着,便立刻转身往回走,什么古董财宝也不管了。就在回头的一瞬间,那条白蛇却突然移动了一下方向,李君清楚地看到了一棵鸟巢兰在它的身后,紫光耀人。
鸟巢兰被村里人俗称百步还阳丹,可接骨生肌,据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并且至少要生长千百年,才能有如此纯紫之色。
这样珍贵的药材,错过真是太不甘心了。李君想着自己犯有腿疾的母亲,便动了心思。况且雌蛇产卵时,一般不会主动去攻击人。他缓缓靠近棺椁,只见白蛇此时停止了运动,泄殖肛腔微微张大,有少量血及稀薄粘液流出来。并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生殖器处透明的膜中,仔蛇产出约一半时,膜内仔蛇折成了Z字形。尾部一出来,胎膜随即破裂,仔蛇突然弹伸而起,直朝李君面门而来。
李君正手握药锄,静观其变,不等小蛇仔进攻,先一步抬手将它砍成了两截。同时,大蛇的腹部在继续收缩着,其他蛇仔也很快鱼贯而出。没等大蛇有所反应,他动作迅速,再次劈刀而下,所有小蛇仔已血肉模糊,回天乏术。
稍停下来,李君脸上全是血,喘着粗气,只见大蛇双眼大睁地瞪着自己,目光不似一般低等动物般冷漠,而是富有情感的仿如人类的眼睛。此刻也不是温柔的,而是愤恨!
哼……刚产完仔,你还能吃了我不成?老子回去把你们一家给一锅炖了。李君心里这样想着,手起,锄落。
然而,就在这落锄的一瞬间,李君顿住了。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白蛇眼中的愤恨逐渐转为哀怨,继而是哀求。
李君心说一条冷血动物还能玩出这么多的花样,该不是成精了吧?于是有些惧怕起来,拿药锄的手也轻轻地颤抖。
此坪坝中无风无鸟,只有遍地的药草,和棺边一人一蛇诡异地对峙着。
接着,李君看到白蛇的肛腔又放大,产出最后一枚蛇卵,胎膜仍然完好,却不见小蛇仔在里面活动和挣扎。
竟是个死胎!
白蛇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李君,眼里露出浓浓的怨恨和杀意。
李君心知不好,这白蛇怕是要攻击他了,手便紧紧的握着保命药锄。过了约一分钟,始终不见白蛇有任何动静,他往后大退了一步,白蛇仍然没有动,始终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
突然,白蛇的眼里流出了血泪,‘咚’一声闷声,仰面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李君看着大蛇的尸体和被自己砍成几截的小蛇仔,心里发悚,双腿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才刚过两秒钟,只见那条倒下去了的白蛇又死而复生,盘起了身体,血泪不停地从眼睛里溢出来,滴在地上。然后,用头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把已经断成很多截的几条小蛇仔送回自己的生殖肛腔里。那个部位此刻红肿不堪,血流不止,正为小蛇仔的进入而放大着。
这么诡异的画面李君哪里见过?
他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愣是不能移动半步,温热的液体顿时就从裤子里流出来,一阵骚味。白蛇把小蛇仔的尸体全部弄回了自己的生殖器里,腹部便又奇怪地隆了起来。眼神幽怨狠毒,流着血泪。
李君被自己的尿骚味刺激了一下,这才找回了一丝力气,当下也顾不上什么鸟巢兰了,拔腿就往回走,却被一件东西打到了后脑勺,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以为是白蛇又发起了进攻,举着药锄刚准备回头砍,却发现那蛇仍然定格在那里流着血泪,腹部隆起,而自己的脚边,却躺着那株鸟巢兰,想来正是这鸟巢兰打得他脑袋。
也不知怎么地,就感觉那鸟巢兰有种怪异的魔力,仿佛能驱使人的灵魂一样,让他在逃命的时候还不忘低头将之捡起来。
等出来的时候他手脚发抖,眼神闪烁,锄头、手上全是血,一见他爸,立马就昏了过去。在昏过去的时候,他的手上仍然死死地握着那根混着血肉的鸟巢兰。
记录完这些故事,我算是又重温了一遍李君经历的这个场景,心里忍不住的恐惧。
如果刘先生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再结合他女儿习惯性流产的事,从鬼神之说的角度来看,那么就是那条白蛇回来寻仇了。李君杀死了白蛇的小蛇仔,白蛇就杀死李君儿子的孩子。
李君因自己的贪心和杀戮,导致了今天血腥的局面,应该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他自己做过的事就要由他自己去承担后果。
不过,白蛇既是李君斩杀,要报应,也应该是应在李君身上才对,刘先生的女儿实在是太无辜了。这事,既然被我们遇上了,总要去把这人与蛇之间的恩恩怨怨给解开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