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些锈迹,像是很久都没有人用过一般。没有抽水箱,所以显得这个格子间比其他的稍大些。一根半截的水管被锈蚀得厉害,甚至连墙上的白瓷砖也染了锈色。
老校长一边查看,一边摇头,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我请他先出去,把沈妍叫进来,因为这里面虽然比其他厕所格子大些,但着实容纳不下三个人。
沈妍进来后,我让她找仔细些,比如地上有什么指甲壳和头发之类的东西。
终于,在经过了十分钟之后,我和沈妍在门板后面找到了几根长卷发。是卷的,我确定。我把头发缠到清明尺上面,然后再滴了一滴血上去,果然有一抹白色的人形的雾从头发里升了起来。看身影,是个女人。我瞄了一眼沈妍,见她正盯着那个白影出神,我问她看清楚了么?沈妍点头:“嗯,小眼睛,小嘴巴,圆脸,右边脸上还有一颗红痣,像桃花痣。”
老校长听到,在外面答道:“没错,没错,是她!”
“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边问,边和沈妍退了出来。
老校长若有所思,半晌后,说:“当时警方说是自杀,后来她的家属来闹过几回,但苦于没有证明,便只好作罢。”
对于教育工作者而言,相信的当然是科学。这个世界上有鬼或灵,他们基本上都是一棍子打死。所以,这位女教师被判定为自杀之后,她的家属甚至还造谣说这个厕所里闹鬼,但有哪个人会信?——除了女学生们。
女学生是离这间厕所最近的人,哪怕是无神论者,也会因为曾经有一个人死在了里面而感到害怕和恐惧。而那些不相信、或劝导别人不要害怕的人,大多数都是离这个死亡现场较远,一般情况下接触不到的人。有一句话叫做事不关己。他们不相信,是因为事情没有落到他们的头上。
比如现在。学校的老师们都在半夜听到了教室里的读书声,所以他们才会集体联合起来,找民间的“巫者”,来替他们驱鬼。如果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当然还会说世上无鬼,可高枕无忧。
我问老校长当初死在厕所这个女教师的家属中,有没有懂行的人。这个懂行老校长自然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回忆了一下,就告诉了我,说这女教师的妈妈好像是个中高手,其他的他也不太清楚了。
我推算了一下,她妈妈的年龄现在应该跟我外婆差不多大,外婆认识也说不定。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卫生间,牵着沈妍走了出去,“吴伯,她妈妈叫什么名字?”
老校长摇头:“只知道姓许。”见我往外走,他便又喊道,“小姑娘,这事你不管了?”
我举着清明尺朝老校长道:“我已经管了啊。我把魂魄带走,这间厕所以后可以放心使用。”
“不需要进行法事?”
我停下脚步,“哦,对,差点忘了。老校长,您能不能把那个姓卫的主任叫来,这事因他而起,理应由他收尾。”
“丫头,你也别太为难小卫,他为了这件事终身未娶,也算是一种惩罚了。”
我笑了:“吴伯,我要为难他干嘛?我只是想告诉他,不仅要到那间教室去安慰那个女教师,还要到这个厕所来关心关心这个。”我凑到老校长耳边,略作神秘地道,“告诉您哦,厕所这个不是自愿留下的,她是被人养在里面的。”
“厕所养鬼?”老校长半张着嘴巴,显得很吃惊。
大家有没有发现这一个共性?
基本上所有格子厕所的最后一格,都是被锁上的。里面的情形不得而知。而对于通灵者来说,是最好的养阴鬼之所。厕所为阴,女生为阴。
下了楼,灵正早就迎了上来,却没有问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只是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问我有没有受伤,我就没受伤,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然后把清明尺递给灵正。灵正拿着清明尺,走到一个较偏的角落,点了一支香,再将一道符文平铺在香的下面,等了一会儿,那香的香灰刚好落了些在符文上面。灵正把香灰和符文一起交给老校长,让他带给小卫,香灰冲水喝下,符文放在枕下三天。
“就这么简单?”老校长肯定是以前被老道士骗惨了,看到我们这么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问话脱口而出。
我摇头:“还没有,我们还要去找那个许婆婆。不过,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好。您让小卫有空多去一下两位女教师的墓地,就当是祭拜一下老同学,谁也别冷落了。活着的人活着,死了的人也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诶,吴伯,您不是也懂行吗?怎么?故意说些话来试探我们呀?”
老校长哈哈直笑:“现在的年轻人啊,嘴一个比一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