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起眼睛,细细看着邢夫人眼底划过的一丝狡黠,心里满是冰冷的讥讽。她有心无心地帮忙上前搀扶,偷偷瞄了邢礼文一眼,果然不出所料,男子低沉焦急的声音响起,却像是提前有所准备,
目光带着三分欣喜。
宛若在林子里面洒下天罗地网,只等着猎物乖乖自投罗网。
“还不快把夫人带回房中,请大夫来替夫人瞧瞧。”邢礼文连声吩咐道,“夫人若是日后留疤,今日唯你们是问!”
小丫鬟们轻手轻脚,被这突如其来的威胁吓到。
沈如诗眼底清澈,骤然间闪过一阵银白色的光芒。邢夫人虽说生性莽撞,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挺聪明,跟她玩苦肉计,好,那她就让她好好吃个苦。
“邢大人不比着急,只是烫伤而已,犯不着如此动怒。”沈如诗淡笑着望着邢礼文,“这群丫鬟有没有什么罪过,何苦将怒气撒到她们身上。”
邢礼文细细盯着沈如诗,一双眼眸里面藏着无数利剑,仿佛要将她凌迟一般,这个面色青秀的丫头给他带来无名的压迫感。
不愧是沈嘉良那只老狐狸的女儿。邢礼文微微眯起眼睛,眼里射出些许恨意。若不是当年同沈嘉良争夺丞相之位不成,反遭到他的迫害,如今也不必屈居于江陵,做一个小官。
男人微微垂头,脸上的笑意已是不如刚才那样和善,“这是老臣的家事,沈小姐管得是否太宽了一些。”沈如诗将脸上的寒冰一冲而散,方莞尔一笑,避开邢礼文的锋刃,“邢大人误会了,小女并非要插手邢大人的家事。不过,小女略懂医术,不必请大夫来了。劳烦邢大人替小女准备好几味草药,小女绝不会
让邢夫人身上留疤痕。”
“这……”邢礼文眼珠一转,找着托词,却听女子的声音转为清冽,“莫不是邢大人有什么秘密,非得……”
“没有没有!”邢礼文不及沈如诗说完,便打断她,平静的脸上露出些许慌张。
何舒蔚仔细观察着几人的神色,已是猜到了些什么,一双略显幽蓝色的眼神变得复杂些许,脸上温和的笑意依旧。
“邢大人有所不知,沈小姐的医术可是了得,皇上和太后都曾嘉奖过。邢大人放心便是。”
邢礼文深深看了一眼何舒蔚,对这理想之中的儿媳挤出一丝笑意,望着邢夫人,“既然如此,那便让沈小姐替你瞧瞧。”
半盏茶的时辰过去,屋子里面已经稍显焦躁。沈如诗手脚麻利地替邢夫人包扎好伤口,指头轻轻滑过,便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邢夫人,方才我在第一层药物上面涂抹了甘草荔叶,可以压制浮肿,又掺杂了薄荷香,麋露和天然的笋竹,淤积的血块便舒展开,穴道通畅了,自然不会有堵塞之感带来的疼痛……”沈如诗细细给邢夫人讲来,邢夫人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有意无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