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他对这个钱金福真的没什么兴趣了解,他现下是比较想知道钱澧淮是怎么消失的。
为了知道答案,他得继续厚着脸皮留下来。
因为,没有人能在把他安二少丢下海之后,还留给他一堆问号!
“汤叔,出事那天,我记得船上还有几个人,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安烆提出想知道的问题。
“他们都是钱家的人。”汤叔又在他身边坐下,小声地道。
“既然是亲人,为什么看钱澧淮落海,却没有人伸出援手?”他们全都是冷眼旁观,好像落海的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汤叔望了望四周,然后神秘地说:“这事你听听就好,其实老爷不是钱家的亲生子孙,是领养的。”
“喔?”这么说,他们俩兄妹跟钱家的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了?
“不过老爷能力强,过去钱家的事业数度陷入危机,都是老爷化解的,加上夫人这位贤内助的帮忙,久而久之,钱家的事业也渐渐变成由老爷领导,老太爷的两个亲生儿子虽然不服,又不能说什么,大家表面上相安无事,其实他们恨不得老爷一家从钱家消失。
“两年前,老爷真的出事了,他在回家途中车祸身亡,那天,小姐坐在老爷身旁,受了点轻伤,醒来之后得知老爷过世了,她没有掉半滴眼泪,但也从此鲜少再看见她笑了,少爷很担心她,却又问不出原因,没想到这会儿少爷又出事,小姐她一定很无助,加上夫人自从老爷过世之后,精神状况就很不好,小姐连能谈心或给她意见的人都没有,唉”
听着,安烆神情一黯,骤失亲人的痛楚,他也受过一回,当年老三安威突然过世,整个安家顿时陷入哀戚之中,至今他一想到都还是会心痛,因此对钱金福的遭遇颇能感同身受。
但是,他还是对汤叔一笑“呵呵,放心吧,我觉得钱澧淮不是短命相,我见到钱小姐时,会好好安慰她的。”
“小姐的确是需要人安慰,偏偏她又不让人安慰,连她的母亲都”汤叔还是忍不住直叹气。
钱金福暂时处理完手边的事后,便抽空回家找安烆。
“快说吧。”她教人将他找来,一见到他便这么说。
安烆一笑,跟着在沙发上坐下来“说什么?”
“我没心情跟你打哈哈。”她现在只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哥哥现在又在哪里。
“呃”他露出有点痞、有点顽皮的笑意。
“我就知道从你这里问不出什么。”这一点她早已心知肚明,只不过既然有点希望,她当然不愿放弃。
咦,这倒让她好奇。“既然这样,你还收留我?”
“我没打算收留你,你待会儿就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收拾?他全身上下就这套衣服啦。
“前后不一,很难让人猜透。”不过安烆也懒得猜“还是你已经找到你哥哥了?”
钱金福摇头,直视着他“我会收留你,是因为你是唯一站出来帮我哥哥的人。”她从那些“钱家人”的口中得知,那时唯一帮哥哥的人只有他。
“所以,我的命因此值四百万?”之前,他以为自己对这个女人没有兴趣,现在可能要改观了。
“我是最后见你哥哥的人,他跟我说了些话,只是我忘了,如果能想起来,也许对你是哥帮助。”而且他也想找出把他丢下海的人,到时他也要找片广阔的海洋把他往那儿丢,海里最好还有几只大白鲨。
“我说不用了。”她不想多拖个人下水。
“你真是”很难沟通。
安烆话还没说完,突然有名妇人从楼梯奔下来,从他的身后将他抱住,像是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圈住一他。
“阿淮!”
“妈。”钱金福看见母亲突然跑出来,连忙靠过去,试着把母亲从安烆的身上拉开。
“夫人。”汤叔正好走进屋里,也看见了,连忙帮忙钱金福。
硬是被他们从安烆身上拉开,钱林梅开始落泪“阿淮明明回来了,他们是骗我的”
“他们又跟你胡说什么了?”钱金福将母亲扶到沙发上坐下。
钱林梅不放弃,仍伸手扯住安烆的袖子“阿淮,他们说你掉进海里,找不到人他们胡说,你明明在这里”
安烆没有动作,任她拉着,然后望着眼前的两人,不知道自己该开口说什么。
这位老妇人的精神状况看起来不太好。
“妈,他不是哥哥。”钱金福试着让母亲松手,无奈她越是试着将她的手拉开,她的手便捉得越紧。
“他是!他是阿淮!”钱林梅望着安烆,神情坚定。
“夫人,他只是少爷的朋友,您看清楚,他不是”汤叔加入说服的行列。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阿淮明明在这里,为什么要说他跌倒海里去了?他明明在这里”钱林梅越扯越紧,最后更将安烆整支手臂紧紧抱住“阿淮”
安烆见状,在心里叹口气。
“我在这里。”他在钱林梅身边坐下“妈,我没事,你放心。”然后伸手轻轻圈住她的肩“你吓到金福和汤叔了。”
“阿淮,”钱林梅的泪水缓缓止住,关心起儿子的伤势来“你真的跌倒海里去,受伤了吗?”
他摇头,安抚道:“没有、没有,他们是骗你的,以后别相信他们,嗯?”
钱林梅探探他的额头“可是,你怎么会叫你妹妹金福?你明明都叫她福福的是不是头摔伤了?快跟妈说,不然妈会担心”
“福福?”安烆头一抬,对上钱金福的眼眸。
她假装没看见他眼眸里的笑意,只是朝母亲扬起笑容。
“妈,哥没事,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我请汤叔扶你上楼休息。”
钱林梅点点头“嗯,阿淮没事就好,你记得跟厨房说一声,炖些鸡汤让阿淮补一补,你看,他都瘦了”
“夫人,我等一下就吩咐厨房,现在我先扶你上楼。”汤叔马上尽职地搀扶钱林梅。
直到钱林梅上楼后,客厅里剩下的两人才看向对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钱金福不懂他为何要在她母亲面前说自己是她哥哥。
“不想让她失望。”他认为她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况且我的是你哥哥的朋友,朋友有难,我当然得帮这个小忙。”虽然只是认识没多久的朋友。
“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快点离开吧。”说完,她准备转身离去。
“你母亲还好吧?”安烆望着她的背影问道。
她脚步稍停。“我说过,与你无关。”
“我不希望看见老人家失望。”
闻言,钱金福回过身“你到底想怎样?”
“留下来。”他可是难得认真啊。“帮你找哥哥。”也为他心里那一大堆的问号找答案。
“不需”
“我上去问问你母亲好了,她一定很希望我留下。”安烆已经猜出她会如何回话,于是抢先一步这么说。
“你”钱金福发现,这个男人好像不如他表面看起来这么吊儿郎当。
“哎,拜托你也有一点人情味好吗?我说过了,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他将笑容挂回脸上。
她无语,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迈步往门口走去。
“喂!”
望着她倔强且冷漠的背影,安烆的心底浮上的竟不是即将冒险的刺激,而是另一种他也不明白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