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看来你的新婚生活很愉快。”她艰难地吐出话来,觉得自己快被悲伤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他举杯轻啜了几口红酒,不想继续在婚姻上头打转,技巧性地转移话题,说:“这次‘茉莉物语’能顺利开拍,都得感谢你们公司愿意投注资金进来,要不然以现在低迷的景气,没有大牌明星扛票房,要筹拍纯爱电影实在有点困难。”
“别这么说,我会投资是因为整个企划和剧本都很吸引人,而且刚好跟我们公司最近要推出的茉莉花系列洗发精商品可以做广告上的结合。”当然,她会投资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他。
虽然毕业后两人就处在不同的产业上,但她还是一直留意着他的消息,只要他出席的派对或试映会,不管多忙,她都会前去参加,佯装不期而遇,也尽量争取和“星颐电影公司”合作的机会,增进两人见面的频率。
安至雍的目光随着语涵翩然的身影移动,看到她一会儿在用餐区取食,一会儿又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喝饮料,落单的她身边马上围了几个男人。
他眯了眯眼,认出那几个男人是香港剪辑协会派来的代表,他们脸上涎着讨好的笑容,好色地凑上唇亲吻她的手背。
懊死!
他的脸色阴郁,将酒杯随意往旁边一放,跨步走向他们,根本没注意到傅乔雅还在跟他讨论广告行销的事。
“至雍?”傅乔雅错愕地看着他踏步离开,快速朝温语涵走去。
温语涵漾出招牌的甜笑,一一和大家打招呼,接过他们递来的名片。
“原来你们是剪接师啊!很高兴认识你们。”她兴奋地看着他们名片上的头衔。
“温小姐,要是有兴趣从事配乐的工作,可以与我联络,我会安排几个香港导演和你认识。”一位蓄着山羊胡的男子不安分地握起她的手,微微地举高,凑向唇边。
已经杀到该男子面前的安至雍,用力地挌开他,捍卫老婆玉手的贞节。
“不劳你费心,我‘老婆’想从事配乐工作的话,我会安排。”安至雍皮笑肉不笑地瞪着围住她的男人们。
“老婆?”山羊胡男子尴尬地缩回手。
“语涵,难道你没有跟他们说你是有夫之妇吗?”他收拢手臂,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霸道得不容任何男人觊觎她的美色。
“对啊,他是我老公,‘星颐电影公司”的制片安至雍。”她羞窘地漾出一抹笑,抬起手轻晃着手中灿亮的婚戒。
“那温小姐下次有机会再聊”山丰胡男子惧于他的威势,赶紧说道。
“不是温小姐,是安太太。”他立即纠正道,声音充满敌意。
“是是,你们慢聊、慢聊,我们先走一步。”
几位男人端起酒杯,悻悻然地离开。
“你真的会替我安排电影配乐的工作吗?”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再说。”他沉着脸。
“厚,你根本是在敷衍我嘛!人家刚才那个吉米哥说要介绍几个配乐大师让我认识,而且还对我的音乐作品很感兴趣,说”
“我只知道他们几个对你的身体更感兴趣,想假借试音之名,做尽下流之事!”他厉声打断她的话。
“是吗?”她抬眸瞅着他微愠的脸庞。
他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一丝甜意忽地漫流过她的心坎,嘴角漾出一朵笑花。
“演艺圈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何况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为了上床,什么鬼话都扯得出来,你少蠢了!”他乘机给予机会教育,就怕他被那群色胚拐上床。
“喔。”她受教地点点头。
即使他语气严厉,她仍旧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关心。
看着他的俊脸,她体贴地替他调整好领带,撒娇讨好的笑容跃上脸庞。
“刚才我在吧台那里听说你们公司筹拍的‘茉莉物语’已经进入后制阶段,目前正在找合适的配乐啊?”
“是又怎么样?”他飞了飞剑眉,没想到这小妮子的消息这么灵通。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弄一场戏让我试做看看嘛”她软软地央求。
“我回去跟导演商量看看再说。”
安至雍只要一想到那些男人以垂涎的视线紧盯着她玲珑的身段瞧,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自己的所有物遭到觊觎似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眼神一黯,发现自从结婚之后,他就对她升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不想任何人觑见她的美丽、对她产生非分的逦想,只想牢牢地把她护在怀里,宣示所有权。
他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小气,是因为她是他“重金”雇来的妻子吗?还是他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她?
他故意忽略萦绕在心间那股暧昧难解的情愫,佯装若无其事地脱下西装外套,遮住她裸露在外的雪白体肤,不让任何人欣赏她的好身材。
“做什么?我又不冷。”她疑惑地瞅住他阴沉的俊脸。
“派对里冷气很强,当心感冒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她娇纤的肩上披着他宽大的西装,显得有些突兀。
“我是怕你要是感冒了,就没有人可以帮我煮钣、洗衣服、做家事。”他嘴硬,不肯承认对她的在乎。
她轻哼一声,但心里还是因为他霸道的温柔而感动着。
其实,这家伙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可恶,也是挺体贴的嘛!为什么她以前都没有发现呢?
派对入口处,傅乔雅痛苦地收回目光,不想再看他们夫妻俩旁若无人的亲匿举动,就怕自己会被嫉妒冲昏头,失去理智地上前质问他凭什么可以当安至雍的妻子?
她的身分不允许她放纵,她的骄傲不容许她为爱失控,所以,她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开,回到她豪华的城堡里,独自舔舐爱情留下的伤口
夜凉如水,安至雍躺卧在床上,身上穿着深色睡袍,敞露出古铜色的肌肤、贲张结实的肌肉。
他手里翻着一本时尚杂志,眼睛看似专注在书页上身材性感、穿着火辣的模特儿身上,实际上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中,眼角余光瞄向门缝中流泄而出的灯光。
他发现自从娶了温语涵回家后,不只身分证上的配偶栏多了她的名字,生活秩序也有了改变,甚至连内心都起了一番激荡。
他习惯了她在耳边叨叨絮絮,习惯在生活琐事上仰赖她,习惯她进入他的生活,如同贴近他的脉搏般亲密,形成完美的互动。
他发觉,她不只进入他的生活,甚至跨进了他的心。她熟悉他的脾气、了解他的思绪、支持他的理想,不管是在精神上或生活上,他们都培养出一种亲匿的默契,甚至不需要言语,仅透过细微的眼神交流,她就懂得他的心。
她不只贴近他的心,贴近他的灵魂,还深深撩拨起他内心沉寂已久的情感,
以往,他对女人都是三个月的费洛蒙保鲜期,保存期限一到,热情也耗光了。
然而,温语涵却不同于他所交往过的女人。她的美丽占领了他的视线,她的聪颖霸住了他的心。近来,她的每一次靠近还逼得他失措,逼得他乱了思绪,逼得他身体紧绷、呼吸急促、情欲腾升,分分秒秒都想着要如何诱哄她臣服于他的身下
两人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不经意地营造出同居的亲密感,再加上肢体上的碰触,使得他对她的渴望愈来愈强烈。
为了和她进行“第一次亲密接触”他狡猾地将另一间浴室的莲蓬头弄坏,迫使她只好前来使用他房间的卫浴设备。
半响,浴室的门打开,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甜雅的香气,她光着脚丫走出来,身上穿着一袭嫩黄色的睡衣,发梢还缀着水珠。
“你怎么还没睡呢?”她拿着毛巾拭着湿淋淋的长发。
“不太困。”他的眼神漫游过她的身子,看见她胸前的钮扣没扣好,微微敞开,露出半截粉嫩雪白的酥胸,忽地,他眸光炽热,体温腾升。
“我拿一下吹风机。”
“我帮你。”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她坐在椅于上,一脸狐疑地瞅着他。
总觉得大魔王没事献殷勤的举动太诡异。
“看在你每天都帮我洗衣、煮饭的分上,偶尔也应该对你体贴一点,对你好一点。”
“既然觉得我做家务事很辛苦,那最实质的感谢就是加薪!”她朝他甜甜一笑。
他俊脸一沉,这小妮子除了对他口袋里的钞票感兴趣外,难道就没有其他了吗?
譬如说,他雄健的男性体魄与贲起的结实肌肉。
又或者,他俊朗帅气的外表和成功的事业。
“跟你开玩笑的啦!怎么那么没幽默感,我像是那么爱钱的人吗?”发现他脸色有点难看,她拍着他的臂膀,赶紧漾出一抹讨好的甜笑。
他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撩起她微湿的长发,凑向前,清楚地感受到她温润的肌肤散发出一丝丝动人的香气,后颈微微敞露出的诱人白皙玉肤,令他胸膛发热。
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他细心地替她将长发一缕缕地吹干。
她身上传来的淡雅香气令他痴迷,情难自禁地俯下身,在她颈后柔皙的肌肤上烙下一串细碎的吻。
安至雍向来把感情看得很淡,恋爱之于他只是生活中无聊之余的调剂品,但是与她结婚后,她不只让他悸动,也令他冲动。
他对她的感觉徘徊在喜欢与爱之间,当他还厘不清内心复杂的情感纠葛时,体内騒动不安的欲望却已跨越理智。轻柔的、灼热的吻沿旨颈项,来到她小巧的耳朵上。
语涵垂着头,享受着他心血来潮的温柔,脑子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说服他让她做“茉莉物语”的电影配乐?
这几天,每到中午用餐时间,她都会提着“爱的便当”到“星颐电影公司”去,表面上是当个贤慧的妻子,实际上却是乘机窝在剪辑室里,看导演和剪接师剪接“茉莉物语”的片段,希望能有机会参与配乐的工作。
忽然之间,她感觉到背后肌肤上有股热源,炽热得仿佛要将她融化掉。
她颤抖着,转过身,闪躲他的吻。
“你偷吻我!”她瞪着他。没想到大魔王心术不正,没事献温柔,全是因为觊觎她的美色,想吃她豆腐!
“你是我老婆,怎么能用‘偷’这个字?再说,让我吻一下你又没损失。”他一脸“欲求不满”的懊恼神情。
她抢回吹风机,站起身来,娇斥道:“那你怎么不因为我是你老婆,就把电影配乐拨给我做呢?”
这家伙就只有想“吃”她时,才会想到她是他的老婆!
“这是两码子事。”
“在我看来是同一件事!”她不满地噘起红唇。
“我是公司的决策者,更是该部电影的制片,我要以身作则,公私分明。”谈到公事,他的语气马上变得严肃。
“那你也只是这桩‘契约婚姻’的合伙人,你必须要学会尊重我的感受,不能对我有非分之想!”她抬高下巴,跩跩地用眼角余光睥睨他。
安至雍面子挂不住,爬下床,瞪着她。“谁会对你有非分之想?我想吻你,是看得起你的姿色!”
“你!我才不需要你看得起!”她怒道,拿起吹风机朝着他的脸吹风。
他举起手遮脸,闪躲她的攻击。“你做什么?很烫耶!”
“谁叫你这个大魔王只会欺负我、占我便宜!”她一直朝他逼近,将他逼到阳台边。
“温语涵,你有暴力倾向啊?那吹风机真的很烫耶!”他打开阳台门,逃到安全区域。
见状,她机伶地将玻璃门锁上,把他关在阳台。
哼!
大魔王真是坏透了,要是他嘴巴不要那么刻薄,肯柔声细语地说两句体己话哄哄她,或者赞美她一下,说他是真心喜欢她的,那么她也许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吻。
偏偏他一副狂霸姿态,还老是惹恼她,若不给他一点苦头尝尝,他会一直当她是好欺负的小病猫!
安至雍被锁在阳台,气急败坏地拍着玻璃门,要她开门。
她朝他扮了一个俏皮的鬼脸后,拉上窗帘,来个眼不见为净。
躺在他的床上,她拉起被毯,打算先让他在阳台外吃点苦头,再开门让他进匡。
结果,卷起被毯的她却不小心睡着了,而且睡得极沉,完全遗忘了被锁在阳台的安至雍
夜深露重,安至雍拢紧薄薄的睡袍,蹲下身子,努力不让对街的住户发现他的身影,免得被误以为是色情狂或小偷。
当天际亮起薄曦时,安至雍瑟缩在阳台的一隅,抖着嘴角,只差没变成“急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