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行李往地上一堆“你俩可真行,连我的死活都不顾了!”
“你别埋怨,我们俩呀今天给你多做几个爱吃的,算补偿行了吧。”唐仁先生说。
“这还差不多。”
“你安排阿七洗个澡,换换衣服,我去买菜。”
“我买去。”
“你知道买啥呀,还是我去吧。”唐仁先生出了门,又转了回来“阿健,把你那几个朋友也叫过来,好陪阿七喝点儿,要不喝不起气氛来。”
“啊,我就叫他们。” 阿七洗过澡,换上衣服,阿健的几个朋友也到了。
都是留学生,又都是上海人。阿健逐个介绍给阿七。
“绍文,钱炜华。”钱绍文是学法律的。
“兴云,宋兴华。”宋兴云是学经济学的。
“锦华,曾锦华。”曾锦华是学工商管理的。
“这位,我兄弟,叫阿七好了。”
阿七同几个人握手“哥,这几位老兄名起的好啊。”
“当然了,将来回去后都是国之栋梁,中华民族振兴的铁骨脊梁啊。”
“阿健,上海滩老大在上海滩老二面前开我们的玩笑是不是?”曾锦华说。
“怎么敢,将来我们弟兄就得仰仗几位混饭吃了,怎么敢跟几位开玩笑。”
“你们要是能在上海滩给弟兄们留下站脚的地方,我们几个就感激不尽了。”
闲话的时候,唐仁先生买菜回来。
几个人都上去帮忙。
唐仁先生叫他们都坐着“今天就我来,谁都不用,你们就说你们的。”
“唐先生,还是我来吧,你给我打个下手,我今天让大伙吃顿家乡菜。”
“你歇着吧,坐十了天船了。”
“没事,我一看着大勺心里就痒痒,你就让我来吧。”
“中,中。” 说是请几个人来陪阿七,谁知道倒让他把陪客的都管好了。
三个人谁也没走了。
“兄弟,我早就听说你做饭是把好手,没想到喝酒这么厉害。”钱绍文的舌头都大出嘴来了。
“咱们老大从来喝多过,今天他是遇着高手了。”
“阿七,了不起,不但做手好菜,喝手好酒,还杀手好人呢。”曾锦华只能躺着喘气了。
“谁说的?”
“刚才唐叔说的。”
“哥几个,以后谁有啥过不去的,跟兄弟吱一声,好使。”
“行,兄弟,少不了麻烦你。”
阿健可忙坏了,一会儿给这个端个盆,一会儿扶那个上厕所。
唐仁这时候早就醉得不知道南北西东了。
别管怎么叫嚣,整整一个冬天,韩铁同泽叔都相安无事。
韩铁没能组织起一次刺杀行动,泽叔也没有命令任何人去动韩铁,连一个暗示都没有,人们都为韩铁感到庆幸,同时对他的勇气大加赞赏。 早春三月,正是絮长莺飞的时节,一切都焕发出勃勃生机,但也不可否认的是一些衰老的东西势必要失去这美好的青光。
黄保罗、**亚、杜汉以及有些实力的人物都在暗中培植亲信,壮大力量,各自向不同的方向努力伸展着,组织已经发展成为一个九头怪物,大有分崩离析之态。造成这种局面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恐惧。
整个黑道都在谈论他,二十年,从个小小的商行学徒,成长为一个令上海滩大佬都感到威胁的人物,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光身一人,这本身就是个令人恐惧的事情,而最令这些老江湖恐惧的还是他胸中的那颗野心,那颗吃掉一切的野心。
“再不采取点儿措施,一切都晚了,就等着给他吃掉了。”
不错,在泽叔手中已经牢牢地控制了娼妓业,军火业,码头工人协会,艺人协会,人力车夫协会
干掉胡天宇之后,在占领的地盘上他获得了三家规模庞大的赌场,以此为基础,泽叔成功地进入搏彩业。
“他妈的,何老狠也真有本事,硬是把赌场开到市政府对面去,那些狗屁官员倒不闻不问。”黄保罗上边擂着桌子,下边哚着脚,脸弊得通红。也是,他一手开创起来的军火业,现在倒只能抽四成的利润,他岂能甘心。
“你可知道那些狗屎官员和警察一个月人何老狠手里拿多少钱吗?是二十万大洋,二十万大洋。”**亚手里比划着,嘴里直冒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