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才不管史密斯是啥想法,只是皱眉问道:“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听出陆先生的语气很不快后,史密斯赶紧说:“啊,不、不用,我现在马上前往神通快递公司总部,马上!”
“好--”
陆宁刚说出这个字,一双小手就飞快的掐住他脖子,用力的摇晃着尖声叫道:“混蛋,混蛋,为什么总是欺负我?为什么,连你也来欺负我,为什么……”
听出史密斯诚惶诚恐的答应着,要按陆宁的意思去做后,宋楚词总算明白过来,清醒的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要把她逼上绝路了。
极大的委屈,让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疯了般的掐住他脖子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宋楚词不答应林舞儿入股,陆宁就要宁耀酒店撤资,可不是吓唬她。
是在玩真的。
在陆宁看来,无论宋楚词对他的态度,改变的有多么快,哪怕俩人身上都有那么一朵神秘的破花,可要是把她跟林二相比起来--她还差得太远,太远。
陆宁知道,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在罗布泊内彻底绝望时,林二孤独、踉跄着奔向他的身影。
他不知道那算不算爱,只知道当一个女孩子,为了他出现在绝境中后,无论让他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宋楚词呢?
跟感激林二恰恰相反,陆宁不觉得亏欠她什么。
要说亏欠,也是她亏欠他的--他已经为她做了太多事!
其中,就包括为了救她,不顾自己生死,就像林二对他那样。
可她是怎么‘报答’他的呢?
以父母的下落来要挟他,把他拖进邪恶的漩涡内,还不许林二入股--这么自私的女孩子,有什么好留恋的?
就算她死都不会说出父母的下落,那又怎么样?
只要能知道父母可能还没死,那么依着陆宁当前的本事,就一定能找到他们,哪怕是用一辈子的时间!
可是,她凭啥又掐着哥们的脖子,自个儿却哭的一塌糊涂?
好像哥们对她做了人神共愤的啥破事一样。
陆宁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宋楚词了。
看不懂就算了,以后再看,任谁好像老母鸡那样被人掐着脖子时,滋味也不好受的。
只用一只手,就攥住了宋楚词的双手手腕,稍稍用力就把她推开了,陆宁还没说什么呢,这妞儿就低声喊着:“我答应,我答应让林武入伙,这下可以了吧,啊?”
瞎子也能看出宋楚词当前有多么的愤怒,痛苦,不甘。
更能看出她在喊出这番话时,眼眸中闪过的极端恨意,竟然让陆宁心头紧了下。
她只是暂时的屈服。
就像被人掐住七寸的毒蛇,软塌塌的,但只要一有反击的机会,就会用最快的速度,扑上来狠狠给你致命一口。
陆宁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俩人在这两天内刚刚培养出来的某些感情,在这一刻全部消散,瞬间拉开了十万八千里那样远。
还不仅仅是陌生,更多了最不该有的仇恨。
就算不撤资,以后也不能跟她在一起了。
陆宁看着宋楚词,脑海中却飞速运转着,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你冷静一下。”
陆宁缓缓的说:“好好说话。”
宋楚词忙不迭的点头,抬手擦了擦泪水:“好,好,我冷静--我已经很冷静了,我好好说,我不要你撤资,不要。”
手机那边的史密斯,虽说搞不懂陆先生跟宋总在玩什么,却知道这时候绝不能挂电话,屏住呼吸等待新的指示。
陆宁的指示很简单:“继续保持原先的合作关系。”
“是。”
史密斯干脆的答应了一声,又小心的问道:“陆先生,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就这样吧。”
陆宁扣掉电话,把手机还给了宋楚词。
“谢谢。”
宋楚词接过手机后,低头小声道了声谢。
陆宁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向西走去。
就在刚才,他还觉得天蓝水绿太阳好的,现在却觉得这一切很空洞,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点意思都没有。
从没有过的无趣,无聊,哪怕是用石子在河面上打个水漂,声音都像放屁那样沉闷。
陆宁盘膝坐在枯草中,揪下一根草梗叼在嘴上时,宋楚词慢慢走了过来,带着他熟悉、却又偏偏觉得陌生的好闻香气。
嚼了几下草根,青草特有的腥甜味道很爽口,陆宁的喉头动了动,看着河面说:“林武不入股了,等韩斌从塔希科回来后,我也会让他辞掉副总职位。”
“你、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宋楚词抓着手机的右手手背上,青筋猛地突了起来。
“没啥意思,就是不想让大家闹的不愉快。”
陆宁摇了摇头,看向了她:“还有,我也不打算从你嘴里,知道我父亲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