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他躲着昆仑,现在是昆仑躲着他。
依着昆仑的本事,只要她藏起来,哪怕是陆宁也找不到。
最多能幻想到:那个口吃的女孩子,会找个异常阴暗,潮湿的地方躲起来,慢慢地在痛苦中死去。
不能让她就这样死。
哪怕是必须死,也得大家一起死。
因为人们都说,她是他的影子。
影子,怎么能先比疼人死掉呢?
可能是因为人之将死,其心也善的缘故吧,陆宁觉得他能原谅昆仑,卸下哪怕她死后,都得背负着的包袱了。
但去哪儿找她呢?
毫无疑问的是,山羊在全力寻找解决(或者说是缓解)尸毒的办法,也在搜寻昆仑的下落,但陆宁却不觉得,山羊能找到她。
要想抢在昆仑躲在某处等死之前,引她出来的唯一办法,那就是陆宁得遭遇危险!
唯有陆宁不断的遇险,哪怕昆仑还有一口气在,那么她也不会远离他的。
危险。
危险在哪儿?
陆宁呆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眯着眼呆望着桌面,脑子里飞快运转着,搜寻危险的位置。
陆宁觉得,他现在的人生就像一场闹剧:正常人在危险面前都是避之不及的,可他还要主动去寻找危险。
可危险这东西,有时候就像出租车那样,你不需要时,它是一辆接着一辆的来,但等你着急打车时,它却又半天不见一辆了。
就像陆宁,现在能深切感受到,他正被未知的绝对危险死死笼罩着,被人摆布,无论怎么努力,都逃不出去。
可他偏偏找不到危险的确切所在处。
或许,小妖精能为我创造足够的危险,让昆仑出来吧?
想到花小妖后,陆宁就想骂人: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她。
人在苦比时就是这样,你越需要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
反而会有你最不愿意理睬的小麻烦,不住撩拨你的神经,让你愤怒异常。
麻烦,是从张欣的电话中传来的:“宁哥,孙德力那孙子欺负小北,你--哎哟。特么的混蛋,姑奶奶我跟你拼了!”
然后,电话断线,看来张欣已经把手机砸出去了。
“孙德力?”
陆宁拿着手机,喃喃说了句:“彩虹药业的那个孙德力吗?”
就在陆宁刚坐上公关部老大的位子时,张欣她们就曾经去彩虹药业要债,不过貌似有些小背景的孙德力,态度好像很强硬。
不但不理睬陆宁給他下的最后通牒(三天内,必须还账,要不然就准备后事),反而在张欣又去要账时,变本加厉,竟然欺负漠北北了。
这个世界上,不知死活的人太多了。
孙德力绝对算是其中一个,仗着有些小背景,平时就在唐王商场上以霸道而著称,别说是张欣了,哪怕是宋楚词亲自要账,也休想得到他的真心对待。
对于这种欠别人债、却把自己当大爷的孙子,陆宁觉得要是再跟他客气,当晚老天爷肯定会打雷霹雳了他。
十几分钟后,陆宁来到了财务处。
正端着茶杯喝茶的白处长,马上就笑得好像一朵花儿那样,站起来笑脸相迎。
我要二十万块钱的现金。
陆宁没有跟白处长客气,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早就得到宋总指令的白处长,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就打开保险柜,取出一叠崭新的钞票,递过去时,还笑眯眯的问够不够。
陆宁抱着那些惹人眼红的现钞,走出总部大楼大厅门口时,一辆桑塔纳呜呜的开了过来,吱嘎停在了台阶前。
一个敞着怀,胳膊上描着龙刺着虎的大汉,从桑塔纳上跳了下来,先转了下脑袋,等脖子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后,才看向陆宁:“你是宁哥?”
“是。”
陆宁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两叠钞票,扔了过去:“请兄弟们喝茶--带来多少人?”
大汉接住钞票,伸出了右手拇指,尾指,意思是差不多得有六十个。
“人是少点,不过也难为你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齐这么多人。”
陆宁说着,走向了车子:“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虎子就好了。”
虎子说着,抢先几步替陆宁打*门:“要是再等半小时,我能凑齐一百个--宁哥,你确定,我们大白天去惹事,不会惹来大麻烦?我可是早就听说,孙德力很是有些背景的。”
“我也很有背景的。”
陆宁笑了下。
虎子不再说什么,立即启动了车子。
桑塔纳发出老牛般的吼叫,飞快的冲出了停车场。
停车场内,不断有骑着摩托车、开着破汽车的小混混出现,手里都拎着棍棒,满脸杀气腾腾的,看着彩虹药业总部大楼的保安们。
“哟,这不是大鹏兄弟吗,到底是什么情况?”
彩虹药业保安处的李新福,虽说也是满脸横肉不好惹的样子,可他唯有吃错了药,才敢对这么多社会小混混耍横,老远就拿出香烟,屁颠屁颠的跑到大鹏面前,满脸堆笑,像孙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