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个被拖上岸的死尸有没有‘过期’,还有没有‘价值’,弗拉斯金都觉得,既然按照报纸上拨打了联系电话,对方就该客客气气的对他们才对。
可对方的语气却相当冷漠,就像弗拉斯金打电话是在骚扰他似的。
这让弗拉斯金很不爽,生气的嚷了一句后就要扣掉电话。
“什、什么!?”
就在弗拉斯金琢磨着扣掉电话后是报警,还是再把尸体扔进水里喂鱼时,手机那边那个男人的声音,忽然猛地提高了八十个分贝,就像破锣被敲烂了那样。
“鬼叫什么呢,吓我一跳!”
被吓得差点把手机扔掉的弗拉斯金骂了句,就听里面传来一连声的道歉声:“对不起,这位先生,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你、您能给我仔细说说吗?”
看在他知错就改的份上,弗拉斯金决定再给他个机会:“我们发现了个年轻人,觉得很像刊登在这份报纸上寻人启事上中的那个人你等等啊,我看看时间日期。”
拿起报纸看了几眼,弗拉斯金就说出了报纸的名字,还有刊登寻人启事的时间,末了又说:“我们不知道你有没有找到他,只是发现他很像你要找的人后,才给你打电话的。”
“我们、我们还没有找到他!”
手机那边的男人,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激动,等弗拉斯金的声音刚落,就急急的问道:“那个人就在你身边吗?”
“是啊,就在我们身边躺着呢。”
弗拉斯金低头看了眼尸体,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他跟老友当然能从男人的说话语气中,听出对方有多么的牵挂这个年轻人。
而且他们更能从对方男人说话的声音中,听出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很可能是年轻人的父亲之类的。
当一个半年多都在牵挂失踪儿子的父亲,终于等到有儿子的消息后,应该有多么的激动,狂喜?
可问题是,儿子却已经死了。
弗拉斯金觉得,这个现实对父亲来说,是相当残忍的。
他都有些后悔给对方打电话了,那样最起码当父亲的还有个盼头,期盼儿子指不定哪天就会出现在面前。
“您能让他跟我通话吗?”
手机那边的老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虽说弗拉斯金打电话说,找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年轻人,但世界上长相差不多的人很多,他要求跟年轻人通话也是很正常的。
弗拉斯金摇了摇头:“不能。”
“不能?”
那边的老男人明显愣了下,随即低吼道:“为什么不能!?”
抬手揉了揉被震的有些发痒的耳朵,弗拉斯金有些无奈的说:“死人,是没法打电话的。”
“死人,什么死人?”
手机那边的老男人再次愣怔了下,再说话时的声音,已经带有了惶恐的颤音:“你、你是说他已经……死了!?”
“很遗憾,尽管我们不想你伤心,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弗拉斯金看了眼老友巴赫叶甫,再次做了个无奈的耸耸肩动作。
“他死了?他、他怎么会死了呢?”
那边的老人傻楞许久,才喃喃的重复这句话。
耐着性子等了许久的弗拉斯金,忍不住说道:“这样吧,我拍个照片,给你传过去,你先看看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或许,只是我们看错了呢?”
“对,对,那就麻烦您了。”
那边的老男人恍然醒悟过来,连声称对,语气又无比客气起来。
真是个善变的老家伙,不过我可以原谅你弗拉斯金在心里嘀咕了句,拿手机对着死尸的‘小白脸’,咔嚓拍了张照片后,在巴赫叶甫的帮助下(怎么操作他的手机,传到对方提供的邮箱内),传了过去。
照片传送成功很久后,那边老男人都没有再说话,弗拉斯金俩人却能听到清晰的喘气声,就有些不耐烦的问道:“看到了没有,这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是”
老男人再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疲惫。
这倒是在弗拉斯金俩人的预料之中:这是一个痛失爱子的男人的正常反应。
“很遗憾,等我们发现他时,他就是这样子的。”
弗拉斯金有些同情老男人,就三言两语的把他们来嘎巴尔湖钓鱼,却把年轻人给钓上来的全过程,简单说了一遍,末了才安慰道:“先生,还请节哀顺变但我们想知道,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是等你赶过来呢,还是先把尸体交给当地警方?”
“我们马上过去,马上!”
那边的老男人这才如梦初醒,嘎声说:“还请你们在那边等,不要把尸、把他交给警方!”
弗拉斯金可以理解老男人此时的悲痛心情,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天上的太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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