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买点啥?”吴氏比白川柏要好一些,毕竟她当初也是见过好东西的,所以甩了甩脑袋,就询问几个孩子,“先给你们扯两身衣服的布去好不,都长高了,家里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行。”几个孩子都没啥意见,跟着吴氏就去了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布庄,挑选了一截粉嫩的带桃花瓣的布,又选了一截淡淡的纯紫色布,以及一匹深蓝色的棉布。
最后,还选了一截稳重的深红色。
白芍还以为吴氏是给自己选的,一问才知道,是给刘氏的。
“奶又不跟咱亲,还闹得咱一家不得安宁,没找她麻烦就不错了,凭啥给她买布。”白微气呼呼的道。
吴氏叹了口气,柔声道,“孩子,你不懂,咱们是小辈的,无论长辈做什么,咱们都得忍着,耐着。就像之前你奶来大闹食为天,最后咱们也没找你奶的麻烦,默默地吞了这口气。别人知道了,也不会夸赞我们什么。可咱要是没有吞这口气,去找了你奶的麻烦,到时候大家指指点点的就是咱们了。还有这次给全家人买东西,要是不给你爷你奶买,大家的口水都能将咱们给淹死。”
“有些时候,当了长辈,就拥有无礼的权力,作为小辈,就得小心翼翼。”吴氏极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扭头询问了布庄掌柜的价格。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那块粉紫和桃花瓣的布,都是五百文一丈,深红色的布要四百文,深蓝色是一批,要一两银子。
一匹布有四丈,算下来,给白云实和白川柏爷俩做衣服的深蓝色布匹竟然是最便宜的。
吴氏有些心疼,暗暗埋怨这斜阳县的物价太贵了,不过一想到那带桃花瓣的粉嫩衣裳是出云镇根本买不到的,她又一狠心,决定要了。
“等一等,娘。”白芍在一旁阻止了吴氏,“娘,这布里,有我的,姐的,哥的,爹的,连奶的都有,那深蓝色的里面也包括了爷的吧,可是你的呢?咋没有你的?”
“娘衣裳多,不用买。”吴氏高兴小闺女的贴心,忍不住笑着道。
“那不行,一家人都有衣裳,娘却没有。”白芍嘟起嘴道,“娘要是不买,我也不要了。”
“对,我也不要了。”白微在一旁附和。
白云实也跟着严肃的点头。
就连白川柏,也搓了搓手,劝她买一块布,给自己做一件新衣服。
“那,那我挑一块……”吴氏迟疑着扭过头,目光落在了一块白底青花的布料上。
白芍眼尖,踮起脚尖就指着那布大声道,“掌柜的,给我裁一丈那个。”
“好嘞。”掌柜的麻溜的裁了一丈那布,给吴氏看了看尺寸无误,之后就将布折叠起来,跟之前的几块布放在了一起,笑着道,“这块布六百文,和之前的一起,一共三千二百文,也就是二两八百文。”
“六百文,太贵了太贵了,比两个孩子的布还要贵。”吴氏一听,自己的衣服竟然是最贵的,那还了得,赶忙连连摆手,并随便的指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廉价的布,低声道,“我就要那个就行了。”
“那个三百文一匹,一般都是用来做被褥里子的,穿身上可不太舒服啊。”掌柜的笑着道。
“我们就要之前的那几块布。”白芍踮起脚尖,一本正经的跟掌柜的砍价,“这四块布合起来应该有一匹了,加上那匹深蓝色的布,合起来得有两匹布,掌柜的你咋也得给我们便宜点啊。”
“行,给你便宜二百文,你给我二两银子零半贯钱成不?”掌柜的瞧着白芍玉雪可爱,又十分精明会算数,一高兴,就给她抹了个零。
“那就多谢掌柜的啦。”白芍笑眯眯的推了推吴氏的胳膊,“娘啊,人家掌柜的都说给咱抹零了,你可以舍得付钱了不?”
吴氏握了握袖袋里的碎银子,有心想大气的把钱拿出来付了,可是一想到之前七年那穷日子过得,她又不舍得拿出来。
整整六百文呢,当年,在十里铺的时候,可以够全家人吃上十天。
可现在,只是一块布而已,就要那么贵,吴氏是真舍不得。
白芍瞧着她踌躇的样子,两眼一转,甜笑着道,“要不,掌柜的你再饶我们两块小碎布,做个小手绢啥的,这样也让我娘舍得付钱嘛,好不好掌柜的。”
但凡是布庄,就得裁布卖,一旦裁布,那就得剩了小布块没人用,这个时候,布庄就会当做赠品,送给一些买布买的多的人,让她们拿回去做手绢,或者拼成衣裳,咋都行。
“可以。”那掌柜的也是个爽快的,弯腰从柜台底下抽出两张鹅黄色的半透明软布,笑着道,“这可是蚕丝布,我们布庄也就几匹而已,前几天知县家的大小姐来定做了一件衣裳,剩下的这些布头你拿回去,给两个小姑娘做个手绢,是顶顶好的,再绣个花啥的,就是比县城里的大家闺秀用的也不差。”
到了这个地步,人家又是抹零又是送布头的,吴氏无法再犹豫,只得掏出钱,付了这二两加半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