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县衙。
今天晌午发生的这些事情,虽然很快的得到了解决,但还是给家里人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以至于接连好几天,柳山胡同白家里都没有什么欢声笑语。
约莫用了七八天的时间,白家人才从这件阴影里走了出来,开始继续兢兢业业的继续做绣坊。
也许是因为有了县丞大人的庇护,也许是因为赵悦茜吃了憋,被赵知县狠狠训斥了一顿,暂时收了心,总之锦色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十分轻省。
直到有一天,朝廷颁布了征兵令。
原本这条令是跟白家毫无关系的,毕竟不是战争时节,朝廷征兵,也只是征那些家里男子多的,吃不上饭的,愿意去军营混口饭吃的,像柳山胡同白家这样男丁偏稀少的家庭,是不用出人去参军的。
可白云实,偏偏就心动了。
他无法忘记,一家人跪在大堂下,生死全凭条案上坐着的那个人判决的时刻。
他无法忘记,因为没有背景,被人任意欺辱上门的时刻。
他无法忘记,因为自己不足够强大,没法保护家人的时刻。
他无法忘记,家里最小的那个孩子,才八岁的芍儿妹妹,事事出头,就连上大堂,也都是她站出来跟人据理力争的场面。
如果他这个儿子,他这个弟弟,他这个哥哥有足够的本事护住她们。
那么,妹妹是否可以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八岁孩童。
姐姐是否可以开开心心的每天想着怎么打扮,而不是遇见困难时第一个冲上去。
爹娘是不是少蹙些眉头,少胆战心惊一些。
一切都只是因为家里太薄弱了,没有背景,没有身份,没人撑腰。
即使现在有个县丞庇护,可那到底不是亲近之人,能护个几时呢?
而且,他自己也想亲眼见一见,那个人跟自己形容的,千军万马厮杀的场面。
于是,怀揣着这样的信念,他跟家里人说了自己想要参军这件事情。
意料之中的遭到了反对,尤其是吴氏,两只眼睛几乎要哭瞎了,几乎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流泪,仿佛他只要离去,就要埋骨他乡似的。
白云实很无奈,他一向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就是说话也多是铿锵,而不是伶牙俐齿。
可想而知,这样的他面对哭泣的娘亲时该有多无奈。
但为了家里人,为了理想,他还是想去闯一闯,所以他十分笨拙的劝解吴氏,“娘,我会努力的,有人教过我身手,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的……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
“不同意,我不同意,我就是不同意。”吴氏哭喊着道,“我不同意……我死都不同意……”
“娘……”白云实彻底无话了,沉默的站在原地,像个柱子一般,神情有显而易见的落寞。
白芍瞧的心中不忍,拉着他的手从屋里出来,小声问道,“哥,你为什么想要去参军?”
“为了……出人头地。”白云实铿锵的道。
仅仅四个字,白芍忽然就释然了,理解他了。
水往低处走,人往高处走,就连她不也在努力的壮大家里的生意,赚更多的钱么。
她白芍能以赚钱为理想,白云实为什么就不能以出人头地为理想?
只是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白芍能理解兄长想出人头地的心,却不愿意看他遇见危险,所以纠结了一番之后,她低声道,“哥,我支持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去参军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想一想家里的人,不要不顾一切的拼命……”
“我会的。”白云实感激的抱了抱妹妹,随后松开她,再次进了屋里。
“我的儿……辛辛苦苦拉拔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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