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虚掩着,一身红色长袖上装,叶子领透出白皙的脖颈,黑色的裤脚下隐约可见白色的软底鞋,正轻踏在光洁鲜明的彩色地砖上,脸上渗出的汗渍淋湿了两鬓乌黑的发丝。咦?现在都改成晚上锻炼了?外公是这样,萍萍姐也这样?佳丽不禁哑然,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若隐若现,想到自己的排骨矮个,心里狠狠的比较了一番,羡慕的几乎要流口水,谁说只有男生看见美女犯花痴,女生也毫不逊色。
“佳丽你回来啦?!”萍萍柔美的声音却配上了抽搐的脸部表情,这是怎么了?双眼正在期盼的什么,似乎只有佳丽才能懂。
“姐姐,你不会也和外公一样晚上在家里锻炼吧?”憋不住的好奇,调笑的问。转脸倒吸一口冷气,乖乖这丫学会晚上减肥了,还要不要人活了?!手里的那杯橙汁猛的灌了下去,喉咙都快冰没了。
“外公,我有事情找佳丽,你看能不能”萍萍欲说还休,双手捏的紧紧的,嘴唇都快咬出血了,好像有很着急的事情要和佳丽商量。
“哦,这样啊,那好吧,佳丽你去吧,时间不早了,我想我也该睡觉了,早睡早起,吃嘛嘛香。”李安站起身来,大步流星,洋洋洒洒的带头走出书房。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看你表情这么难看。”佳丽等不及回到房间拉着萍萍坐下,双眉紧皱,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姐姐为什么事情求过我,一直都是自己暗的明的强行的帮她,为何今天这么着急的找我?
“佳丽,呜呜”眼泪终于抑制不住了,像孩子受了委屈发声大哭,吧嗒吧嗒,眼泪落在紧拉萍萍的手背上,很快便感觉粘糊糊的沾满了双手。
“萍萍姐,怎么了?出来什么事情了,你倒是说话啊?不要哭嘛,说啊。”看见面前一言不发只流钻石泪的萍萍,心里更加着急,语气强硬多了几分霸道。这招挺管用,她提高声呗后,萍萍立马收了声,抽出被握紧的手擦了擦眼泪。
“佳丽,妈妈,妈妈她,呜呜”萍萍刚吐出一句不太完整的话又抽涕了一阵“妈妈她得了癌症!”
晴天霹雳,绝对的打击,佳丽浑身冰封,仿佛置身于最寒冷的地球边缘,被冰天雪地包裹,连呼吸都无法规律。眼泪簌簌的落下,记得小的时候在黄阿姨家的点点滴滴,想起她精心做的美味佳肴,平时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夹杂这萍萍的哭声落入耳朵。
“怎么可能?不会的,黄阿姨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她无法说出那个致命的词,那个让她心痛的词,身体软软的榻了下去,前些天还看见她开心为我铺床,欢快的问起萍萍的事情,为何才不久就变成这样。
“佳丽”萍萍长长的呼喊,俩个女孩抱在一起,仿佛世界末日就在眼前,痛遍布全身,癌症多么可怕,多少人惨死在这个词下,多少人为了它被迫离开最亲的人,多少人痛不欲生想要和死神抢,可惜屡屡失败。
不知不觉两人肩头都已经凉透,钻石泪还在断断续续的落,或许是因为流的太多,速度缓慢了下来,呜咽了很久,佳丽松开颤抖的萍萍。
“姐你是怎么知道的?”佳丽猛的吸了口气才清楚的把话说全,现在得冷静,让自己镇定,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了。起身走到书桌边,整盒的纸巾被提起,葱白般的手捏起几张纸巾边走边擦惨兮兮的脸“姐给,我们先别哭了,先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说着递过去洁白如雪,柔软如风的纸巾让她同样也收拾下糟糕的心情。
“也就是完上吃饭的时候,刚刚吃到一半的时候接到小弟的电话,他哭哭啼啼的告诉我的,为什么会这样?妈妈的身体是很不好,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是癌症,呜呜”萍萍掩面哽咽,温热的泪珠儿穿透白玉纤指顺着手背缓缓的流进袖口。失去了爸爸,已经足够我伤心,可现在上天又将残忍的带走妈妈,为何我的命运总是这么坎坷?
“先别泄气,或许是良性的,还有的治呢。我们得抓紧时间帮助黄姨,不也有癌症康复的例子嘛。萍萍姐我现在就去找外公,让他帮我联系国内最顶尖的癌科医师,你去准备准备,我们立马去乡下看看黄姨,先了解一下病情,然后再打算。黄姨她那么好的人会吉星高照的,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糟糕。”佳丽起身擦去眼角冰凉的泪珠儿,夜渐渐的降临,风中夹杂难以抵挡的寒气,冷的钻心,冷的无法呼吸,却也撵不上姐妹俩冰山一角的心境。
“咚咚咚”急切的敲门声,仿佛要将门拆了才肯罢休。佳丽使劲的拍打红木门,好像在担心里面的人听不见,越敲越急促,越敲越沉重。
“外公你开开门,我有事情找你。”这死老头真是的,都敲了这么久都不见他出来,就算不出来出个声也好啊,佳丽嘟囔心里甚至气愤“外公你在里面便秘了?!怎么都不开门?”
“你这丫头,是不是看我不顺眼,这样恶毒的诅咒都出来了。”李安气败,女人的便秘也能用在我的身上,看来这孩子小学没有学好啊,考上由风大有待考证。李安幽怨的看着风风火火的孙女,脸上脏兮兮的,粘糊糊的液体仿佛脸上涂了一层未来得及抹均匀的雪花膏——他们那个年代最爱护肤品。
“外公不和你闲聊,我有事情要和你说,黄姨她得了癌症!”佳丽轻闭双眼,樱花般的朱唇不断抽搐扭曲“什么?你说谁?”李安惊讶的长大嘴巴,足足能塞下一个整鸡蛋般的张开,心咯噔停了一拍,很快平复。
“我说黄姨她得了癌症!”声音洪亮,最后的尾音绕梁三周落入他的耳朵,河东狮吼的绝招完完点不落的遗传了下来。
“我的耳朵,”李安摸了摸耳朵“佳丽你能不能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