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要紧之刻,大家都慌不择路,发足乱闯,只拣树多林密处钻去。奔了一阵,听到仿佛无人追杀,又怀疑有诈,故始终不敢停步,避开道路,在草丛乱石中狂跑。到后来全身酸软,实在再也奔不动了,只得坐在石上喘气,这才发现果然没有人追赶上来,心中石头落地。众人均想道:“没想到这些全真老道武功不济,阵法却实在厉害,这次侥幸逃出,下次再不能乱闯了。”
霍都休息了一会,等体力稍有恢复便提议继续赶路,众人觉得等全真道人将火扑灭或许就要找到这里,便都同意了。此时天色已晚,这几人不敢点火,只好摸黑前行,山路本就难行,摸爬滚打之下来到一片林子之前。林中一片寂静,更无半点声息,霍都大着胆子,又向前走了几步,只觉踢到一块石碑。俯身一看,没看见其中的字,隐约碑状,怀疑是一块墓碑。霍都本就心中发毛,认定了是墓碑更加恐惧,突听见一声鸦叫,霍都陡然一惊,大叫一声便向前冲去。其余人听霍都大叫,也惊惧非常,跟着霍都便跑。
众人跑了一阵,觉得有点不对劲,便停了下来,等回过神了心中暗笑霍都胆小,疑神疑鬼,害得大家没命狂奔。只是这话不敢当面说出,勉力憋着,脸上一片怪异神色。好在此刻天黑,霍都也看不见大家的神色。陡然,霍都又是一阵尖叫,众人又被吓了一跳,顺着霍都眼神望去,原来隐约见到了一座大坟墓。气氛陡然诡异起来,霍都等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仿佛怕惊扰了死者。等了一下觉得没事,便缓步朝那坟墓走去,口中念念有词,隐约中仿佛念叨“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念声甫毕,忽闻林中起了一阵嗡嗡异声,接着灰影幌动,一群白色蜂子从树叶间飞出,扑了过来。霍都等人看不清楚,以为是寻常虫子,挥动袍袖要将蜂子驱开。这几人内力深厚,袖上的劲道原自不小,但挥了数挥,蜂群突分为二,一群正面扑来,另一群却从后攻至。其中一人冷不丁之下头被蜇了一下,登时捂着头痛得大叫起来。那被蜇之人麻痒难当,似乎五脏六腑也在发痒,后来已然立足不定,倒在林边草坡上滚来滚去,大声呼叫。这样一来门户登时打开,只值片刻,便嘎然停声,众人定睛一看,已然成了一个大猪头。
霍都大惊,不敢怠慢,双袖飞舞,护住全身。群蜂散了开来,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扑击。众人不敢再行抵御,挥袖掩住头脸,转身急奔出林。那群玉蜂嗡嗡追来,飞得虽不甚速,却是死缠不退。众人又发挥了一次逃命技术,极力狂奔,片刻之间奔去四五里,等到看了一条大路,更是见到希望,没命奔去。蜂群在盘旋飞舞了一阵,见追赶不上,便回入林中。霍都等人一路逃命,直到跑到蒙古大营,仍然心惊不已,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这边霍都因色而受苦,杨过也正为“色”而受累。原来自从杨过不小心给郭芙讲了一个“猫和老鼠”的故事后,这小女生每天都缠着杨过讲故事,杨过躲得不胜其反,无奈之下,只好每天一起来便赶紧吃饭,然后逃到一个角落练功。大人们每次都窃笑不已,而大小武则每天跟在郭芙后面当受气包。
一日晚上,杨过坐在林边看月亮,一边感叹这个时代无污染,能见满天繁星的同时,一边感叹自己的身世。“所谓隔千里兮共明月,不知道家里的爸爸妈妈可好,弟弟可好?唐代张若虚曾言‘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那我在这里看月亮,前世的父母看到的也是一样的么?”杨过叹了一口气,心中苦笑道。继而缓缓拿起横笛,吹起了古曲春江花月夜。
这原是一首著名的琵琶独奏曲,名夕阳萧鼓,它力图从音乐的角度来刻画一幅美丽动人的月夜江景。杨过吹起,乐曲的旋律流畅婉转,格调古朴典雅,却总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掺杂其中。郭芙等人听的痴了,一曲终了,仍沉浸在那片静谧的夜色和乐曲之中。
终于众人醒过来,郭芙立即赞叹道:“杨大哥吹得真好听,你是怎么想学吹横笛的?我也想学。”杨过对郭芙一笑,只是这笑脸怎么看都忍不住想揍一拳,郭芙忍了半天才放下这个想法,只听到杨过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时我才十岁。”还未等杨过讲完,修文立即道:“那你现在也不过十四岁,怎么将很久很久以前?又不是讲故事。”
这一打断,郭芙立马不乐意了,对武修文道:“你真笨,没听过一个词叫‘度日如年’嘛?那这样算该是多少年啊?当然能讲‘很久很久’了。”言罢对杨过一笑道:“杨大哥,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杨过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成语还能这样用的,对郭芙支吾道:“嗯,对,对。”说得郭芙得意一笑,大小武一阵白眼。郭芙继续道:“都怪你们,杨大哥你接着说。”
杨过回过神来,继续回想以前时光,如同发生在昨日般闪现在眼前,对郭芙等人道:“那时我有一个老师对我特别好,吹笛子也特别好听,每次我听他吹笛子时都仿佛能感觉到他的心事,或快乐,或忧伤,虽然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我都能感知到他那时的真实心情。可惜他教我的时间不长,不久就要走了,我想送他一支竹笛,但那时家里很穷,于是我自己花了整整三天做了一支竹笛。那笛子其实一点都不好,音色不好听,音也不准。母亲见我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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