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除此而外,最壮观的是秘书科,一共有从一到八八个秘书科。
某种意义上说,市府办就是大型秘书科,按照秘书长负责处理人民政府具体工作,领导并主持政府办公室全面工作和对应市长工作的原则,各个秘书科也有相应的副秘书长管理,对应相应的副市长。其中,协助分管副市长张焱,协调处理城市规划和建设、城区土地管理、城市重点工程、房管、人防、城市建设投资公司、轨道交通公司方面的工作。以及与铁路方面的联系工作的乔梅就是负责了秘书五科。
乔梅对万宗璞的来到很是欢迎,罗翔从她的热情中看出汤系核心一脉还是紧密联系的,附带连他这位小字辈的后生都被乔梅打趣了“小罗,你和万局有什么亲戚关系?他对你真是没说的。”
罗翔装傻的赔笑几声,听他们俩说了些工作上的安排。乔梅找个缝隙对罗翔说道:“市府办是重要机构,你的年纪轻,要尊重老同志,多听多看多想多做少说。”
罗翔不敢含糊,坐端正了一一应是。
万宗璞笑道:“小罗是局里要栽培的稳重人才,这下被市府办抢走乔秘书长,人我是送来了,你可得帮我看好刀不磨不亮,鼓不捶不响。”
乔梅诧异的怔了怔,万宗璞的话说得极有分量,让不太了解罗翔的她微微吃惊。乔梅于是笑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拿起电话打到人事科询问几句,放下电话看了看罗翔,说道:“孟秘书长亲自安排你到秘书四科,你去人事科报道罢好好干,不要辜负组织的期望。”
罗翔急忙道谢就要起身,寻思着孟贲光倒是不含糊,径直张扬出他是自己的靠山。这下也惹了乔梅一下,以为他到处找钻营?
万宗璞岂能看不出乔梅顿时冷了,有些懊悔不该毛遂自荐带罗翔来套近乎。他忖道:“女人年纪一大就更年期,一更年期就犯糊涂。”他也站了起来,笑道:“那么,麻烦乔副秘书长了。”
乔梅又是一怔,还在沉默时万宗璞领着罗翔出门了,看架势是亲自送到人事科才罢休。
走出乔梅的办公室,万宗璞咧嘴无声的笑了笑,罗翔轻声说道:“这便是万哥看好的美人。”万宗璞只想给他一记窝心脚,哼哼叹道:“女人的大局观是不咋的。”
在万宗璞看来乔梅是一时犯了痰症想不通,可人事科科长陈林样半点没糊涂,接待罗翔的规格甚是隆重,也不忘随时拍拍万宗璞:“万局重才的传言果然真实不过”
万宗璞笑着感谢了陈林样,寒暄几句告辞了。陈林样送到电梯返身回来,对罗翔面授机宜:“孟秘书长早有叮嘱。罗科长年轻有为,是充实市府办的高才你去的四科对麻副市长负责”
罗翔见过麻副市长麻怀化的模样,红红的一张脸微点几粒黑痣,两道粗眉黑丛丛的遮着两只小猪眼睛,一只鼻子短而粗,鼻孔微微向上掀,好似柳条上倒挂的蝉。有传闻就是他的鼻子破坏了官运,使得原先负责工业一块变成文化体育的闲职。
罗翔对这有些认识,汤崇贵嫌麻怀化能力差慢慢打压的缘故罢了,也因此,秘书四科的职责变成负责联系文化体育局、旅游局、侨办、人口与计生委、残联、妇联、社科联、文联、老年体协等部门,至于做好分管副州长主持召开的会议的组织记录、会议纪要的整理等会务工作天知道这些怎么需要五个人。
需要说明的是,市府办四十七人的正式行政编制里,担任主任和副主任的八名市府副秘书长不在此列,同时,科级副科级领导的比例大得惊人,有三十一人之多,比如秘书四科,科长邓睿年纪已大,副科长康保玉是麻怀化秘书,加上副科级科员伦霈和新来的罗翔,当真无官职职员就只有吴蔚,还是一名女同志。
陈林样陪着罗翔走进了四科,副科长康保玉照例不在,科长邓睿代表全科欢迎了罗翔,罗翔细细观察,三十三岁的伦霈表情僵硬,二十六岁的吴蔚则是无所谓。
“此时多事之秋也。”邓睿在心里酸臭的念叨。他是注定要退休,正在活动下放任职的康保玉行情不好,搞不好会继续留下,这下突然来了由孟贲光引进的铁板钉钉的正科级干部罗翔,连康保玉都危险,还别说痴心妄想的伦霈了。
陈林样勉励大家几句离开了,邓睿给罗翔着重介绍了伦霈和吴蔚,笑道:“康副科长一会儿赶回来,他陪麻副市长在旅游局调研我这就去给袁秘书长请示,晚上,大家聚聚!”
罗翔笑着答应,他知道四科由市府副秘书长、办公室副主任袁少全管理。同时,罗翔暗自心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管本科的科长科员还是几个串门看天气的市府办同事,他们的平淡城府仿佛叫做麻木,使得他闻到这里隆隆的陈谷子烂芝麻腐朽味道,想必,市府办的头等信条一定是化工无工,入斯门休轻弄斧,二条便是:成器不器,做人精方许斫轮。
罗翔有些受不了,不管梦里的小官僚岁月还是今生的仕途,从来没一个地方压抑得他呼吸不能,他借故躲了出去,甚至顾不得看看他在四科的官衔。
“真是好玩啊。”邓睿喝着搪瓷大茶杯的茶水,笑眯眯的审视桌上文件,上面注明罗翔是副科长,而另一位副科长康保玉仅仅是副科级。
邓睿看到了其中的神妙,岂止秘书四科如此呢,市政府的大管家,秘书长曹来禄不是办公室主任;市委那边,女秘书长饶苁梵不仅没兼任办公厅主任,常规的市委常委都一并交给了殷新方,可想而知,换届时的争斗会多么激烈,换届之后的人事变动又会多么的巨大!
不过,这些和邓睿关系不大了,他是市委老书记管山水时代的人,当时有笔下一枝花的美誉,可惜管山水荣休后他提拔到科长一职,一干就是十年,眼睁睁看到自己的才思和文笔泯然众人矣。
邓睿不是没想过改变老时代的烙印努力往上走走,奈何他的进步比不上日新月异的时代,到头来老于此雄心全无。临到结束一生奋斗之际,又怎么会替后辈们操心,自个儿找罪受呢?
无暇探讨延岗体制猫腻的罗翔此时到了围墙下的隐秘地方打电话到栖武,找着何詹急忙报功道:“老师,我进市府办了,就等你来延岗。”
“延岗?”何詹的语调波澜不惊“我去延岗做什么?”
“我为什么到延岗?”何詹的话音轻轻,却似钟鼓敲在罗翔心尖尖上,震得他耳鸣目眩。
罗翔叫起来:“不带这么玩笑的,老师,你别吓我啊。”
“吓你?”何詹的语调微微改变,但心神大震的罗翔一时半会儿没听出来“我才是被你吓了,罗翔!”
罗翔茫然懵懂,不知何詹哪股神经搭错了火线零线,烧得短路,拿着那头挂了机嘟嘟忙音的愣。幸好何詹挂机前冷笑了一身:“咱们慢慢算账!”
罗翔忍住再打过去的念头,琢磨和何詹这一向的联系,再三反省自己后狐疑开来:“没干太多的坏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