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要叫你什么?”拉回乌瞳对上梅傲深沉的黑眸,她不解地问。
“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什么?”大家倒抽了口气,他要一个妾室叫他的名字?他们听错了吗?待在府中的绿衣小姐都只是叫他“爷”这个刚进梅家的妾室真有这么高的地位?
“名字?可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程英好像有说过,可是那时候她只顾想办法帮忙,都没注意这些小细节哎,就说嘛,她就是太专注于正义了。
“梅、傲。”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自己的名字。
这个“程英”是在跟他装傻吗?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哦,梅傲。”她拍拍他结实的肩头“我记住了。”
面色铁青的梅傲绷着脸,结实的双臂倏地一松——
她一惊,小手先是撑着地面,而后跳了起来控诉:“好痛!你要放开我也先说一声嘛!”
抱得好好的,她正觉得舒服呢,他竟然狠心的当她是布袋似的随意往地上扔。
“去吃饭!”丢下话,他旋身离开。
他已经在下人面前做出太多打破规矩的事了,不能再任她这么胡闹下去。
“对哦,我的肚子好饿”她怎么老忘了这事?
梅夫人看儿子离去的高大身影,再回头看看从地上爬起来的“程英”眼前蓦地一亮,一个计划在心中滋生。
“程小姐”梅夫人慈爱的唤着坐在饭桌前吃饭的阮珊。
按理说柳喻柔好不容易醒来一趟,她应该多陪陪她,可是她还是有私心的,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儿子才是她生命的全部重心,现在出现了这么个让儿子在乎而又打破规矩的人,她一定要好好利用。
至于柳喻柔,梅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愧疚,就当她心狠吧!况且她相信梅傲和白申衍会好好陪她的。
“你叫我小珊吧!”阮珊突然抢嘴,她真的不叫“程英”嘛!
“小珊?”她不是程英吗?怎么会叫小珊?这个中间出了什么事?
“对啊,爷爷都是这么唤我的,可是他已经过世了。”亮晶晶的大眼蓦地一黯,她突然好想爷爷。
一看到慈祥和蔼的梅夫人,她自然地想起自己唯一的亲人,所以想要重温那种被疼爱的感觉,激动之下脱口而出。
“小珊,你很想爷爷吗?”原来是小名啊!
点点头,豆大的泪突然从眼角滑落,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让梅夫人一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为什么哭?”刚从柳喻柔那里过来的梅傲,没想到迎接他的便是阮珊的眼泪。
“呜”看到他,阮珊哭得更凶了,更甚者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奔他的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言明,冷然的语气、指责的深眸沉冷的瞟向一旁的梅夫人。
阮珊的泪在他心里荡起不小的波纹,他的眉头越蹙越紧,她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你在怀疑我?”眼睛蓦地睁大,梅夫人激动得手撑桌面站了起来。因为被误会而冷硬的口吻及身上散出的强势,怎么说她也是走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隐含着强硬的气息。
“娘,她是您指定的儿媳妇,希望您不要排斥她。”拥紧怀里的小女人,她眼角晶莹的泪珠刺痛他的心。
他喜欢她毫无形象的开怀大笑,喜欢她不拘礼教的率真行为。
“我并没有排斥她。”
“呜梅傲,没有人欺负我啦,是我自己想爷爷了,我要回家”就算是帮爷爷拔拔坟上的小草也好,总有个思念的方向,但是她不喜欢小虫子。
“不许!”他霸道的说:“绝尘堡便是你的家,只要你不跟喻柔抢正室的位置,我什么都依你。”
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想回哪里?
程家?那对贪婪的父子没资格跟他绝尘堡扯上边,所以她也不能回程家。
“是啊,小珊,以后我就跟你爷爷一样叫你的小名,好不好?”
眼看儿子这么在乎阮珊,梅夫人端着慈爱的面容靠近相拥的两人,刚强冷硬的气势已经收了起来“以后你可以唤我娘啊!”摸摸阮珊的头,她满足的叹了口气。
梅夫人为自己感到悲哀,想亲近儿子居然还要借着他怀里的人来达到目的,一双有着岁月痕迹的眼细细描绘着儿子刚毅的五官,像是要将它刻入脑海般。
“娘我终于有娘了。”一把推开梅傲的箝制,阮珊将错愕的梅夫人抱了个满怀。
当得知梅傲也是有娘的孩子时,别提她有多羡慕了。
“你没有娘?”看着她抱别人,心还是有点不爽,梅傲揽眉盯着她们相拥的画面,很碍眼。
“人家就是没有娘啊,哇”阮珊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时不时的还夹杂几声咳嗽。
这可为难梅夫人了,良好的出身哪时受过这种鼻涕眼泪的苦,可是为了儿子
她就忍忍吧,一会儿回房一定要马上换下衣裳,洗个澡。
“好了,抱也抱够了,回来!”
“不要,人家要娘,你走开啦!”甩开他伸过来的大掌,阮珊不依的挥挥手要他离开。
“女人,不要得寸进尺。”梅傲隐忍的怒气被挑了起来,他绷着脸不高兴了。
“哇你欺负人娘”
“闭嘴!”
太阳穴隐隐作痛,梅傲正极力压下自己的怒气,这个小女人就是有本事挑战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梅夫人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喜欢看着儿子无可奈何的样子,嘴角的笑纹渐渐扩大,她的儿子啊她竟可以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生气的样子。
身为一家之主,梅傲一向十分自制,追求完美,中规中矩,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表露一丝丝想法,也因为这样,无形之中他建起了高墙将自己与外人隔离开来。
连自己这个当母亲的都不能越雷池一步,这让她很郁卒而又莫可奈何。
“傲,你不是要我看看小嫂子的脸,怎么一直没过来?”所以他亲自过来一趟了。
“咦?”阮珊好奇的止住泪水,圆溜溜的大眼马上被眼前的俊男、美女惊艳到了,呈痴呆状。
“哇,这位姐姐真是个大病人哟”美的事物一向是所有人追求的目标,她第一眼就被柳喻柔那柔弱娴静的气质迷倒。
“这”站在白申衍身旁的柳喻柔被突然闯过来的阮珊吓得倒退数步。
因为体弱的关系,她长居室内,接触的人不多,阮珊冒失而又好奇的举动吓到她了。她一时间适应不过来,本能的更往白申衍身上缩。
“英儿,不要乱动!”梅傲赶在阮珊出手碰柳喻柔之前喝止她。
“可是人家忍不住嘛,小姐姐好漂亮哦,呵呵,看着就喜欢”
“小珊,来,来娘这里。”梅夫人招招手要阮珊到自己身边,想要好好看看儿子,她只有抓紧阮珊。
“小珊?”梅傲不解的问。
“是啊,爷爷都叫我小珊。”
“小珊是小名。”
梅夫人和阮珊异口同声的解释。
点点头,梅傲了然“衍,你看看她那张脸,根据我的判断,那应该是用罕见的材料所致。”
白申衍轻柔的放开柳喻柔,来到阮珊跟前,俊美白净的脸凑近,眼对眼,鼻对鼻,细细观察着这脸也黑得太奇怪了吧,跟药汁一样颜色
蓦地,他一愣,这小女人她没事拿一双骨碌碌、滴溜溜的大眼瞪着他干嘛?
还调皮的一眨一眨
一时间,他忘了自己的目的,就这么跟着她的眼睛转,她有一双迷人灵魂的大眼。
“衍。”
梅傲的声音像一道闪电般劈中白申衍的脑袋,他尴尬的咳嗽数声。
“照这情况来看,确实是外界原因所致,她身上”
“她身上的肌肤嫩白水润,与那张脸相差甚异,所以我才会怀疑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梅傲不想让别人对阮珊的身体有任何遐想,所以抢先说。
“这我知道。”他本来就是要客观说的“你为何不直接问她要解方?”那双大眼,白申衍很明显的感觉到阮珊贼溜溜的大眼在梭巡着自己,他被盯得毛毛的。
“她说不知道。”
“那我回去做一下研究,兴许能找出办法。”依这张脸乌黑的程度来看,要彻底洗净可能是一大难题呃,她又想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梅傲没注意到他们两人间奇怪的交流,体贴的把站在门边的柳喻柔扶至椅上。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禁不得一点儿的风吹日晒。
“你怎么不在房里多休息?”梅傲轻柔的话里有着责备。
“我想出来透透气。”她温柔的笑笑,要他放心。
其实,一双水眸看向被阮珊突然靠近而有点吓到的白申衍,她只想多看看他。
下一次的昏迷不知又要睡到什么时候,所以一点点的时间她都不会浪费的。
跟着她的视线走,梅傲这才发现那阮珊不知何时贴上了白申衍,脸一沉,他大步上前将她扯回自己怀里。
“一个妇道人家不许这样盯着别的男人看。”他沉泠的道,在藕臂上的大掌缩紧。
“好痛!”她吃痛的惊呼“你不要乱动我啦,我在看他,他长得真俊,跟你完全不一样耶!”
白净斯文,尔雅温文哎呀,她肚里的文墨可真少。
“俊?跟我不一样?”梅傲咬牙重复她的话。
“是啊,不信你看看。”不知两人关系的阮珊还很白目的拉着他和白申衍比较,要他看清楚。
“不用了,他长什么德性我比你还清楚。”梅傲很不甘心,所以吐出的话有制不住的冷意,幽黑的冷眸迸出冷光直射向白申衍。
“咳咳,谢谢小嫂子的赞美。”摸摸鼻头,白申衍好笑的起哄。
“我还发现你跟刚刚那个美女姐姐很相配耶,你们站在一起好看极了。”她由衷的话让两个当事人身体一僵。
“小嫂子切勿乱说,我们只是朋友。”
白申衍明显撇清的话让柳喻柔身体僵直,脸色发白,他还在逃避吗?哀怨的水眸对上他匆忙避开的眼。
“珊儿。不要乱开玩笑。”梅傲没注意到两人间的互动“我会娶喻柔为妻,以后你要唤她一声姐姐。”
他下决定的事一向很难更改,娶柳喻柔一直是他搁在心上的任务,无所谓爱与不爱,是一个责任。
一室的人皆震惊的看向他。
“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这件事?”梅夫人问。
“小时候我答应过喻柔会娶的,手帕是信物。”他习惯性往怀里一掏
没有。他这才想起手帕在她身上,有着厚茧的大掌在阮珊的面前摊开“拿来。”
“你要还我。”她事先声明所有权。
在看见他点头同意以后,她这才拿出手帕。
这样的情况让大家一愣,有哪个男人会将自己跟正室的信物送给妾室,用完还需要“还”?这可真是奇闻。
然而,某人因为这样的事而握紧身侧的大掌,青筋暴凸,处于紧绷愠怒的状态。
“小柔,这是真的吗?”梅夫人轻声问,锐利的双眼闪着复杂的神色,似乎一切她都了然在心。
没有放过白申衍的情绪变化,柳喻柔温柔一笑,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我跟表哥确实做过这种约定。”
“趁喻柔这段时间身体好一点,我想把婚事办了。”梅傲的话像平地一声雷般吓傻了在声的所有人,大家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的仓促。
“婚事?你要娶喻柔姐姐?”一来一往的,阮珊也知道了病美人叫喻柔。
“我说过了,你在绝尘堡是妾室,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拧紧眉,他注意到她的小脸瞬间一皱。
“唔,好痛!”心,隐隐作痛,阮珊咬紧贝齿,乌黑的小脸看不出已经发白。
“珊儿!”梅傲一惊,抱起她“你怎么了?”
原来粉嫩的樱唇瞬间泛白,在乌黑的脸上更显得苍白吓人,骨碌碌的大眼升起氤氲迷雾,她倏地觉得鼻子一酸,好想哭,所以——
“哇你要娶别人”
“我”那是责任,从小到大的一个想法,他不可能为任何人、任何事做改变,即使是她。
“我讨厌你”捶着他宽厚的肩膀,她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飞身离开,留下一室哗然。
另外,还有一人的怒气隐隐泛升,一触即可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