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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喇嘛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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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姑娘玉朵儿、拉花儿,目送关山月走出“蒙古包”目光里都充满了感激,姑娘玉朵儿的目光里,还多了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东西。

    关山月一出这座‘蒙古包”就看见姑娘玉朵儿所说的那座“蒙古包”了。

    的确不远,在右边,隔两座“蒙古包”那座“蒙古包”顶上,是插了一面蓝色小旗。

    关山月很快就到了插蓝色小旗的“蒙古包”前,他一眼就看见里头有人了,但是他还是停步在外,发话问:“有人么?”

    人从‘蒙古包”里出来了,四十多岁个“蒙古”汉子,挺白净,有小胡子,只是鸡眼鹰鼻,长得不讨人喜欢,脸色也阴沉冰冷,劈头就问:“你是汉人?”

    听见关山月刚才说话了。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汉人里的江湖人?”

    好眼力。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汉人里的江湖人,怎么会跑到我‘敖汉旗’来?”

    关山月道:“我是贵旗札萨克的朋友。”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神色、态度一点也没变,这:“原来是我‘旗’札萨克的朋友,有什么事?”

    这是没把他“敖汉旗”的札萨克放在眼里。

    关山月道:“我找贵旗的管旗章京。”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找我‘敖汉旗’的管旗章京?”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找我‘敖汉旗’的管旗章生,有什么事?”

    关山月道:“我在贵旗碰上了一些事,得找管旗章京。”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在我‘敖汉旗’碰上了什么事,得找管旗章京?”

    关山月道:“这事得从‘热河’‘承德’说起,我在‘承德’碰上有江湖人拿了贵旗人的好处,谋害贵旗人,我来到贵旗查这件事,查到了他是贵旗的什么人,特来告知贵旗管旗章京,请贵旗管旗章京查办。”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在‘承德’碰上,有江湖人拿了我旗人的好处,谋害我旗人?”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来我旗查这件事,查到了他是我旗的什么人?”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特来告知我旗管旗章京,想请我旗管旗章京查办?”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确知是我‘敖汉旗’的人,找外人谋害我‘敖汉旗’的人?”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那么,这是我‘敖汉旗’的事,你一个外人,不必管。”

    关山月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说,是理,人家“敖汉旗”的事,可以不要外人管。

    这理到哪里都说得通。

    可是,关山月毕竟是关山月。

    关山月道:“是么?”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冷然,也有点得意,道:“当然。”

    关山月道:“这是你说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是我说的。”

    关山月道:“你说的没有用,我得听听贵旗的管旗章京怎么说。”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脸微扬。傲然:“我就是‘敖汉旗’的管旗章京。”

    承认了,自招了。

    关山月还是煞有其事:“原来你就是管旗章京。”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正是,我说的有用么?”

    关山月道:“你既是‘敖汉旗’的管旗章京,我不能说你说的没用;只是,我是贵旗札萨克的朋友,不能算是外人。”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是我‘旗’札萨克的朋友?”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既是我‘旗’札萨克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旗’札萨克,请他查办,反而来找我,告诉我,请我查办?”

    关山月道:“我告诉贵‘旗’札萨克了,贵‘旗’札萨克说,他办不了。”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我‘旗’札萨克说,他办不了?”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怎么会?他是一‘旗’之主,我的上司,他怎么会办不了,他要是办不了,我又怎么办得了?”

    关山月道:“贵‘旗’札萨克说,他虽是一‘旗’之主,是你的上司,可是这件事他办不了,你办得了,因为他的权势没有你大。”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哪有这种事?一‘旗’的札萨克,权势没有一旗的管旗章京大?”

    关山月道:“因为你这位管旗章京,背后有位大喇嘛。”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依然态度不改,神色不变:“谁说的?我背后哪里来的大喇嘛?”

    关山月道:“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背后有位大喇嘛,这是好事,别人求还求不到。”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不管是不是好事,也不管别人求都求不到,我背后没有大喇嘛。”

    关山月道:“你大概忘了,我刚说过,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目光一凝:“你已经查清楚了怎么样?”

    关山月道:“你背后有位大喇嘛,这件事瞒不了‘敖汉旗’的人。”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瞒不了‘敖汉旗’的人,又怎么样?”

    这是承认了。

    关山月道:“所以,整个‘敖汉旗’,你的权势最大,别人办不了的事,你办得了。”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那又怎么样?”

    关山月道:“所以我来找你。”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关山月道:“恐怕由不得你不听我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这下脸色变了,有怒容:“你”关山月道:“你是知道汉人里的江湖人的,是不?”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惊怒:“你敢跑来我‘敖汉旗’——我这就叫人”

    他往关山月背后张望,张嘴要叫。

    关山月抬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推进了“蒙古包”道:“最好不要。”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说不出话,脸都憋红了,两手抓住了关山月手腕,用力扯,可就是动不了分毫。

    关山月松了手。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猛喘气,脸色由红转白,自得没有一丝血色,没再叫人了,惊魂未定,他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只希望关山月赶紧走:

    关山月道:“你会听我的么?”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忙点头:“会、会。”

    关山月道:“那你应该知道,我查出了是贵旗的什么人,找‘承德’的江湖人,谋害贵旗的什么人。”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说。”

    他不敢不让关山月说,不敢不听。

    关山月道:“是贵旗的管旗章京,谋害贵旗的札萨克父子。”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脸色又变了:“是札萨克告诉你的?”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就是为这件事,到我‘敖汉旗’来的?”

    关山月道:“是的。”

    这不是实话。

    可是关山月这么说。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他无能,不配当我旗的札萨克。”

    关山月道:“可是他还是‘敖汉旗’的札萨克,除了你,没人不让他当,他不配你配?用这种恶毒、卑鄙手法,你这种人就配?”

    还真是!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我找的‘热河’那几个江湖人,没把事情做成,不该回来的人又回来了,就是碰上了你?”

    关山月道:“没错,就是碰上了我。”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还敢到‘敖汉旗’来找我?”

    关山月道:“我这不是来了么?”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明知道我背后有位大喇嘛”

    关山月道:“大嘛嘛在你‘蒙古’人眼里不得了,在我眼理算不了什么。”

    不全是实情,关山月知道“密宗”大喇嘛厉害,可是他得这么说。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惊怒:“你敢对大喇嘛不敬!”

    这在“蒙古”人,还真是不得了的事。

    关山门道:“我不说了么,大喇嘛在你‘蒙古’人眼里不得了。在我眼里算不了什么。”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一脸惊怒,抬手颤指关山月:“你、你死定了!”

    关山月道:“那不正好么?我坏了你的事,你一定恨我入骨,是不是?”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关山月道:“你想知道?”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说!”

    关山月道:“谋害札萨克父子,阴谋夺位,你跟你背后那个大喇嘛,都该受‘蒙古’律法制裁!那是什么罪,你跟你背后那个大喇嘛,一定清楚!”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我当然清楚,大喇嘛就是‘蒙古’的律法。”

    关山月道:“可是他不是当朝的王法,不是报应不爽的天道。”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去跟大喇嘛说。”

    他还真把大喇嘛当靠山。

    怎么不?大喇嘛本就是“蒙古”人求之不可得的靠山,只是不是人人能有。

    关山月道:“我一定找他。”

    还真是。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去、你去找呀!”

    他抬手往外指。

    显然,他不但不怕关山月去找,还巴不得关山月去找,快去找。

    关山月道:“我先找你,把解药交出来。”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什么解药?”

    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恐怕他不会不知道。

    关山月道:“札萨克的儿子中的毒。”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札萨克的儿子中了毒,你跟我要什么解药?”

    关山月道:“敢做不敢当,你就凭这想当‘敖汉旗’的札萨克?”

    白净“蒙占”中年汉子道:“你不要激我,没有用。”

    挺明白的。

    当然,能当上一“旗”的管旗章京,还能不是个明白人?

    只可惜他这份明白,没用在正当地方。

    关山月道:“你有个大喇嘛撑腰,又怕什么?”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我不是怕,只是,我没有解药。”

    还是让关山月激了,承认下毒了。

    关山月道:“我不信你没有解药。”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没有就是没有,那种毒没有解药。”

    关山月道:“照你这么说,札萨克的儿子是死路一条。”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本来就是要他死,‘蒙旗’的札萨克是世袭,札萨克死了,儿子不死,我夺不了位。”

    关山月道:“够狠,够毒。”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们汉人说的,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关山月道:“汉人的话,你学了不少,也懂不少,知道不少,还有一句,你知道不知道?”

    白净‘蒙古i中年汉子道:“哪一句?”

    关山月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我不知道。”

    关山月道:“你这就知道了。”

    抬手又抓住白净“蒙古”中年汉子的脖子。

    不知道白净“蒙古”中年汉子是不会武,还是会武,不怎么样,关山月很容易一把就抓住了。

    其实,就算他会武,还不错,恐怕也是一样。

    许是白净“蒙古”中年汉子让关山月抓脖子抓怕了,关山月刚一抓住他脖子,手上还没用力,他急急就叫:“我真没有解药,我真没有解药!”

    关山月道:“是根本没有解药,还是你没有解药?:“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是我没有解药。”

    这是说——

    关山几道:“谁有解药?”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没说话。

    关山月五指微一动。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忙叫:“我说,我说!”

    关山月道:“我听着呢!”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大喇嘛有解药。”

    可信,关山月原就认为,老人儿子所中之毒,出自“密宗”

    当然,也是白净“蒙古”中年汉子,想把关山月支向他背后那个大喇嘛。

    这是一定的道理。

    关山月道:“恐怕连那毒,也是那个大喇嘛给你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连道:“是、是!”果然出自密宗。

    关山月道:“这位大喇嘛学的好佛、修的好‘密宗’,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大喇嘛在庙里。”

    关山月道:“我只看见‘蒙古包’,没有看见喇嘛庙。”

    的确,这一片只见“蒙古包”没见喇嘛庙。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庙不在‘敖汉旗’,在山脚的那一边。”

    关山月道:“你带我去。”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立即点了头,连犹豫都没犹豫。

    他不见得很愿意去,却未必不愿意去。

    人在这个时候,谁不想赶紧找靠山?

    他一定认为,只要到了靠山面前,他马上就会得救,关山月马上惨死定了。

    他的靠山是个大喇嘛。

    以大喇嘛的权势,并不怕谁知道。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不但带关山月去,还弄了两匹马,显示这段路不近。

    两人骑着马往外走的时候,引得在“蒙古包”外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盯着看,连“蒙古包”里的人都跑出来看。

    显然,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谁都知道两人要上哪儿去。

    姑娘玉朵儿跑过来,拦在关山月马前,满脸是焦急,是忧愁:“恩人,大喇嘛厉害。”

    关山月道:“我知道,我会小心,姑娘请回去吧!”

    他拉偏马头过去了。

    姑娘玉朵儿没回去,站在那儿看,仍然满脸忧急。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不但带关山月到喇嘛庙找那位大喇嘛去,还催马走得相当快,似乎是越快到越好。

    他快,关山月自是也得快。

    关山月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意?当然知道,只是不愿跟他多罗唆。

    其实,快也好,老人的儿子还等着解药解毒,快一步总比慢一步好。

    两匹马都催马快走,所以很快就绕过了山脚。

    绕着山脚就看见了喇嘛庙了。

    这座喇嘛庙,就在这一边山脚的山脚下,紧挨着山脚。

    喇嘛庙门开着,只是看不见一个喇嘛:

    怎么回事?

    关山月还是说了话:“这座喇嘛庙有喇嘛么?”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似乎有点兴奋,道:“放心,一定让你见到你要找的大喇嘛。”

    说话间,已经到了庙门前。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翻身下马。

    关山月跟着下了马。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先向庙门行了一礼,然后才往里走。

    极虔诚的。

    关山月跟着他往庙里走。

    进庙门就看见喇嘛了,都是年轻的一般喇嘛,许是白净“蒙古”中年汉子经常来,喇嘛们就跟没看见他似的,熟人带了人来,喇嘛们也像没看见关山月。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的确是时常来,识途老马,带着关山月左弯右拐了一阵子,到了后头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里的喇嘛,都是中年喇嘛,个个庄严肃穆,彼此不交谈,见着的也都是从眼前匆匆经过,而且个个也像没看见白净“蒙古”中年汉子跟关山月。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气氛,让人也不免为之凝重,为之肃然。

    这从白净“蒙古”中年汉子可以看得出来,他已微低了头,放轻了脚步往里走。

    靠里是一座殿宇,已经近在眼前,但由于里头没点灯,里头暗,外头亮,所以一时还难看清里头的景象,不过可以很清楚的闻见,从里头飘出的一种异香。

    很快的到了殿前,白净“蒙古”中年汉子没马上进去,他双膝跪下,爬俯在地一拜,然后抬头,以“蒙古语”向殿里说话。

    关山月如今已看清殿内景象了,这座殿不是喇嘛供诸神佛的殿宇,殿里没有诸神佛像,摆设也很简单。

    靠里有一座不算高的平台,上铺红毯,红毯上盘膝坐着一名红衣喇嘛。

    红衣喇嘛是名五十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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