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佝偻老者道:“姑娘,老朽都找遍了!”
“可是”
“姑娘,老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老人家能上那儿去?”
佝偻老者欲言又止。
美姑娘一惊:“老爹,会不会有人”
“姑娘,老朽没听见有人进出。”
“可是”
佝偻老者这回没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
“老爹,我还是去找找!”
显然,美姑娘还是不放心。
这倒不是她信不过佝偻老者,而是任何人处在这种情形下,都会这样,因为清瞿老人是美姑娘的至亲。
美姑娘带着婢女要走。
这回佝偻老者没拦,他道:“老朽陪姑娘去!”
他也要走。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多了个人,是个英挺小伙子。
美姑娘跟佝偻老者一怔停住!
只听英挺小伙子道:“恕我唐突。”
“是尊驾!”佝偻老者一眼就认出来了。
美姑娘也认出来了,只是她没说,毕竟她是位出身大家的姑娘家。
“不错,是我。”英挺小伙子道。
美姑娘说了话:“没想到尊驾会莅临寒家,我正愁不知尊姓大名,也不及拜谢。”
“姑娘不要客气,我有些要紧事,不得不冒昧登门。”
“要紧事?”
“看姑娘似乎有事,等姑娘忙完之后再说不迟。”
“尊驾是我华家的恩人,不瞒尊驾,我跟老爹正要找寻家父。”
英挺小伙子目光一凝:“找寻令尊?”
美姑娘当真不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英挺小伙子。
听毕,英挺小伙子道:“姑娘请稍候。”
没见他作势,他已然直上半空,落在了堂屋瓦面,很快的,他下来了,道:“姑娘,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人迹。”
美姑娘信,因为她亲眼见过英挺小伙子的修为,她不由更急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英挺小伙子道:“可否容我进耳房看看?”
美姑娘微抬皓腕:“尊驾请。”
英挺小伙子行向堂屋,美姑娘跟佝偻老者带着婢女跟在后头。
进了耳房,英挺小伙子先把房里扫视一遍,然后站在床前仔细看,片刻之后,他道:
“令尊是自己走出去的。”
美姑娘道:“尊驾是说”
“没有外人进来的迹象。”
足证佝偻老者没有听错。
美姑娘道:“可是他老人家怎么会走了,甚至不跟我见一面。”
英挺小伙子道:“不管怎么说,令尊健在”
“可是他老人家如今更令人担心!”
这倒是!
英挺小伙子道:“姑娘不要着急,令尊吉人天相,所以这么做,应该跟他诈死一样,有他的道理。”
“谢谢尊驾,但愿如此了。”
只听佝偻老者道:“姑娘,请这位外头坐吧!”
美姑娘抬起皓腕:“请堂屋坐。”
出了耳房,到了堂屋,落了座,美姑娘道:“刚到家,还没有茶水待客”
英挺小伙子道:“姑娘不要客气。”
佝偻老者道:“尊驾刚说,有要紧事”
“‘中原三狼’已经遭人灭口”
佝偻老者一怔:“怎么说,‘中原三狼’已经遭人灭口”
“甚至杀‘中原三狼’的人,也已遭人杀害”
佝偻老者道:“这究竟是谁”
英挺小伙子目光一凝:“怎么说,葛老不知道?”
“老朽不知道。”
“姑娘呢?”
美姑娘道:“我也不知道。”
“我本来要查明华大人死因,以及何人指使三狼截车,如今尽管华大人只是诈死,但毕竟还是有人要加害于他,华大人所以诈死,恐怕也就是为了避杀身之祸,没想到两位毫无所知,看来只有华大人自己才清楚了。”
美姑娘道:“我跟老爹曾经谈过,老爹说家父为官清正,结仇、树敌必多。”
英挺小伙子道:“葛老说得是。”
佝偻老者道:“尊驾知道老朽!”
英挺小伙子道:“‘驼叟’葛老,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佝偻老者道:“惭愧!”
他是指险些栽在“中原三狼”手里。
马车上既然是华大人跟华姑娘,护车的就一定是葛老。
“尊驾尊姓大名,怎么称呼?”
“不敢,燕,单名一个翎字。”
美姑娘脱口道:“好名字!”
“谢谢。”
佝偻老者道:“以燕兄弟的年岁,不该知道老朽跟华家的渊源。”
“听位长辈说起过。”
“不知道燕兄弟这位长辈,是当今武林的那一位?”
英挺小伙子微一笑:“葛老原谅,他老人家已经退隐多年,不问世事了。”
人家既不便说,佝偻老者他岂好再问,他转了话锋:“这么说,燕兄弟也不知道杀人灭口的是谁?”
“是的,不过可以知道,杀人灭口之人修为相当惊人。”
“燕兄弟的修为已是少见”
“葛老夸奖,葛老当知,武林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
“这个老朽知道,只是,比燕兄弟更高的山,恐怕不多了。”
“葛老夸奖!”
只听美姑娘道:“老爹,我爹在信上交待,等进了家门之后,立即给他服药,让他醒转,这着示他老人家认为进了家门之后,才是平安时候,是么?”
“姑娘,应说是。”
“那么,他老人家为什么不待在家里。”
佝偻老者呆了一呆:“这这就不知道了,想必如燕兄弟所说,大人此举,必有深意”
“他老人家有什么深意呢?为什么连我都不见一面呢?”
佝偻老者没说话,这叫他怎么说,他要是知道不就好了。
美姑娘忽望燕翎:“尊驾刚上屋顶查看过,当时十里内没有人迹,是不是?”
燕翎道:“是的。”
“家父是个文人,又是刚刚醒转,他老人家如何能在片刻工夫中跑出十里去?”
燕翎为之一怔!
佝偻老者也一怔:“这倒是,不是姑娘提,还真没想到。”
燕翎道:“姑娘,难不成府上有密道”
美姑娘道:“我不知道,应该没有。”
佝偻老者忽然站起,一阵风般扑进东耳房,美姑娘刚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出来了,道:“老朽看过了,房里没有密道。”
燕翎道:“我刚才看过,华大人出去了。”
佝偻老者道:“燕兄弟是说,密道不在房里。”
“要是有的话,它应该不在房里,因为华大人是从房里出去不见的。”
美姑娘道:“我不知道家里有密道”
“老朽刚才到处找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不过,刚才老朽只是找人,没留意别的。”
美姑娘道:“还是再找找!”
她站了起来。
燕翎跟着站起:“有葛老跟我就够了,姑娘不必去了。”
换谁谁也不会让美姑娘这么一个弱女子到处去找。
话落,他头一个出去了。
佝偻老者闪身跟出。
美姑娘虽然没出去,可是她也没坐回去,她走到东耳房门口,望着房里皱了一双黛眉。
难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嘛!
更何况死而复活然后又离奇失踪的是她父亲。
只一会儿工夫,燕翎跟佝偻老者前脚后脚的回来了,两个人都表示没有任何发现。
这一下连燕翎也纳闷了,人是怎么走的?一个文人,刚醒转身子一定虚,头一定昏,根本不可能在这片刻工夫中出了十里之外。
但,那是怎么回事?
谁也不知道!
当然,除了清瞿老人本人。
静然中,美姑娘一双凤目之中都涌现了泪儿,可见她是多么急!
只是,急有用么?
佝偻老者看见了,他叫道:“姑娘”
美姑娘道:“老爹,你叫我怎么能不急?”
倒也是,换谁谁能不急?
佝偻老者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话,他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燕翎却说了话:“我知道,劝姑娘没有用,可是姑娘该知道,急于事无补。”
“我知道!”美姑娘道:“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令尊华大人离奇失踪了是事实,目前要做的,是找寻华大人”
“怎么找啊?从何着手?一点线索都没有。”
“华大人诈死,事先姑娘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老人家一点也没透露。”
佝偻老者道:“大人想得周到,他是怕情急时姑娘神色中流露。”
“华大人在信中交待,喂他服用一种药物,以待醒转,那么当初诈死时,也一定服用过另一种药物。”
美姑娘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必是如此。”
“姑娘可曾见过那种药物?”
“未曾。”
“前不久喂华大人服用的那种药物,姑娘跟葛老都见到了。”
“是的。”
“两位可知道,那是什么药物?”
“不知道。”
佝偻老者道:“惭愧!”
“两位可知道,华大人从何处得来的这种药物。”
“我根本不知道他老人家有这种药物!”
“葛老,华人是位文人,又在朝为官,按理他不可能有这种药物,以葛老跟华大人的渊源”
佝偻老者道:“燕兄弟,老朽惭愧,老朽竟也一点都不知道。”
燕翎沉吟了一下道:“我听说‘西天竺’有这么一种药物,专为避难时用,不知道华大人用的,是不是这种”
佝偻老者道:“燕兄弟可知这种药物叫做什么?”
燕翎道:“‘西天竺’的人无以为名,只叫它‘神药’。”
“神药?”
“是的。”
美姑娘道:“‘西天竺’的药!”
“是的。”
美姑娘转望佝偻老者:“老爹,他老人家跟‘西天竺’”
佝偻老者道:“老朽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美姑娘转回脸来:“尊驾问他老人家药何来,是”
“知道华大人药何来!”燕翎道:“从药物来处着手,也是找寻华大人的一条途径。”
美姑娘娇靥颜色一黯:“奈何这些事,他老人家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燕翎沉默了一下:“不管怎么说,目下知道华大人已然醒转,是自己离开这儿的”
美姑娘道:“目下急于知道的是,他老人家是怎么离开的,上那儿去了,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跟我们见上一面。”
燕翎道:“相信华大人必有他的道理,只是要知道华大人的道理,恐怕不是短期内所能做得到的。”
美姑娘目光一凝:“尊驾是说,短期内恐怕找不到他老人家。”
“姑娘,我希望能尽快找到华大人。”
美姑娘没说话,一双美目又涌现泪儿。
就在这时候,燕翎两眼忽闪冷电,道:“姑娘,老人家!有人来了。”
美姑娘忙道:“谁?”
佝偻老者霍地站起:“燕兄弟好听觉,没错!是有人来了,老朽出去看看!”
他没等美姑娘说话,转身往外行去。
美姑娘站了起来。
燕翎道:“姑娘,有葛老应付,应该够了。”
美姑娘道:“这是我华家的事。”
“葛老的心性为人,姑娘清楚,不必跟他分这么清楚,事实上姑娘也应付不了。”
“这我知道,但是总不能让老爹一个人应付。”
美姑娘还是出去了,燕翎没再拦,但对姑娘这份倔,却有点不以为然。
美姑娘出了堂屋,正好佝偻老者站在堂屋前扬声发话:“那位朋友莅临,何不现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