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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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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城里,谁都知道康亲王烧了海威堂,很快的,谁也都知道康亲王为什么烧了海威堂。

    从禁官,经内城,到外城,没有人怪康亲王,因为他们都不明白真相。

    既不明白真相,既然不怪康亲王,那当然就只怪那位海威堂的主人郭怀了。

    谁也都知道,郭怀已经畏罪逃跑了,连姑娘胡凤楼都不例外,因为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郭怀是为什么来京的。

    而知道郭怀为什么来京的两个人,韩振天跟康亲王,前者是不知道廿年前的那个人,后来被选进了宫,他认为郭怀

    找到了康亲王,就算找到了头儿,如今康亲王遭到了丧女之痛,郭怀当然可以走了。

    后者,却是根本认定郭怀他再了不得,也绝不敢闯禁宫大内,既然烧了海威堂,都没见郭怀露面,那不是畏罪逃走

    了是什么?

    宫里,天威震怒,立即旨谕玉贝勒,下令天下,缉拿海威堂郭怀及一干人等。

    玉贝勒不能抗旨,尤其他现在义愤填膺!

    姑娘胡凤楼的一颗心,也冷到了极点。

    康亲王府的大厅,连夜置成了灵堂。

    一片凄惨的白,望之令人心酸泪落。

    三格格是位和硕亲王的爱女,贵为和硕公主,她的死,当然是惊动了整座北京城。

    从大门,到灵堂,一路香花白绫,从大门,到灵堂,来致哀拜祭的人也络绎不绝。

    皇族亲贵,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把座康亲王府挤满了,此起彼落,尽是女眷们的哭声,尤其是那些福晋、夫

    人、太太,还有那些娇格格、小姐、姑娘们,个个擦湿了手绢儿,哭红了眼。

    按爵位、凭官职,分长幼大小,最后,玉贝勒陪着姑娘胡凤楼,老镖头韩振天一家进了灵堂。

    康亲王总算见着韩振天了,可是这时候谁还有心请顾别的,当着这么多人,众目睽睽,又能怎么样?

    再说,这种事.已经过去了,谁还愿意再提?

    真已经过去了么?

    灵堂里正自行礼,大门方向传来一阵吵杂声,紧接着,在大门口负责接待的总管荣奇,仓煌匆忙的奔进了灵堂,到

    了康亲王身边,耳语了两句。

    康亲王脸色大变,叫道:“郭怀,他还敢”

    带着震惊,带着悲忿,往外就闻。

    玉贝勒、胡凤楼跟韩振天一家,一样的震惊,一样的悲忿,当然一起跟了出去。

    院子里,郭怀一身白衣,提着个内置香烛花果的小篮子走了进来,脸色肃穆而沉重。

    左右紧跟着几个提着刀的王府护卫,但却没一个敢动。

    毁人家俱,烧人房子的那份胆气和威风,不知道哪儿去了。

    康亲王一声大叫,抽过身边一名护卫的腰刀,就要扑过去。

    玉贝勒伸手拦住,道:“六叔,这儿有我!”

    康亲王叫道:“玉翎,你躲开,我跟他拼”

    玉贝勒道:“六叔,他现在是天下缉拿的朝廷重犯。”

    康亲王的嘴唇抖了两抖,没再说话,刀也垂了下来,当刀垂下尖的时候,他却又叫一声:“我要他死,死在小蓉灵

    前,我要他碎尸万段。”

    叫归叫,可是他没再扑。

    不知道是谁传的话,客人们都知道那个郭怀来了,悲愤于他的作为,震惊于他的大胆,也都想看看他到底是个怎么

    样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从后院,从跨院,从每间屋,都赶过来了,刹时挤满了这个院子。

    没见过郭怀的,都看见郭怀了,都惊讶于他这么俊,这么英武,这么飘逸,这么超拔不凡,顾长的个子,一身白

    衣,简直就像临风的玉树。

    这么个人,会这么了得,这么大胆,这么个人会有这么个作为?

    谁都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可是谁都明白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总之,那些个年轻的女眷们,两眼都瞧直了,可是这么一来,郭怀他也更招人恨了

    那些个男人们。

    玉贝勒命护卫们挡住了满院子的男女老幼,上前两步,面对郭怀,冰冷道:“你来干什么?”

    郭怀道:“我来拜祭三格格。”

    玉贝勒道:“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天下缉拿的重犯?”

    郭怀道:“我听说了。”

    玉贝勒道:“那你还敢到康亲王府来7’

    郭怀道:“三格格总是我的朋友。”

    玉贝勒叱道:“你不配。”

    郭怀道:“那么我说,三格格总把我当作朋友。”

    玉贝勒又叱道:“你也不配。”

    郭怀道:“贝勒爷”

    玉贝勒厉声道:“你害死了小蓉还敢跑到康亲王府来假慈悲,你不但太以大胆,而且欺人太甚,你眼里还有朝廷?

    还有皇族?我要你死,就死在小蓉灵前。”

    他身随话声,疾闪而至,当胸一掌,凝足了真力。

    郭怀侧身避过,道:“贝勒爷,我不是来打斗的,此时此地也不适宜打斗。”

    玉贝勒道:“我为小蓉报仇,为康亲王府雪恨,为朝廷缉拿要犯,由不得你。”

    他欺身再扑,连绵出掌,招招都是狠着,招招都取要害。

    而,郭怀却是只躲闪,不还手。

    玉贝勒的一阵猛玫,始终难沾他的身。

    客人中,响起了惊叹,也响起了议论。

    玉贝勒既急又气,他堂堂威武神勇玉贝勒,统领帝都铁骑,如今当着这么多皇族亲贵,王公大臣,出了这么多招却

    连郭怀的身子都没碰到,他怎么不急,又怎么不气?急气之下,就要去抽左右护卫的刀。

    姑娘胡凤楼飘身而至,冰冷道:“郭怀,今天这儿的任何人,不论哪一个,都不会让你进入灵堂。”

    郭怀微一怔,旋即定过了神:“难道姑娘也要阻拦我?”

    胡凤楼道:“我不但要阻拦你,而且要助玉贝勒为三格格报仇,为康亲王府雪很,为朝廷缉拿要犯。”

    郭怀道:“我没有想到”

    “你应该想得到。”胡凤楼道:“我是玉贝勒的未婚妻,我应该为他尽这一份心力。”

    郭怀脸色陡然一变,但旋即他猛吸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不拜祭三格格就是,我来了,心意也算尽到了。临走奉告

    一句,对于三格格的不幸,我不愿多说什么,就是说了也没人相信,但是今天实在不适宜对付我,我暂时还不会离京,

    错过今天,两位随时可以大搜全城!”

    话落,长身而起,破空而去。

    “郭怀.站住!”

    大喝声中,玉贝勒要追。

    胡凤楼伸手拦住了他,道:“他说的也是理,今天就让他走吧!”

    贝勒没再动,他一直就很听胡凤楼的,现在更听了.因为他刚才听胡风楼说了一句“我是玉贝勒的未婚妻”这

    句话,多年来他一直想听,可是多年来也一直不敢抱奢望。

    在他以为,想听这句话,必然要付出很大的心力,还不一定能听得到,做梦也没想到,胡凤楼现在说了出来,不但

    得来的容易,而且是对郭怀说的,有了姑娘这一句,别的无论什么事,已经是都不重要了。

    他惊喜欲绝,但是他不敢形诸于色,唯恐过份的惊喜遭天妒,过份的得意惹恼了姑娘。

    他只把似乎不经意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人丛里的雍郡王,雍郡王报以会心一笑。

    可找着个机会,玉贝勒终于找着了雍郡王,其实,也是雍郡王有意找玉贝勒。

    雍郡王的身边,永远跟着年羹尧。

    年羹尧含笑欠了欠身:“贝勒爷!”

    雍郡王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肩头:“玉翎,恭喜啊!多年的心愿终于得偿了。”

    玉贝勒再也难掩惊喜,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了雍郡王:“四哥,你是怎么”

    雍郡王“嗯”地一声摇了头:“天机不可泄露,不要管那么多,打铁趁热,请傅叔、傅婶儿趁她娘在京里,马上上

    威远镖局提亲去。”

    “这!”玉贝勒一怔,居然有点犹豫,有点怯:“操之过急了吧”

    “你不急不是?行!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得天下第一美眷的是你,洞房花烛小登科的也是你,你都不急,我急个

    什么劲儿,只是,夜长梦多”

    玉贝勒听得先乐后惊,忙道:“急,急,谁说我不急,我只是怕万-”

    “没有万一。”雍郡王道:“当初我既然夸了海口,如今我就能给你打包票,只管请傅叔、傅婶儿马上上威远镖局

    去,有万一你唯我这个四哥是问。”

    玉贝勒还是真急:“我这就去。”

    他就要走。

    年羹尧一步跨前挡住了他,含笑欠身:“贝勒爷,我们王爷还有话说。”

    玉贝勒忙望雍郡王。

    雍郡工微一笑:“我许给你的做到了,可别忘了我找你要的,你可是点过头,亲口答应过了。”

    玉贝勒忙道:“四哥你放心,我是那种人么?”

    雍郡王微点头:“好。

    年羹尧含笑欠身,侧退一步摆了手。

    玉贝勒拔腿就走,走得飞快。

    望着玉贝勒匆忙的背影,雍郡王道:“其实,我也得感谢郭怀。”

    年羹尧道:“他自己弄砸了。”

    雍郡王道:“他或许伤了小蓉的心,但绝不会害死小蓉,不管别人信不信,我相信他不会,只是,他跟六叔之间,究

    竟是怎么回事?”

    年羹尧道:“这恐怕就要问康亲王了。”

    雍郡王偏过脸去看了看他:“我何必要问?只能让傅家老小为我所用,别的我又管那么多干什么?回去别忘了交待

    一声,好好准备一份厚礼。”

    年羹尧应了一声。

    夜晚,是个有月光的夜晚,是一弯钩月。

    还是海威堂对街那座宅子。

    郭怀一袭雪白的长衫,负手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碧空里的那弯钩月,任轻风吹动衣换,他像一尊石像,一动不

    动。

    轻微步履声响动,宫弼捧着一把长剑,神情肃穆的走了过来。

    那把剑,正是郭怀来京时带来的那一把。

    近前,宫弼恭恭敬敬的递过长剑。

    郭怀从碧空那弯钩月上收回目光,伸双手接过长剑,然后提在左手里,道:“是时候了,我该走了!”

    宫弼上前一步躬下了身:“属下斗胆,请少主三思!”

    郭怀目光一凝:“宫老还是指我这身衣裳?”

    宫弼道:“少主,尤其是这种有月光的夜晚,您这身衣裳太过显眼。”

    郭怀道:“宫老以为我要怎么进紫禁城?”

    宫弼道:“少主,紫禁城不是任人进的,就算是武功再高,进紫禁城也只有一个办法。”

    郭怀微一摇头道:“我要经‘正阳门’而‘天安门’,堂堂正正,抬头挺胸的走进去,他是清主,我是海威堂之主,

    我去见他,只能用这个办法,尤其,我站稳了一个理字。”

    宫弼道:“少主”

    郭怀道:“宫老,不管是什么人,他都得讲理。”

    宫弼道:“那么,请您允准,让属下追随左右。”

    郭怀双眉微扬,淡然而笑:“宫老,你太小看我了,凭我一把剑,就算他帝都铁骑尽出,也奈何不了我。”

    宫弼欠身道:“少主得皇爷跟郭将军真传,神威盖世。”

    郭怀道:“那么我走之后,全部撤向天津,一个不留!”

    他转身要走。

    宫弼一急,就待再拦,突然,郭怀脚下一顿,宫弼转脸沉喝:“什么人?”

    一条矫捷人影如飞射落,是诸明,他急忙一躬身:“少主”

    话声突然顿住。

    宫弼道:“什么事?说!”

    诸明竟似为难,有点犹豫。

    郭怀淡然道:“诸明,不论什么事,说吧!”

    诸明又一躬身:“禀少主,内城来的消息,玉贝勒、胡凤楼明天成婚,据说清主还要为他们主婚。”

    宫弼脸色变了,两眼紧盯着郭怀。

    郭怀久久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但是那一袭雪白的衣衫,却无风自动,不过,在转眼工夫之后就趋于静止

    了,他抬起左手,递出了长剑。

    宫弼一怔,忙伸双手接过。

    只听郭怀道:“宫老,准备一份贺礼,明天派人送去。”

    宫弼又一怔,脸色又变了:“少主”

    郭怀道:“明天是他们的好日子,何必在今天晚上给他们惹麻烦。”

    宫弼道:“少主何必尽为别人着想,属下以为,今夜间紫禁城最好。”

    郭怀道:“宫老,那么多次好人我都做了,哪在乎多这一次。”

    宫弼还待再说。

    郭怀已然又道:“听我的,宫老。”

    宫弼没再多说,恭应一声,捧剑而去。

    诸明一躬身,也跟着走了。

    郭怀又把一双目光投向碧空那弯钩月,或许是因为月光的映照,他的脸色,显得有点儿苍白。

    雪白的长衫再度无风自动,但他整个人却仍然如同一尊石像,冰冷的石像。

    神力侯府傅家的“威武神勇玉贝勒”跟姑娘胡凤楼的婚礼是大事,大得恐怕仅次于皇上的大婚。

    不但整座帝都北京城为之轰动,仅半日之间,也传遍了天下,多少人认为是天造地设,多少人认为是相得益彰,可

    也不知羡煞、妒煞了多少人。

    光用英雄美人来形容,谁都嫌不够,甚至嫌俗,似乎,遍翻典籍,就找不出适当的词句。

    外城,只是沸腾般的谈论着,喜气、忙碌只集中在一个地儿威远镖局,不说张灯挂彩,就连趟子手,人人都换

    上了新行头。

    是嫁,不是娶,似乎用不着这么张罗,不,来娶的是天下第一家神力侯府傅家,总得沾一份光彩,显一显得

    意。

    一大早,威远镖局近处的几条大街都挤满了,连小胡同也再塞不过一个人了,只因为全城的百姓十个有九个全跑来

    了。

    为只为看这一辈子难得一见的迎亲,为只为瞻仰当世之中绝无仅有的一对新人。

    其实,这些人也傻,这是谁娶谁嫁,迎亲之前,九门提督衙门也好,五城兵马司也好,还能不派出人来净街?

    内城,那就不只是谈论了,各府邸上上下下没有不忙的,都忙着观礼,都忙着喝这一杯喜酒。

    皇上主婚,谁要没观这个礼,没喝上这杯喜酒,终生遗憾。

    只是芝麻大点儿事儿,为显身份,为争奇斗妍,各府邸的爷们儿、女眷都能忙上老半天的,何况这种不能再大的大

    事儿?

    几条主要街道,打扫得几乎点尘不染,几个营的个个穿戴整齐,五步一个,十步一双,都站满了,不只是为神力侯

    府,也为皇上的御驾要出紫禁城。

    照理,即使是皇上主婚,一对新人也该进宫叩见去,可是神力侯府傅家,毕竟不是别的人家,傅家要在侯府行礼,

    御驾就亲出紫禁城。

    再看神力侯府,那更不得了了,漆的漆,粉的粉,一夜之间全变成了新的,府外张灯结彩,府里更是没一处不是

    大红大绿,金碧辉煌。

    没一个人不忙,没一处不热阔。

    最后,一条红毡,从神力侯府,一直铺到了“正阳门”

    就这么喜气喧天,就这么热闹。

    这份热阔,一直延续到夜晚。

    夜晚,郭怀仍站在院子里,仍是那一袭雪白衣衫,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是,眉宇间总有些什么让人难以言

    喻。

    宫弼就站在一旁,捧着那把长剑。

    两个人静静的站在那儿,似乎在等什么,不过,看样子不像在等时辰。

    急促步履声响动,诸明、贾亮双双进来了,两个人各捧着红绫包裹,其形方方的一包。

    宫弼脸色一变。

    郭怀双眉为之一扬。

    诸明、贾亮近前双双躬身:“禀少主,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收这份礼。”

    宫弼震声道:“他们做的也太过了。”

    郭怀抬手一拦,淡然道:“我心意到了,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伸手抓过了长剑,道:“宫老,你们也可以走了!”

    话落,长身而起,只见一道白光,划破夜空,电射不见。

    仰望夜空,宫弼道:“少主,不管论哪一样,您是当世之中的头一位。”

    一顿轻喝:“走!”

    转身外行。

    诸明、贾亮捧着那两包,双双跟了去。

    今夜“正阳门”破例也没关城门,因为胡老夫人跟威远镖局韩家的几位,还在神力侯府中。

    尽管内城共有九座城门,可是谁敢让胡老夫人跟韩家的几位走别的城门?

    郭怀,一袭雪白衣衫,提着长剑,出现在“正阳门”外。

    不管是谁,一看就知道不是神力侯府的贺客,神力侯府的贺客,除了已在神力侯府的那几位之外,别无布衣,再

    说,贺客哪有带剑的。

    守城的步军里,一名蓝翎武官挡住进城路:“干什么的?”

    郭怀道:“海威堂郭怀,要进紫禁城,进大内。”

    那名蓝翎武官听得一怔:“你不是跟我开玩笑”

    话没说完,又是一怔:“谁?你说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

    “海威堂郭怀。”

    那名篮翎武官脸上变了色:“郭怀,贝勒爷下令缉拿的来人,拿下。”

    他自己先拔出了腰刀。

    几个步军一拥而至。

    但是,他们都没能碰着郭怀,甚至已经看不见郭怀了。

    因为,郭杯已经超过了他们,往里走了。

    都直了眼,发了怔,一个不经意的扭回头,看见了,一声叫,全回了头,转了身。

    郭怀都已经进了“正阳门”了。

    这还得了,叱喝声中,全追了过去。

    这阵叱喝,惊动了“正阳门”里的步军,一下拥出来十几甘个,挡住了郭怀的去路。

    后头追赶的看见了,那名蓝翎武官挥动着腰刀大叫:“拦住他,拿下他!”

    匆忙问,他顾不得多说什么,但是这已经够了,只听见拦住、拿下这几个字,进城来的这个人,就是个该拦住、该

    拿下的人,是谁都一样。

    那十几廿个挺枪的挺枪,拔刀的拔刀,叱喝声中,扑向郭怀。

    后有追兵,前头有人拦截,郭怀要是想通过,恐怕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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