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时间,又和人寒暄了很久,随后不知和霍启朗私下说了什么,就从人群中抽身而出。
站在小阳台上的聂然一直就关注着霍珩,看到他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并且朝着自己方向过来,顿时轻皱了下眉。
这家伙跑出来干什么?
她见霍珩走进了小阳台,刚要说话,就听到他说:“咱们走吧。”
走?
聂然很是不解,“这宴会还没散场你要去哪儿?”
“有重要的事情,快走吧。”
面对霍珩的催促,聂然只能放下酒杯跟着他从僻静的地方偷偷地跑了出去。
一走出宴会场,霍珩就拉着聂然跑向了停车场。
两个人坐上了车子后,很快就驶离了那个地方。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坐在副驾驶的聂然实在不明白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在宴会进行时就离开。
“到了你就知道了。”霍珩很是神秘地驾驶着车辆,那神情是聂然从未见过的高兴和愉悦。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有了霍氏的股份,所以高兴成这样?
那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等着到达目的地后由霍珩揭晓答案。
霍珩带她去的地方似乎有些远,他们明明是从午宴上跑出来的,可等到天色在自己眼前一点点黑下来,车子依然没有到达目的地。
反倒是路面越发的冷清,就连路灯都没有了。
“饿吗?”驾驶座上的霍珩在打方向盘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
聂然摇了摇头,“还好。”
午宴的时候霍珩特意放行自己去找食物吃,她就溜去后厨吃最新鲜刚出炉的蛋糕。
这回之所以没有吃午宴上的东西,并不是像上次那样对于一个陌生环境的警觉,而是……她觉得午宴上冷掉的食物没后厨刚出炉的东西好吃!
那蛋糕刚从烤箱里出来,奶油和鸡蛋混合的香气伴随着她一口咬下去,绵软温热的口感,让人竟在这寒冷的午后感觉到了一丝享受。
当然,除了吃之外,也顺便来看一下这里的安保工作,那次有人在后厨做手脚暗杀霍珩的经历她还是记忆尤深的很。
“还有半个小时,马上就到了。”
霍珩的话让聂然思绪回拢,朝着窗外不经意看了一眼。
然而却突然发现他们走的这条路有些熟悉。
“这是什么地方?”
夜色下,没有路灯的路面让她无法看清整条路的面貌,只能询问霍珩。
霍珩笑了笑,只是反问了一句,“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
她应该记得这么荒凉的地方吗?
车子越往前面开,眼前的景象就越多,渐渐地聂然看着那越发熟悉的环境总算是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木屋!
那是他们住了小半个月的地方!
霍珩这次是从后山绕过去的,所以她一时间只觉得模糊的印象,而没有马上辨人出来。
“你不在那里做好你总裁的本分,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聂然眉头轻蹙,对他这时候带自己来这个小木屋的举动很不理解。
这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小木屋外。
霍珩解开了安全带,笑着道:“当然是和你一起过除夕了。”
这下聂然的眉不仅没有平缓,反而拧得更紧了,“你这是又是何必呢,霍启朗万一不高兴怎么办?今天毕竟是你的迎新宴会。”
为了过一个除夕丢下自己等了那么久的迎新午宴,这显然很不理智。
她觉得此时的霍珩有些任性,就好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霍珩看她神情中带着不悦,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微微侧着身,“可我就是想补给你一个节日。尽管你说过你想要的有人个人能一直陪着你,但我还是想给你这些东西,我想把每一个对你承诺过的愿望都一一实现,想把一个女孩子这一生应该拥有的过程都为你全都做到。”
“聂然,你应该拥有这些普通女孩子都拥有的东西。”
车外的前照灯还亮着,光线透进来映入了他的眼里。
黑夜下,他深邃的眼眸中像是有着稀碎的星光闪烁一片,似乎整片的星河都在他的眼中,耀眼却倍感安宁。
聂然心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颤抖。
他说,聂然,你应该拥有这一切。
应该拥有这一切吗?
她存活在暗红的血液中,深陷地狱二十年,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人与世无争的安宁日子。
现如今能够拥有身边的人已是她从来不曾想过的事情,现在身边的人却告诉她,她还能有拥有普通女孩子拥有的东西。
普通女孩子?
她一直以为从杀人的那天起,自己就已经不是女孩子了。
而是一个魔鬼,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杀死别人的恶魔。
原来她还能拥有吗?
由这个男人来给予?
聂然“嗡”的一声,又看了一眼挡风玻璃外那座小木屋,为了缓解心头一时难以平复的情绪,她哑着嗓子故作轻松地道:“别的女孩子好像去的都是高档的旋转餐厅吧,霍总你带我来这么破的小木屋,也太抠门了吧。”
霍珩看她眼底深处明明像是枯井中泛起了涟漪,却还如此玩笑,知道她这是在下意识习惯性掩饰,也不逼她,笑着伸手替她解开了安全带,“你不喜欢那个地方。”
聂然扬着声调哦了一声,“那我就喜欢这种破烂的茅草屋啊?”
“对你来说再豪华的地方,都没有安全来得重要。”霍珩笃定地一笑,随即率先下了车。
聂然被他那温柔地笑给震得心尖发颤。
这不是第一次了,在当初他在车后座的告白,在元旦之夜低声的承诺,都让她的心绪变得如此的不安和紧张。
正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时,霍珩已经从车头绕了过来,替她亲自打开了车门,伸手将她搀了下来。
除夕的夜依旧寒冷,一下车霍珩就脱下了自己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肩头。
其实从下车到小木屋就那么几步路的时间而已,她根本不冷。
但看他一再坚持,她也只能披着。
“走,进去看看我给准备了什么。”他牵着聂然的手朝着木屋走去。
木屋的门一推开,里面漆黑一片,聂然不禁皱了皱眉。
就在她想要问到底准备什么的时候只听到“啪嗒”一声,小木屋的灯倏地亮起。
一瞬间的光亮刺得聂然眯了眯眼,等到看清后发现小木屋的桌上铺着一层暗红色的布,繁复雕花的银色烛台摆在真重要,桌子的两端放着白色的骨瓷的餐盘,以及银制的刀叉。
在温暖的灯光下,泛着柔和而又美幻的光。
突然,一抹鲜艳的红闯入了她的眼帘。
聂然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还未有任何的动作,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传来。
随即手中多了一支红玫瑰。
“喜欢吗?”站在身侧的霍珩微笑地问。
“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弄的?”聂然看着屋内的布置很精心,可以看得出布置的人是很用心的。
霍珩得意地扬了扬眉,“不告诉你。”
接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将她轻轻按在了桌子另一端的椅子上,“你在这里休息会儿,我把牛排煎了,很快就能吃了。”
说着他就重新挽起了袖子,朝着厨房走去。
他今天穿着的是宴会的衣服,那白色的衬衫被他松松垮垮的挽到小臂处,站在灶台前忙碌着,又让她回到了半个月前的那段居家时光。
聂然看着他前前后后拿着锅子在炖着什么。
最后才洗好了锅子,将早已腌制好的牛排放入平底锅内开始煎了起来。
那“滋滋滋”的声音在这漆黑寒冷的冬夜中横生出了几分温馨。
他的动作很快,趁着煎牛排的时候,顺便将用来点缀的芦笋放在热水里焯了一下,等到将芦笋捞起来的时候,他又趁机将牛排翻了一个面,牛排“滋滋滋”的声音又响了几分。
然后将小番茄一个个利落地切好摆盘。
最后关火,将牛排放在了白色的骨瓷盘内,把焯好的芦苇也摆放后,最后用汤匙把调好的酱汁倒在了牛排上,端了出去。
聂然看到他先是把牛排端了上来,接着后用两个大盘子分别将一直闷在锅里的龙虾和一只鸡拿了出来,切好淋上了酱汁,端上了桌。
等菜全都上齐了,霍珩这才从厨房内拿出了两个高脚杯,以及一瓶红葡萄酒。
随后将桌上的蜡烛点上。
关了屋内明亮的大灯,只有两盏落地小灯配合着桌上的烛光,迷离如梦。
暗红的液体在透明的高脚杯中流动,霍珩端坐在她的对面,轻轻举杯想要和她碰杯。
聂然看他那么正经认真的样子,抿着笑举杯和他轻碰了一下。
玻璃发出清脆的一声声响。
霍珩用眼神示意她尝一下眼前的牛排。
等她切了一小口放入嘴里咀嚼时,他才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聂然吞了口中的牛肉,提了个小小的意见,“下次能不能再煎得熟点。”
霍珩似有些讶异,“你不喜欢吃五分熟的牛排?”
聂然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不是,是我不喜欢吃生的。”
是的,她不喜欢。
那带着淡淡血丝的牛肉让她会回想到自己前世在基地里吃生牛肉的日子。
那段完全无法把自己称之为人的时光。
然而霍珩并不知道,只以为她是接受不了生食,于是笑着道:“那你要学着喜欢才行,野外演习的时候不能点火就只能吃生的。”
聂然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她哪里是不能吃生的,只是不喜欢而已。
不过她也不辩解,反正那么小一块牛排几口就没了,比起前世那些大盘的生肉,已经好很多了。
可霍珩哪里舍得,他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约会可不能被一块牛肉给搅和了,当下他就伸手将那盘子端走,“既然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了,现在又不是训练,不必勉强自己。”
说着就将其他的菜端到了她面前,“尝尝看我做的龙虾和红酒山鸡,还有这道海鲜汤味道也不错。”
聂然默默地吃了几口,霍珩就忍不住地又问道:“怎么样,这几道菜还合口味吗?”
他生怕这些东西也不合聂然的胃口,那这顿烛光晚餐就完了。
不过还好,聂然对其他几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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