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压压的,滚滚乌云后,似乎是隐藏着一场欲来的风雨。
在上峰所处的绝密区域大门前,单北川摘下了帽子,抬眼望着那黑压压的天空。
他知道靳绾绾会这么做,所以他并不感到意外。一早,上峰亲自来电,让他独自过来受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来,怕是出不去了。
很快,守卫上前对他进行了彻底的搜身,装备也被尽数卸下。
“进去吧!”
他收回了目光,望向前方那隐藏在山林间的绝密要塞,嘴角泛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这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有苦涩,又无奈,更有深深的不甘。可唯独——没有后悔。
……
单北川缓步走进军事法庭,这里庄严肃穆,空气都透着一股压迫人心的威严。
可奇怪的是,没有陪审团,更没有听审的人,四周静谧的可怕,军事法官的位置上,唯独只有一个苍劲的背影。
自然是上峰——那个穿着中山装,发髻泛白的老者。
冷硬的军靴瞬间并拢,单北川身线笔挺,行了一个周正肃然的军礼。
“首长!”
老者缓缓转身,饱经沧桑的脸庞之上,却透着不像是军人应有的祥和,圆边框眼镜后,一双老眼泛着和蔼的光。
苍老却浑厚的嗓音响起。
“不要叫我首长,叫我老师。起码,我希望你能这么叫我。”
望着老人那慈祥的面容,听着那染上几丝伤感味道的话,单北川那颗冷硬的心,也不禁为之动容。
“老师。”
老人缓步走下来,就在那一旁的木台阶上坐了下来,指了指一旁。
“来,陪老师坐一会儿,聊聊天。”
单北川不禁有些疑惑。
他犯了那么严重的罪过,今天不是来受审的吗?这军事法庭里没有一个人也倒罢了,为何老师也怪怪的?
“发呆做什么,还不过来,莫非,你觉得我这把年纪,便打不动你的手板了么?”老者半开玩笑的说。
“是。”单北川走上前去,师徒二人席地而坐。
“我这辈子,教了许许多多个学生,可唯独你,才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单北川咬咬牙,面露愧疚之色,“学生犯了罪,给老师脸上抹了黑,学生的错。”
老人轻轻摇了摇头,一声轻叹,“你也不是三岁孩子了,战场上被称为活阎王,这是莫大的光荣,可却在生活作风上犯错。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你太优秀太出众了,背地里,有多少人想要害你,正巴不得等着你犯错,你难道不知?”
“学生知道,只是……”单北川沉吟几秒,眉梢间染上几分淡淡的愁容。
“只是有些事情,学生无法控制自己。学生不争气,终究达不到老师您这样的十全境界。”
“你小子,果然还是欠收拾。当初你可是个刺儿头,我没少收拾你。早知如此,我该对你再严厉些。”
面对着老人的一番训斥,纵使是将天地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单北川,却沉默不言,老老实实听着,不敢有半句顶撞。
待那老人抱怨完了,他这才试探问,“老师,今日我不是应当来受审么,为何这法庭……”
“怎么?难道你想吃牢饭?你若想,我这便成全你。来人啊,开庭!”
说完这话,老人佯装作势起身,而单北川却从这话里听出了转机,一时心中欣喜,一把拉住了他。
“老师,您坐!”
“呵呵。”老人笑了一声,忽然,话锋一转。
“实不相瞒,你这个罪,我暂且替你压下来了。”
“老师……”
老人抬手阻止了他说下去,接着道:“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你自己后院的事情,最好尽快给我解决掉。现在,我有个更加重要的任务,要你去做!”
“附耳过来!”
老人在单北川耳畔说了些什么,听不真切,可单北川听完,却是一脸的凝重。
他肃然起身,再敬了一礼。
“学生保证完成任务!”
……
第二天,一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江城军区。
单北川因生活作风问题被提审,经要塞军事法庭审判,卸去他当前所有的职务,暂且押入大牢,做进一步的调查。
听到这个消息,靳绾绾喜忧参半。
她咬牙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就是为了能让他不能再继续寻找沈佳人。可如此一来,她和单北川之间本就摇摇欲坠的夫妻关系,算是彻底破裂了。
她想方设法的打探单北川目前的下落,可却没有一人能回答她,这不禁令她更加担忧。
等他出来后,真的会如同沈佳欣所说的那样,回到她的身边吗?
她不知道。
当靳绾绾浑浑噩噩的回到家时,一眼便见到了在大厅里来回焦躁不安渡着步子的单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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