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恭敬道:“奴婢这就去给皇上沏茶。”
“嗯。”庄凘宸自顾自的走进去。
殷离却拦住了冰凌。“怎么没叫郎中也给你看看肩伤?”
“奴婢只是脱臼,御医给奴婢正了回去,歇了这么些日子,早就好了。”冰凌温和的说:“实在不敢劳烦这位郎中。也劳你惦记。”
“若皇后娘娘对自己下手也如你这般有轻重,便不必这样劳师动众了。”殷离语含讥讽,话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内室。
他走进去了,冰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时候一琢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皇后娘娘对自己下手啊,他这么说岂非是冤枉皇后。要不是里面正在救治娘娘,她非追进去好好和他理论一番。
“简直岂有此理。”憋了一肚子气给皇帝沏了茶,返回内室的时候,殷离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就好像根本没说过那样的话似的。冰凌差点没忍住一盏茶泼上去。
“皇上请慢用。”她把茶盏送去了皇帝手边,才温和一笑。
庄凘宸接过茶盏,看着赫连用眼花缭乱的针法为皇后治病,心弦绷得紧紧的。
末了,收了针,赫连才转身过来给他请安。“草民赫连,叩见皇上。”
“平身。”庄凘宸放下茶盏,不安的问:“你的针法快如风,针针落在不同之处,看样子胸有成竹。那么,据你判断,皇后何时会醒?”
赫连一侧的唇角微微上扬,笑的邪魅:“那就要看皇上想让皇后娘娘什么时候醒了。”
“这话怎么说?”庄凘宸眉心微皱,与他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皇上的恩赏越重,草民就越尽心。草民越尽心,皇后娘娘自然就越快苏醒。”赫连说完这番话,还不忘显出恭顺的模样:“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大胆。”殷离绷着脸,语气严肃:“圣驾面前,岂容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皇上问什么,草民就答什么,何来的胡言乱语?”赫连与他对视一眼:“这位公公肝火也太旺盛了,五十两银子,草民替你降火保肝如何?”
“你才是公公!”殷离没好气的冲他嚷道:“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容你造次。”
“噗嗤。”冰凌没憋住笑,故意用怜悯的眼神扫了殷离一眼,才上前求皇上恩典:“皇上,奴婢求您恩赏赫连神医,让他赶紧救醒娘娘吧。娘娘这一昏迷,宫里留言不断,竟然还冤枉娘娘是自己谋算自己,当真是太让奴婢心惊肉跳。”
庄凘宸一听这话,便知道是殷离对她说了什么。“朕自然要皇后平安。”
话音落,他与赫连对视:“朕若要皇后现在苏醒呢!”
“也并非不可。”赫连自信满满的说:“那皇上就得赐草民个一官半职,让草民能留在宫里为您效命。”
“你也配。”殷离上前一步,一把拔出了手中的剑,剑横在他的脖颈前:“身为皇上的子民,为皇后尽心还敢讨要官职,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
青犁从外面进来,动作利落的推一把殷离的手肘,在往他手腕上给了一圈。剑锋完全套进了剑鞘。“主子面前亮兵刃,殷离,你自己也别坏了规矩。”
赫连不以为然的笑了下:“皇上待草民甚好,但草民也得吃饭穿衣,总不能饿着肚子给皇后娘娘治病吧。这一官半职的,对皇上来说不过就一句话的事。草民却可以安安心心的留在宫中,为皇上皇后尽一辈子的忠。算起来,皇上并不吃亏。”
“好。”庄凘宸喜欢有胆色的人,敢在他面前这般的讨要官职,赫连是第一个。“但总得皇后先醒转。若你做不到,朕要你永远不能说话。”
“那……皇上是要毒哑草民,还是缝上草民的嘴?”赫连若有所思的说:“前者勉强可以,后者岂非连饭都吃不了了。”
“摘了你的脑袋,就永远不能说话了。”殷离眸子里流露出杀意。
“也罢。”赫连笑着打了个响指:“无论是哪种,皇上都没这个机会了。”
他的话刚说完,冰凌竟然发现小姐的手指在动。“皇上,小姐好像真的醒了。”
“草民去煎药,顺便等皇上的圣旨。”赫连行礼便退,桀骜不驯的样子着实让人头疼。
“慕凝,你醒了?”庄凘宸的心这会儿就只有她而已,别的也就顾不上了。
岑慕凝听见他熟悉的声音,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当发现他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心里竟然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她醒了,被这样温柔的声音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