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嘭的一声,门被人大力的撞开。
岑慕凝和冰凌不约而同的望过去,就看见褚荣志一脸惶恐的闯进来。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褚荣志站在褚培源面前,几次想要蹲下来抚摸他的尸身,却矛盾的不敢靠近,嘴里一个劲儿的叨咕这句话,样子确实可怜。
岑慕凝并未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好半天,褚荣志才失了力气,嘭一声跌坐在他儿子的身边。“培源啊……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丢下父亲就这么走了……培源……”
“舅父切莫悲伤过度,身子要紧。”岑慕凝适时的安慰了一句。
“人人都说……培源粗心,并未听信送信之人递来的消息,领人去救你母亲,才会导致我妹丧命野地,死无全尸……”褚荣志抬起头,看着岑慕凝的眼睛,含泪问道:“难道皇后娘娘也信了这谗言,才会对培源痛下毒手吗?”
“舅父以为,慕凝会这样糊涂吗?”岑慕凝与他对是一眼。
“绝不会。”褚荣志笃定的说:“你是被冤枉的。他们,就是要你与褚家决裂,要你失去后援。同时,也让褚家成为你的心病。”
“舅父是明白人。”岑慕凝温和点头。
“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为培源报仇,为你洗刷冤屈。”褚荣志咬牙切齿的说。“你放心!”
“不。”岑慕凝连连摇头:“舅父的心意,慕凝感激不尽。但这件事情,一定不要这么做。”
“为何?”褚荣志疑惑的看着她。
“敌在暗我在明。”岑慕凝你敢只道这六个字,目光里透出继续期盼:“想来舅父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打算。”
褚荣志有些不甘心,但他能明白岑慕凝的意思。
“皇上驾到——”梁宝的声音清晰的响彻耳际。
岑慕凝当即道:“舅父放心,慕凝一定会厚葬表哥,不会让他寒酸而去。”
“用不着你费心。”褚荣志当即就变了脸色:“我褚家的事情,且不用皇后插手。我儿已死,再怎么厚葬,也是白费。”
随庄凘宸一同入内的,还有岑贇和几位老臣。
每个人都能从褚荣志的语气里痛楚愤恨之意。
“皇上。”岑慕凝虚弱无力的冲他点了下头。
庄凘宸语气有些凉:“将军骤然失子,悲伤过度,朕能体谅你的心情。少将军的丧仪,朕已经吩咐内务局着手经办。”
“多谢皇上恩典。”褚荣志含泪道:“只是培源死的不明不白,即便是入土也难安。微臣恳求皇上彻查此事,让培源能闭上眼。”
“自然。”庄凘宸扫了一眼一旁的岑相。
岑相连忙上前一步:“皇后娘娘,你可曾见过这把匕首?”
岑慕凝抬起头,目光里透着一股凉意:“这匕首……”
这匕首是母亲的遗物。她记得母亲偶尔会带在身边。去花园里摘花的时候,便用这匕首割断花枝,防止她被有刺的花扎伤。
只是母亲的遗物都被郭氏给毁了,这东西不在岑相府也没什么奇怪。
“这匕首便是凶器。”岑相一脸嫌弃的说:“你回相府小住的时候,是否将它一并拿走?如今查实,当年的事情,也是因为褚培源没能及时营救,才导致了最后的结局,他间接害死你母亲这件事属实,你才会这么急不可耐的动手是不是?”
岑慕凝冷笑了一声,仰起头看着他的脸:“倒像是你希望此事与本宫有关。”
“也就是说,皇后娘娘能认出这匕首是你已故母亲的遗物对吗?”岑贇又问了一遍。
“明知道是母亲的遗物,却用来杀人,这到底是孝还是蠢?”岑慕凝不咸不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皇上。”一旁的言官领袖钟有道禁不住开口:“微臣以为这件事情有可疑之处。虽然凶器是皇后娘娘已故母亲的遗物,且有有证据证明岑夫人的死与褚少将军有关,但并没有实质证据,能证明皇后娘娘因此行凶。毕竟褚家乃是皇后娘娘的外祖家,就因为一桩陈年旧事,就痛下杀手,还留下指向自己的证据……老臣以为,并非明智之举,对皇后娘娘自身也无半点益处。这事情蹊跷,必有内情。”
“可是……总归是指向了皇后娘娘。”褚荣志故意这么说了一句。
“那便着人再去查。”庄凘宸与岑慕凝互睨一眼,道:“既然事情还没有查清,皇后便先留在凤翎殿吧。也省得再去听那些风言风语,乱了自己的心思。”
“是。”既然是提前就说好的事,岑慕凝自然没有意外。“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她跪下行了礼,方就着冰凌的手起身:“臣妾先行告退。”
经过岑贇身边的时候,她皱眉问了一句:“岑相连已故夫人的遗物都不认的了吗?还要来向本宫求证?若你是凶手,你会拿着指向如此明确的凶器行凶,还遗留在现场等着人来责问?”
不等岑贇开口,她便姿态优雅的离开。
有些事,岑慕凝一辈子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