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量’的消炎药在几十万、上百万大军面前就变得稀少无比了。
在俄罗斯战场上,一瓶云南白药【一人次】的价格已经超过了一英镑。而这东西离港价最高也不过五先令,这是超过四倍的利益。这些药品在西方世界可是零关税的,任何一个港口都是。
欧洲大批大批的伤兵现在还是在拿阿片当万能药,很多勇敢的士兵在进了一趟军医院后就再也离不开可恶的阿片了。虽然现如今的法国也没有正式把贩卖阿片定义为犯罪。
说起这个问题维莱尔很唏嘘,鲁哈尼也很唏嘘。奥斯曼帝国也缺少伤药啊。
中国受伤的士兵虽然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全部不会发炎,但那伤口发炎溃脓的几率真的比外国要少很多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中国士兵的士气高出欧洲、天方两个点来。
维莱尔寻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话题切入点,与鲁哈尼立刻达成了同一立场。这下鲁哈尼是更不可能赶他下马车了。
……
汽笛声划过明亮的天空,远远的传了过来,南京城南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听到汽笛声,立即进入了工作状态,安排站台,等着火车进站了。
“锵嘁——锵嘁——”
一台国产的最新型号的蒸汽火车头缓缓驶进了火车站,拖在火车头后面的是十列黑沉沉的闷罐车厢,每节车厢的顶上都两前两后坐着四名持枪的士兵,由于天气已亮,士兵们都戴上了秋冬季的帽子,两侧搭拉下来的护耳把脸很是遮挡了一些,远远望去,那些士兵的脸还是看不清楚的。
火车很快就在火车站里停了下来,坐在闷罐车厢顶部的那些持枪士兵纷纷站起身来,平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警惕地向站台上张望,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的个头都相当有限。与此同时,火车站的外面也走来了一些列军容齐整的军人,都是全副武装的,非常威严的沿着车厢两列平行立正。
几名火车站工作人员在几名军人的陪同下走到火车旁边,与火车的押车军官交接了相关的列车手续,然后喊了几声口令,最前头的几节闷罐子车厢被拉开了车门,而其它的车厢仍旧是车门紧闭,但是站在站台之上却可以听见车厢里传来的说话声,只是这说话声虽是汉语,却很有点生硬,听着就不是国人,十分的别扭。
“一号、二号车厢拉开车门!所有人下车!”
押车的军官是一个左校尉,但身上穿的制服有些不同,乍然一看与国防军军服一般无二,细细一看还是有区别的。国防军的肩章是五角星,而对面的肩章却是一个三角星。这个军官的个头也不超过一米六,但人很粗壮,就好比一头强壮的野猪,四肢和身躯都圆滚滚的。
军官用相对来说熟悉很多的汉语叫喊着,然后,那些被拉开车门的车厢里就跳下来许多身穿军装的军人,只不过这些人的军装要旧一些,虽然十分整洁,而且士兵的年龄要大一些,很多人看着都比军官大。几乎是每一个人都三十好几了,大一些的身子都四五十了,有几个人连军帽都没有,脚上穿的也不是正规的军靴,而只是普通的布鞋,而且一律没有肩章。
“我念一个名字,听到名字的人就大声喊一声‘到’!明白没有?”
“明白了。”
一名国防军军官走了上前,押车军官立刻后退让开,国防军军官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将小册子翻开,就开始用汉语念了起来。这些人虽然都是日本兵,但在中国这儿,对他们说的肯定都是中国话。
“佐藤三隆。”
“到!”
“山田洋之”
“到!”
……
一个个老兵立正肃立,在离开挺身队多的有十几年了,少的也有五年以上的这群人眼中,这次的机会是极其难得的,经历也将是荣耀自己一生的。
大皇帝即将退位,陈汉帝国的新帝登基,老皇帝的最后一次的阅兵仪式,新皇帝的第一次阅兵仪式,竟然能有他们这些退伍已经多年的老兵的位置,这是多么的难得啊。
要知道他们虽然出自挺身队,可现在却全都是日本人。挺身队就是在眼下时候成员也有十分之一的几率拿到陈汉的红本本,拿到黄本本的人就更多了。几乎是有一半的人会在结束了挺身队生涯后留在中国。
可他们都不是。他们都是从挺身队直接转入日军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都能说得上是一种背叛。
德川幕府正规军的最后一个特技,那就是能直接从陈汉的挺身队、治安队中转化兵源。可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雇佣兵。
并不是所有从挺身队里回到日军序列中的士兵都过的很好地。那些战场上阵亡和残废的人就不说了,即便是还活着的人,手脚齐全的人,那日子比起留在中国的前同胞兼战友们来说,也差上了一个档次。
中岛康健大声地应了一下,然后沉默下去,直到所有的名字都念完,他仍旧是一言不发,而且脸上也看不见任何表情,与一旁的那些兴高采烈的前挺身队士兵非常不一样。
这些日本人之所以这么兴高采烈,主要原因就是阅兵式。这会是他们这些平凡的士兵这一辈子最大的辉煌。但中岛康健不一样,他是荣立过金质勋章的人,错非他选择了回家,他现在都会是挺身队的五级军士长。那不管是地位还是收入,并不比营官团正差劲。
但当初他选择了回家,现在这样的结局就是再苦再涩他也必须要一口口的吞下。
中岛康健在幕府军队里招惹了麻烦,回到日军中不过三年就‘被退伍’了。
今日今时还能穿着军装,背着步枪站在中国的土地上,中岛康健内心里实际上是非常感慨的。不管怎么说自己当初自己被退伍,而不是被送到战场上去死——
就在鲁哈尼和维莱尔乘坐着马车赶往演练场的时候,这次阅兵仪式的最后一支参阅部队,也到达南京了。列车晚点了一个小时,没办法,火车头坏在半道上了。要不是被随车的师傅修理好了,他们现在还到不了南京呢。
这支日籍挺身队士兵在上海登陆,并没乘坐内河运船抵到南京,而是做着火车,一路横穿了江南。
此刻火车站的外面,一辆辆大型公共马车正在整齐停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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