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觉得,倒找点钱都行。
这活儿实在是太好了,求之不得啊!
老朱认认真真,张承天也仔细听着,用心琢磨。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
“承天小子,听懂没有?”
“懂,懂了!”张承天的目光还放在书本上,一颗心尚且没有收回来。他突然发现,貌似也没有什么难的,都是一点就透,很轻松的。
小胖子发自肺腑笑了,“陛下,我怎么觉得你讲的比学校的老师还好啊!”
“哦?那咱跟你爹比呢?”
张承天认真思索半晌,而后认真道:“从我来看,陛下讲的比我爹好!至少我听懂了!”
“哎幼幼!”
老朱简直大喜过望,听了这么多年马屁,也没有这句话来得好听,顺耳!
“放心吧,有咱教你,必定让你考上济民学堂!咱就不信了,在教书育人这一块,咱们真的比不过你张太师!”
朱元章发了狠,张承天就这么鬼使神差,成了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
其实以前老朱也是亲自讲过课的,他教过军中武将,后来还在武学挂名山长,可以说是教学经验丰富,技术娴熟。
只是以往老朱怕这帮人仗势欺人,就没有让他们以学生自居。
但是到了张承天这里,小胖子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这个徒弟,咱收了!
老朱也是好胜心作祟,非要在教书上和张希孟较量,结果便宜了张承天,又是何必呢?
只能说老朱确实太闲了。
他除了偶尔教导张承天之外,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和那些凤阳来的同乡,谈论一些国政的事情。
过去老朱都是和大臣们讨论,那帮人固然才智过人,但总是皮里阳秋,一肚子心眼,不如跟老乡们聊天这么舒服。
“这个账儿咱跟大家伙算了好几次了。人丁繁衍,越来越多,可土地就那么多,不会凭空冒出来。这一次均分之后,落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剩下不到十亩田了。一年能收七八百斤粮食,还要没有天灾。这回咱的田赋也会降下来,只有百分之五。落到一个人头上,还到不了五十斤。可即便如此,咱也替大家伙担心啊!”
朱元章道:“一家人吃喝拉撒,生老病死,儿子娶亲,女儿出嫁,而且谁都有个老病的时候。怎么办?进城做工,或者做点小生意,添补家用。咱知道,大家伙都是老实肯干的,不会真的只靠那点田地。”
“但即便如此,只怕也是一年到头,仅仅填饱肚子,想给孩子添一件新衣裳,也不容易。”朱元章耐心给大家伙算账。
其实这个账头儿很清楚,大家伙都不知道算了多少次,老朱这么估计,还算是乐观。
但话又说回来,千百年来,不都是这么过的,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要不你朱皇帝赏赐我们点,让乡亲们过得舒服点?
这话他们是不敢说的,毕竟朱元章什么人,他们还是清楚的。那个次辅汪广洋都被打入天牢了。
也算是给他们做主了,人要知足。
“陛下,俺,俺们也不愿意受穷,可还有什么办法啊?”
老朱笑道:“咱也不妨和大家伙挑明了,现在大明银行有贷款,就是扶持大家伙往海外发展。就是去外面圈地种田。外面的土地多,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当然了,出去有危险,咱也知道。”
“可大家伙都是咱的乡亲,是淮西人打出了大明朝。咱琢磨着,提着脑袋打天下都不怕,去外面抢地盘,圈占土地,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你们背后有大明朝,有咱这个皇帝。还有那么多将士,已经帮你们扫清了障碍……现在要去的可不是南洋那些暑热之地,而是高丽倭国。他们也是常年耕种,土地肥沃。你们去了,立刻就能有一堆佃户,替你们效力。”
“怎么样吧!大家伙有没有心思?”
朱元章的目光扫过这帮乡亲,说没人心动,那是假的。
但是一想到出去,要走那么远,背井离乡,人们就不免迟疑。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毕竟家里头还能过,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谁也不愿意。
朱元章也看得出来,并没有逼迫大家做决定,而是笑道:“你们在应天有些日子了,家里头也着急了。咱请你们看一场戏,不管大家伙如何打算,看戏之后,该回家就回家。”
朱元章还真是说到做到,转过天,真的就请大家伙在宫里看戏,只不过这一出戏很有趣,讲的是张骞出使西域的故事。
一百多人的队伍,历经十二年,饱尝艰辛,终于返回了大汉。
朱元章在看戏之余,给乡亲们准备了葡萄酒。
“大家伙或许不知道,这葡萄就是从西域传入的。咱们喝的不只是美酒,也是先人的遗泽啊!”
大家伙听到这话,面色变化,再看手里的酒杯,大不相同。
终于有人下定决心,出去,一定要出去!就算为了子孙后代,也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