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才熏过香炉。
“看着妹妹穿着这一身打扮,越发淡雅婷婷玉立,到让我想起前几日读的首蝶恋花:豆蔻梢头春色浅。新试纱衣,拂袖东风软。红日三竿帘幕卷。画楼影里双飞燕。拢鬓步摇青玉碾。缺样花枝,叶叶蜂儿颤。独倚阑干凝望远。一川烟草平如剪。”赵金珍的声线优美,声调也极柔和,说话间字句的顿挫别有味道。
子菱极喜欢听她念诗词,这会又大饱了耳福,笑道:“平日我自认为没甚缺点,但每次见着姐姐才感觉自家没甚优点,姐姐把我衬得有些俗气。”
赵金珍抿嘴笑道:“只你自家说你俗气,我倒见你不俗,人都各有所长所短,你虽不爱斗茶吟诗,我也无你这般女红手艺。”
子菱无奈道:“姐姐也知我不爱好斗茶,倒是那日辜负了姐姐的美意。”
赵金珍摇头道:“我倒无所谓,只是仙妹那日是气鼓鼓地离开,直言道她使给你的眼神都白抛了。”
子菱笑道:“我知她会生气,今日正好送上门,让她发泄一下气恼,想必她不会放过这般好事。”
赵金珍见子菱说法逗乐,自是笑了起来。
这会牛车停了下来,想来是要出城门需稍等片刻,有女使上了牛车奉上茶水,子菱见是杯里装着雪泡豆沙儿,因放了几片月季花瓣在其中,配上青色陶瓷杯,自是色彩漂亮,更一股极淡的香味,喝下去也是十分爽口清凉。
“怎不见你家堂妹?”子菱笑问道。
那赵金珍抿嘴笑了笑,微掀开窗帘,指着外边道:“她且是个野丫头,骑马正在兴头上。”
子菱探头一看,只见牛车半步之外,有匹红枣马,骑马者穿着一件大红色窄袖圆领齐膝外衣,露出青色丝制靴裤,足下还穿着褐色的长统靴,因头上戴着帽子,倒看不出长相。
“那是你家二姐?”子菱有些迟疑,这般胡人打扮虽市井之中时有见过,却极少见官户家的千金如此大胆装扮。
赵金仙点了点头,放下了窗帘。
不一会时候牛车便继续向着城外驶去,很快就到了郊外一处观云庵。
赵金珍被叫到了赵家夫人面前被轻言轻语嘱咐了几声后,赵家夫人便与庵主进了厢房说谈佛经。
借着这会功夫,子菱自是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这位赵家的贵客,如今赵二姐已是取了帽子,露出一头披肩发,十足的胡人扮相,倒让子菱看着有几分亲切。
在车上子菱就听赵金珍道自家这位妹妹是叫赵玉婉,与赵家是同族的亲戚,而赵玉婉的尊亲原本在颍州为官,只是几年前被废官职,如今闲置在家,这次让二姐进京一是探亲,二自然是避开些烦人之事。
赵玉婉与赵金珍的面容无任何相似,而气质更是各有不同,赵金珍自是极文静庄重的女孩,而这赵玉婉眉目间却有些活泼性子,一双又黑又圆的眼睛极灵动无比,再配上她一身极爽利的衣裤,倒有几分英姿飒飒的味道。
见着子菱在偷偷打量自家,这位赵玉婉也没羞涩之意,跑过来抓着子菱笑道:“你必是骆家大姐吧,这几日听着人说你最知生活,家中摆设与常人家皆有些不同。”
子菱不由笑了起来,在现代自是享受惯了,到了古代却是诸多不便,原来还有些束手束脚的不敢弄出太大的动响,但这一年来且是越发随性了,不仅枕头不用再用木头,改成用茶渣或是柔软之物装填,还请人打了几件家具,虽与宋朝时兴的款式相差不大,却依着自家的习惯做了小改变,皆是为了自家生活方便。
就连着被子和祅子,子菱已是想到用棉花保温而且舒服,前些日子还托着吕大娘帮着询问棉花,才知如今使用棉制的衣物还未流行进来,皆是因棉花加工工艺还未成熟完善,极不易除棉花籽的原故。
子菱与赵玉婉闲聊了小会,二人便熟悉了起来,当然其间与赵玉婉的自来熟不无关系。
这会时候方仙妹与陈芝芝已是庵里等候了些时候,先见赵金珍与子菱进门,还未露出笑容,便见着二人身后胡人打扮的赵玉婉,二人自是吓了一跳。
陈芝芝见着赵玉婉这般打扮,虽不动声色,眼中却闪过一丝嘲讽,想来不喜赵玉婉这般大胆不合礼数的穿着。
方仙妹却极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赵玉婉,才道:“今日还正是不巧,因有位长老圆寂了,庵里正准备唱衣,且是不能到正殿上香了。”
子菱听这话自是云里雾里的话,不解其意,“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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