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看着雨中那娇瘦的背影,总有一种感觉,她这十块钱更像是救了一条命,要是不来这一趟,这小子也许会饿死在摊位上也说不定。
时至深夜,郑玉成觉得自己的脑袋疼胀的厉害,一会儿如坠冰窖,一会儿又像是在火炉子里打滚儿,他很熟悉这种感觉,当初在张叔叔的货车里就是这样,自己可能发烧了。
接下来的后果可能是自己动弹不得,最后死在硬石板上。所以他必须趁着还有力气,去往边上那家医院看看病。
在郑玉成的理解,给自己看病的是护士而不是医生,朝着一位导医台的护士有气无力道:“大姐姐,我生病了。”
“你家大人呢?诶~~怎么倒了?”护士赶忙从导医台出来,抱起郑玉成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的小身板滚烫无比,这孩子可能是烧迷糊了。
郑玉成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床上,他很怀念这种睡在床上的感觉,转头看看窗边逞强的光线,应该是天刚亮。
“你醒了,你家大人呢?怎么一个人跑来看病?”见他醒了,护士把快滴完的点滴稍微放快了一点点,四瓶药水算是滴了一整夜了。
郑玉成不想说自己是孤儿,他想告诉护士自己爸爸妈妈就在那幢高楼里上班,可一想也不行,“大姐姐,我有钱。”
护士见郑玉成拿了五块钱出来,笑着说道:“你这钱啊,还是留着自己买糖吃吧!”
“我给不起你们钱,你们会打我吗?”郑玉成有些担忧。
听到郑玉成不给钱就会挨打的思维,护士笑着问道:“你是孤儿?没有爸爸妈妈?”
郑玉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撒谎,便“嗯”了一声。
“好可怜,你叫什么名字?”
“转宝。”
“转宝啊,没钱也得治病,你就安心吧!记得明天还得来吊水,要不……你还是晚上来吧!我马上要下班了,今天还是夜班。”
“为什么要晚上来?”
“因为你只认得我啊,呵呵,你吃过晚饭就来吊水,到时候我还在门口那里等你。”
郑玉成猜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钱,别的人不会给自己治病,对着护士姐姐笑了笑,“谢谢大姐姐。”
护士捏了一把郑玉成红扑扑的小脸,说道:“看样子你也不过五六岁,我大你将近二十岁呢!我姓郑,以后你得叫我郑阿姨。”
“我也姓郑,嘿嘿~~!”
“是嘛?那不能叫阿姨了,得叫我姑,知道没?如果你白天不舒服,就来这里报你郑姑姑的名号,他们会给你瞧病的。”
“姑~姑……?”郑玉成眼睛瞪得好大,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在这陌生的城市里会突然多出一个亲人。
看转宝惊讶的样子,护士知道这样一个孤儿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亲人。可是自己也只能这样了,家里一摊子事儿,又快要结婚了,无法帮他更多。
“总算滴完了,姐姐也下班了,带你吃早点去。”
这是郑玉成多少时间以来,第一次大清早就吃得饱饱的,不仅包子塞了不少,郑姑姑还带他去了超市,买了一些零食跟生活用品。
郑玉成在厕所对着水龙头刷了两边牙,一来是因为牙膏的味道确实太好;二来也是看到郑姑姑的牙齿好白好白,他想把牙刷得跟郑姑姑的牙齿一样白。
突然间觉得不对劲,郑玉成发现牙刷上都是血,有两颗牙齿也稍微松动了。
直到下午,问了卖饰品的小莉姐才知道,自己是要换牙了。郑玉成从担心变成了高兴,换了新牙,就能和郑姑姑的牙齿一样白净了。
旁边几个摊位的老板听说了郑玉成冒雨帮他们守摊位的事儿,每人主动掏了五块钱。因此郑玉成的数学成绩又有提升,能知道兜里揣着的是三十块钱,能吃六碗牛肉面。
晚上跟小玉说了老孙头的心事之后,看小玉害羞和喜悦的模样,溢于言表。
郑玉成被小玉恐吓着不许他去跳舞,不然她和老孙头一起尬舞的时候会很尴尬,闲来无事,只好在夜市摊子上闲逛,挨家的把玩一下玩具,拿起来看看又不犯法,再说也都认识,算是老熟人了。
几名痞子打扮的青年站在饰品摊子前,其中一名花衬衫青年对着小莉说道:“美女,我们听说还有别人在这地盘上收保护费呢?要不以后你们别摆摊了,干别的去吧?省得受人欺负。”
“大哥~哪有的事,那就是个孩子,哪能是保护费呢,我们几个人逗孩子玩儿呢!”小莉有些惊恐,在正主面前,她吆喝生意的嘴巴也不那么好使了。
“我们可不管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如果不想涨份子钱,你们就别破了规矩,谁来的早谁就占摊子,不然……不然我飞哥也保不了你生意了。”
“是是是~,谁来的早谁摆,我们都记住了,这么小的生意你们还亲自来指导工作,辛苦了,辛苦了。”小莉没有理会花衬衫青年扫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谁想来管这闲事,要不是汪老大说话,我们这些做小弟的才懒得管这闲事。走吧哥几个,啤酒撸串去。”
一名长头发青年对着花衬衫说道:“飞哥,就这么完了?不再吓唬吓唬?”
“吓唬你妹,别的摊子可以,这摊子飞哥我看着顺眼,谁也甭跟老子瞎哔哔。”
飞哥用有着穿透力的眼神,扫了小莉几眼,就带着几位兄弟转身离开了。
见飞哥走远,小莉才用委屈的眼神大老远的瞥了他一眼,又朝着对面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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