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火躲在斗拱下,听到了马先生二人的对话,脸色变幻了一下,又瞬间恢复,抬头看看。
方才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现在居然布满了乌云,风从西边的街道吹来,孩童在慌乱中掉落的竹风车在风中呼呼的旋转着,从街头慢慢的吹向街道中心,最后被一名好奇的兵卒捡起。
竹风车上还印着已干的鲜血,兵卒把竹风车往自己的衣袖上擦了擦,再仔细看了看,上面的鲜血味仍旧残留,他口中喃喃道:“当年我还未从军的时候,家里那小子也很喜欢竹风车,它在风中旋转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一旁的年轻兵卒则是不屑的看了一眼,捡死人的东西,还把它当作宝一样的欣赏,也就只有身旁这样的傻子才能做得出来了。
兵卒没有看到身旁战友的眼神,只是看着手中这支插在细竹筒里面的竹风车,这样的风车在民间很常见,一张宣纸,一截竹筒和一根细轴就能制成,就是这样的一件小玩意却记载着一些孩子童年的记忆。
竹风车依旧呼呼的旋转着,一阵更大的风吹过,兵卒手中的竹风车从竹筒里面飞出,旋上天空,在竹风车向高空飞去之时,点点零星以截然相反的角度向地面砸下。
伴随着狂风,暴雨来临了。
酒楼长廊里的两人杀了十六名横刀卫后,顺手扯下一块木板顶在头上,悠然下楼,出现在大街上。
枯松伸出干瘪的大手,把木板支在他和千叶僧的头顶,雨水就这样顺着他的袖子,透进身体。
“扔了吧!都这把年纪了,病死了就病死了,活那么久干嘛?”千叶僧背着双手,拇指的指甲轻轻的刮着其它几个指头,面对百名兵卒,他泰然自若。
枯松悻悻的把木板扔到身后,紧了紧道袍,右手轻按在腰间的长剑柄上。
风带起两人被雨浸湿的衣袂,千叶僧往江火躲藏的民房顶望了一眼,轻叹一声,从怀间拿出一片枯叶,仔细看了看,落尽雨里。
“师父……”江火一脸惋惜,他看到了那片枯叶,读懂千叶僧的意思,他最终没能守好最后一片叶,所以落尽了雨里,轻叹不知是为蜕变完成轻叹,还是为江火此时的境遇轻叹。
街道另一面,马先生和墨先生,一人漆黑甲胄,一人灰色布衣,马先生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样子,白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会杀人的神色。
两人身后的兵卒包括白面书生荆予期等人也悄然撤去,埋伏在不知名的巷道里。
“墨先生,千叶僧此人,你有把握吗?”马先生低语道。
墨先生看上去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干净的笑道:“我只是一个军中的小卒子。”
他把手中有些锈迹的横刀斜斜顺出,就像那几年跟随皇帝陛下在西域开拓疆土,准备砍金毛鬼时的摸样。
马先生见此,也是抽出手中的长剑,望着自己身上的甲胄,他不习惯的抖了抖肩,今日的天气他没预料好,下雨穿这么重的甲胄,浸入身体的雨水肯定会影响到自己的行动。
“师父应该没问题吧!毕竟变成了这般年轻的摸样。”江火心中默默念叨着,雨水让他感觉很难受,他把右手的衣袖挽起,露出其中的袖箭。
这里的天气不像运河,雨落在脸上,并不寒冷,相反给人带来更多闷热。
……
对千叶僧或者枯松道长这样的人来说,天气的好坏反倒没什么影响,常年居住在山林里,什么样的天气没见过,况且千叶僧已过百岁,一生战斗数百场,意识里面已经记住各种不同的天气,和该种天气之下相应的身体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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