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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月十二日的那一天,帝都还没有正式决定要迁移到费沙和时候,帝国军一级上将奈特哈特.缪拉以皇帝之代理人的名义,前往伊谢尔伦要塞致哀悼之意。当时他仅乘着旗舰帕西法尔单独前往,和他随行的只有欧拉少将、以及拉杰尔上校等人。
缪拉前来致哀,当然让伊谢尔伦要塞上的人们都感到意外。不过莱因哈特皇帝应该不至于是为了要确定杨确实已经“死亡”而把缪拉这种军部重量级的人物牺牲掉吧。毕竟,从皇帝性格上看来,应该是不会玩弄这种阴险策略的,尤里安心里如此地想道。华尔特.冯.先寇布也赞同尤里安的意见。不过他的表现方式就显得曲折多了。
“那是因为莱因哈特皇帝那个人喜欢耍帅,连杨提督还在世的时候都会这样。何况现在他已经过世了,当然就懒得和我们这种小人物,耍什么狡猾的策略喽!”
另外,菲列特利加说道。
“他生前的时候,对缪拉提督赞赏有加。如果听到他来了的话一定会很高兴吧。我希望无论如何能够让他们见面。”
于是,缪拉被招待进入要塞里面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奈特哈特.缪拉一级上将,这一年刚好三十岁。这名有着砂色头发和砂色眼眸的青年军官,以几近恭敬的、而且郑重的态度会见伊谢尔伦的代表们。他并不善于言词,不过从他短短的致悼词,以及会见放置在陶制棺木当中的遗体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都让人充分地感受了的诚恳。他对着菲列特利加如此地说道:
“这一次能够见到您真的很荣幸。您的丈夫,对我军来说是最强、而且是最好的敌人。”
四年前,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以交换俘虏的使者身分来到伊谢尔伦的时候,尤里安曾经与他见过一次面,并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里安虽然不是一个有着强烈自我主张的人,不过他却形成了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深深地烙印在尤里安的人生里。所以那年收到吉尔菲艾斯的讣闻时,尤里安真的有一种星星从地平线上陨落的感觉。
在地球上的时候,自己隐瞒了真实的姓名与身分,与之会达面的奥古斯拉.沙姆艾尔.瓦列也是这样。和帝国军的最高级将帅们会面,尤里安从未有过任何不愉快的印象。尤里安现在才知道,莱因哈特皇帝能够擢用这样的将帅们,确实是有他作为一个君主的才干。
缪拉滞留在伊谢尔伦上的时间并不长,这是为了避免引起误解,认为他这是要探查要塞的内情。就在他出发前极短的时间当中,缪拉和尤里安在能够俯视港口的一个等候室里面喝咖啡,互相交谈着。
“敏兹先生”缪拉连对这个比自己小十二岁的尤里安也是用敬称来加以称呼。尤里安固然已是弱冠之后,但因为是杨威利的代理人,所以他这才遵守着礼节吧。不过缪拉对于晚辈及属下,一直都保持着温和有礼的态度。粗暴和勇气,是由不同的元素所组成的。这名青年在巴米利恩会战时,曾四次换乘旗舰,由于他的奋勇作战,才阻止了杨威利的宏图。
“敏兹先生,虽然皇帝并没有交付我任何政治上的权限,不过,如果各位愿对皇帝表达和平或是恭顺态度的话,我可以将各位的意思转达给皇帝知道,您认为如何呢?”
如果对方是以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来说这些话的,那么尤里安便会以强烈的反驳予以回报吧。不过正因为对方并不是这样的态度,所以尤里安一时并没有办法立刻回答。经过几瞬间的思考之后,他回答道。
“缪拉提督,请原谅我作这样的假设,如果大家所敬爱的莱因哈特皇帝一旦过世了,各位所仰望的旗帜会有所改变吗?”
“铁壁缪拉”从对方所提出的问题当中已经有所领悟了。
“确实诚如敏兹先生所言。我说了些没来由的话,我才应该要请您原谅。”
比自己年长的缪拉如此地向自己低着头,尤里安着实感到惶恐。现在他的内心当中正尝试着另一个假设,那就是如果自己是生在银河帝国的话,他想要成为一个像缪拉这样的军人。过去杨威利曾经就他和吉尔菲艾斯的会面说了几句话:“不管是怎么样了不起的人,如果所属的阵营不同的话,那么就免不了要互相残杀。”尤里安一面让这个回想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一面面对即将踏上归途的缪拉提督。
“接下一为,大概要在战场上和您会面了。在那之前,祝您健康依旧。”
“我们彼此祝福吧。”
缪拉那砂色的眼眸充满了柔和的微笑,让人很难将他想成敌手,不过接下来他的眼眸却闪耀起怀疑的眼神。在这个时候,要塞的港口里面有许多的输送船已经完成了出发的准备。拿着行李的男男女女正准备要上船而排着队伍。他们的服装杂乱多样,不过那随便地穿着旧同盟军军服的身影却显得格外显眼。
“那是怎么回事?喔,如果没有不便的话,是不是可以请您告诉我。”
“那些是看破了伊谢尔伦的将来,想要脱离这里的人们。缪拉提督,我知道对您提出这样的请求是不合情理的,不过,如果帝国军能够保证,这些人在回到海尼森之前能够一路平安的话,那么就太感激了。”
事实上,因尤里安这番话而感到吃惊的不只缪拉一人。华尔特.冯.先寇布就曾经对尤里安开放仓库,允许想要脱离的人将物资搬出的做法提出异议。他说,就算那些物资可以再生产,还是没有道理让盗贼的手中握有装着金币的袋子吧?而年轻人的回答是这样的。
“反正也不能把多于需要量以上的东西空放着。还是让他们拿去自由使用比较好啊。因为我们也没有办法再付薪水或退职金了。”
先寇布夹杂着苦笑地说“滥好人”而缪拉虽然是人,不过他好像也为尤里安的宽容感到有些忧虑。
“我就答应给予安全上的保证吧。尽管如此,虽然以我的立场而言,是不应该说这种话的,不过那些脱离者当中,倘若有人成了我方的协力者,那么您岂不是麻烦了吗?”
“是的,我们会有麻烦。不过只能逆来顺受。他们也算是被情势所迫才得如此,此外我们也没有权利说什么。”
杨的弟子向师父学习是吗?想要这么说的眼神,充满了缪拉那砂色的眼眸,不过他只留下了好意的微笑,然后就离开了伊谢尔伦。
尤里安在目送缪拉离开之后,和卡介伦说道。
“将来会怎样姑且不论,就眼前来说,可以看出莱因哈特皇帝似乎可以在个人感伤的范围内处理伊谢尔伦问题。杨提督一过世,他就没有意思再进行以前那种层次的政战策略了,可以这么说吧?”
尤里安一面说着,一面啜饮着自己冲泡的红茶。
“确实是如此。没有了杨威利,伊谢尔伦这个要塞对他而言,就只不过是边境上的一个小石头罢了。”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尤里安循着自己思索的轨迹说道。
“皇帝会迁都到费沙上去。这么一来,费沙回廊将成结合新统一帝国集权的心脏。对于边境宇宙地区的开发,将从费沙回廊的四角出发,而人类社会本身的扩大,也将以费沙为中心向四方推进吧。就算没有伊谢尔伦,人类的社会以及历史的同样还是会进步。我想皇帝的构想该是想造成这样的一种状态。”
“皇帝会作这样的一个构想,嗯,或许是当然的也说不定。不过对我来说,真正让我觉得惊讶的,是你竟然能够看清这一点。你的战略判断力真了不起哪。”
尤里安对卡介伦的这些赞赏点了点头,不过并不是因为肯定他的话,而是基于一种反射动作。尤里安现在正拼命地想要将杨生前所思考过的战略地图再一次重现出来。尽管结果还是只能靠自己的才干来加以判断,不过尤里安所能依赖的也只有这个而已。
“原本皇帝之所以亲征伊谢尔伦,是由于他本身的情感所导致的。皇帝之所以对伊谢尔伦回廊这么样的固执,并不是因为这个回廊当中有一个要塞,而是因为有杨提督在的缘故。”
“嗯,是这样子的话。杨过世的同时,皇帝也重新回归一个冷酷战略家的本份。那么,你看以后的情势会怎么演变呢?”
“这不是我们要去预测,而是我们应该要去期待的。”
“唉哟,连说许愿样子都像起杨来了。”
当卡介伦这样揶揄他的时候,尤里安这才第一次露出笑容。从过去到现在,尤里安所曾经露出的无数笑容当中,卡介伦觉得这一次最富有一个大人的成熟,不过这或许有些袒护的成分在里头也说不定。
“杨提督过去经常说,只有在伊谢尔伦回廊的两端,各存在着不同的政治、军事势力的时候,伊谢尔伦要塞才能够产生战略性的价值。”
“嗯,这些话我以前也听过。”
“现在伊谢尔伦之所以能够保持安泰,理由非常讽刺,那就是因为它已经失去了战略性的价值。当价值又重新恢复的时候,那也就是帝国产生分裂的时候,伊谢尔伦的转机还是会来的吧。”
“嗯 ̄ ̄”
“总之,我不认为事态会产生什么急速的变化。国父亚雷.海尼森的长征一万光年花了五十年才完成。伊谢尔伦的转机大概也是如此吧,我们得先有些觉悟才行!”
“五十年以后,我就将近九十岁了,如果那时还活着的话——”
卡介伦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苦笑地说道。他现年三十九岁,还正值少壮年龄,不过却是除了梅尔卡兹以外,所有留下来的干部当中最年长的。
“不过,你、还有杨夫人,也都毅然地接下了这些吃力不讨好的职务啊。杨夫人大概会被人说是为了让自己的政治地位具有权威性而利用丈夫的名声。而你的话呢,如果失败了当然是会遭来一顿痛骂,如果成功的话就是成功了,不过或许会让人说是因为受到杨余荫的庇佑,或是抢夺了杨的构想之类的批评吧。”
“被说成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够成功。”
只有这句话是尤里安想要说的。
就这样,所有想要脱离伊谢尔伦要塞的人,在七月中旬全部离开了。余留下来的人,便可以重新开始订定新的组织编制。
余留下来的人共计有九十四万四千零八十七名,其中男性六十一万零二百九十名、而女性只有三十三万一千一百八十一名,而且大部分的女性都是男性的家人,单身的很少。虽然构成总人口的男女比例不平衡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不过迟早都会成为问题的。
“这会有问题的嘛,将近有一半的男人都是‘失业’的状态。对我来说,我一点也不想去协助那些没有积极心的家伙。”
奥利比.波布兰以带着酒精残余的声音,悠哉悠哉地说道。尤里安听到这些话之后,知道他终于已经从精神失调的状态当中恢复了,内心觉得无限的喜悦。
“不管怎么说,最后都一定要留下军队这个组织。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就没有办法一举进行新国家的建设了。
那这该怎么办呢?此时的尤里安必须要重新思考。ii
杨威利的死、莱因哈特皇帝发布迁都令,在这些大动荡当中,战乱看起来已经暂时告一段落,安治的季节已经要来临了。那些实际暗杀杨威利的行动者,应该可说是替这个季节接开序幕的人,不过尽管他们立下了这个功绩,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安稳地享受这个新来临的季节。
当时用来暗杀杨的两艘帝国军驱逐舰已经在六月上旬被发现了。其中一艘已经只剩下残骸,漂浮在瑞达ii号附近的宙域内;另外一艘暗杀杨威利成功后,在逃亡的途中为布罗上将麾下的巡航舰群所拦截。当时这艘驱逐舰艇无视于停船的命令,仍企图要逃走,不过这是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的。几十道的光束全部一起发射集中在暗杀者的舰艇上,舰上所有的成员都在那一瞬间化成了火球。
就这样,那些暗杀杨威利的实际犯人,全部都如数地“殉教”了。直接狙击杨的人,还姓名都未曾公诸于世,就这样无名而终。
暗杀杨威利的犯人乔妆成帝国军的将兵一事,当然立即就展开了调查,不过因为后来大约十名军官和士官自杀,使得整个真相的调查工作虽然还不至于无法进行,不过却变得极为困难。他们这些暗杀者也因为成了殉教者而得到自我陶醉的满足。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元帅就任新领土总督的职务,阶级和各省的尚书相同,军务和政务所统辖的范围遍及自由行星同盟到去年为止的整个区域。属于他麾下的军队,有舰艇三万五千八百艘、将兵多达五百二十二万六千四百人。这支军队的总名称叫做“新领土治安军”不过在非正式的私下场合,有时被人冠上总司令的名字,叫做“罗严塔尔军”
他所选择来用作为行使职权的总部,是过去同盟政府经常举行喜庆宴会或是召开会议的“优佛利亚”高级饭店,在此他设立了总督府。
将兵五百万,已经是足以凌驾自由行星同盟未期之总兵力的大军。仅由一名军人指挥的话,或许是太过于庞大的物理力量也说不定。但是要统率这支经常充满了思乡情绪的大军,对于必须要支配这个一直到昨日为止都还是敌国的罗严塔尔而言,责任是非常重大的。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恐怕要被这个责任给压死了。
然而罗严塔尔很沉着冷静地上任了。在短短的期间就证明了他的处理能力。在战场以外的地方同样也是非常有效率的。还不到这一年的七月底,旧自由行星同盟的市民们,虽还称不上是很积极,不过却也好像已经接受了总督的统治。以作为治外法权的对象,不过现在军纪严正,并没有任何由士兵所犯下的凶恶犯罪事件发生。反而是旧同盟军已经失去控制的脱队者犯罪问题较为严重。
罗严塔尔将自己的职权区分为军事和治安政治两个范畴,并且分别在这两个范畴内设置辅佐人员。在军事方面,是由已经连续好几年一直辅佐着罗严塔尔的贝根格伦上将担任军事查阅总监的职务,事实上也就是等于总督代理的地位。
不过,格利鲁帕尔兹以及克纳普斯坦等人对于这项人事安排都稍稍有些不满。因为他们也都是上将级的人物,但是在形式上却必须隶属于与他们同等阶级的贝根格伦。另外他们原本是在雷内肯普的麾下,不过在他死去之后,就暂时直属于莱因哈特之下,如此让他们对贝根格伦有一些优越意识。
另外,过去曾经在斯坦梅兹一级上将的麾下,担任甘达尔巴驻留司令部总书记的里裘中将,由于他的实务能力和他对于旧同盟国内事情的了解,所以被任命为查阅副总监。他这人与其说是一个军人,还不如说是一个后方的军事官僚,所以他并没有参加“回廊战役”躲过了与司令官一起战死的命运。不过这算是一个较为次级的地位,所以与诸位上将的不满是无缘的。
有一天,罗严塔尔把格利鲁帕尔兹与克纳普斯坦两名上将召进总督府的办公室,夹杂着讽刺的口吻加以训谕。
“你们两上对于军事查阅总监的人事命令好像很不能够释怀的样子。其实哪,贝根格伦比你们年长,而且担任上将的年资也比你们来得久,如果不用他,而用你们当中的一名来出会查阅总监这个职务的话,那么另外一人难道能够心平气和吗?”
两人一言不发的退出去了,在这以后,至少他们就不曾再公开放肆地表露出心中的不满。
另外在治安政治方面,由于莱因哈特皇帝的推荐,罗严塔尔任用了在短期间内,历任本国的内务省次长以及民政省次长的技术官僚优利乌斯.艾尔斯亥码来担任辅佐的职务,任职民事长官。很偶然的是,这位民事长官恰巧是克涅利斯.鲁兹一级上将的妹婿。
还有一位高等参事官,那就是优布.特留尼西特。因为艾尔斯亥码固然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官吏,但是对于旧同盟国内的情况并不是那么样地精通,所以在这方面还是需要一个能够帮忙提供意见的人,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只为了谋求一已的安泰而将他对于国家与人民的责任全部抛弃不顾的男子,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
“皇帝有时也会作这种奇妙的人事安排哪。在杨威利意外死亡之后,随即又让原来的同盟元首以帝国之官僚的身分回国。难道这是对民主共和政治作讽刺性的表示吗?”
贝根格伦歪着头,不解地说道。不过罗严塔尔却多少能够了解皇帝的心情。现在对于这名厚颜无耻的男子,只有将他加以羞辱才能让人觉得有些快乐吧。特留尼西特能够成为一国的元首,并且身兼最高行政官,当然是有他相当的才干。不过他那种行动原理,与莱因哈特的审美意识相比,可说是差距甚远。
“嗯,算了。只要把特留尼西特的能力和知识加以活用就好了,没有必要去受到那家伙的人格影响吧。”
罗严塔尔说了“用而不信”这句话,在正式的记录上流传下来。这位金银妖瞳的新提督,在心里面盘算着,只要特留尼西特有任何人令怀疑或险恶的言行,那么他就以自己的权限,一举将他处决掉。为了要制造将他加以处决的藉口,就要反过来接受这名令人不悦的男子,这也是另一方面的因素吧。
另外的一个问题就是,脱离伊谢尔伦要塞的将兵们,在这个时候,提出希望能够回归海尼森的要求。
一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罗严塔尔那一黑一蓝的眼眸闪烁着思虑的神色。而里裘中将则因为前些日子与他们这些人的交战,而令他失去了上司的记忆尚未忘怀,所以对他们自然是不怀好意的。
“属下应如何处理呢?就算他们脱离了要塞,终究是曾经非法占领要塞、反抗皇帝之辈,难道可以无条件地赦免他们的罪行吗?”
这个意见确实也有其道理,不过以罗严塔尔的立场而言,却不能诉诸于单纯或武断的决定。
“如果要把这些超过一百万名以上的男女全部都拘禁起来的话,就现实而言是不可能的吧。而且旧同盟的人心也是必须要加以考虑的。如果让他们的不安扩大,这岂不是一件蠢事。”
罗严塔尔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作了以下的指示。“凡脱离者”所搭乘的运输船,给予其在海尼森第二军用宇宙港着陆之许可。在“凡脱离者”当中,一般的平民以及非战斗员者,一律给予完全的自由,并且在今年之内,授与帝国臣民的公民权。士官以士兵阶级的人,则在登记姓名外,即可各自回家。
最后是军队的军官、以及在艾尔.法西尔自治政府担任公职的人,必须要登记姓名、地址、留下指纹,并且在帝国政府下达正式的处置之前,必须每个月一次到总督报到,然后更换新的登录卡。
在采取这些处置之后,罗严塔尔又重陷入沉思之中,原来他在高级军官的名单当中,发现姆莱中将的名字。
他过去曾是杨威利的参谋长,在军务处理以及司令部的营运方面,因为拥有坚实的手腕而闻名,这名男子竟然也脱离了伊谢尔伦,而且还自行率领脱队者。这一次脱离要塞折人之所以会有这么多,还是因为看到了他也想要脱离的缘故。
“大概是杨死后,对伊谢尔伦的前景不看好吧。人心虽然不是永久的,不过这样子就变节的话,虽然是他人之事,不过却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你这么认为?不过,你试着回想一下利普休达特战役刚刚结束时发生的事情吧,贝根格伦。皇帝为什么会眼睁睁地让刺客闯到御前?你不认为这是一个该留意的故事吧?”
听了金银妖瞳的上司这么一说,贝根格伦无言以对。三年前,当门阀贵族联合军的盟主布朗胥百克公爵败亡的时候,其心腹安森巴哈事实丰主君的遗体来到莱因哈特的面前,当时众人以为他这是一种背信的行为,但是他真正的企图却是为了要暗杀莱因哈特。当时正在危急之时,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用身体护住了莱因哈特,为盟友的未来而牺牲了。
“那么,是不是要收押姆莱这号人物呢?”
“不,还没有必要这么做,只要对他加以监视就行了。”
总之,无论如何,罗严塔尔并没有要对这些脱离伊谢尔伦要塞的人加以重罚的意思,现在的他其实是在盘算着,将故人杨威利大加颂扬,那么旧同盟的市民也就会对这些背离杨的人加以批判吧。
在这些流入海尼森的“脱离者”当中,有一名自称是善良平民,本藉费沙的男子,年龄大约三十岁前后,给人富行动性的感觉,整个脸上充满了辛辣的表情。
原来那就是费沙名声颇高的商人,同时也是已入杨威利的友人波利斯.高尼夫。跟随在他左右的事务长马利涅斯克和宇宙航行员维洛克。这些成员如果在国内安全保障局里面被敲一敲、打一打的话,大概会打出两、三公斤左右的灰尘吧。
“自由商人的国度费沙,现在已经沦落为皇帝陛下的直属地、帝政的大本营了。不是可以长久过活的地方。”
现在他虽然踩在海尼森行星上面,但是关于海尼森的事,高尼夫反而没有提到。马利涅斯克思虑深远地回应着说道。
“不过,会把政治和军事的中枢放在费沙,让整个经济和交通被带动起来,足见皇帝也并不是个单纯的军人。”
“所以他一点都不可爱啊,生副好面容就够了嘛,他应该要觉得满足,然后把才能或是才干分给别人就好了哪。”
高尼夫一边臭骂着,一边把充满敌意的眼光,投向总督府主办举行的杨元帅追悼仪式的海报。
“这个新总督也不是一个软角色啊。也藉此盘算着多重的政治效果 ̄ ̄”
他忽然闭上了嘴巴,整个视线被现在通过海报前面的四、五名穿着灰色服装的男子吸引了过去。事务长怀疑的视线交互地在注视的人和被注视的人身上游移着。
“怎么了?船长。”
“什么怎么了,去年你不是和我一起到地球那个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行星上去了吗?我看过刚刚那个脸,在那个阴森的地下神殿里见过。不晓得是叫主教或是大主教什么的。”
此时洛维克的黑眼珠亮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下达指示去暗杀杨威利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伙人也说不定。”
“嗯,非常有这个可能。暗杀现场只找到那些活凶器而已哪。持那些活凶器逞凶的家伙,现在一定不晓得在那里举杯庆祝啊。”
高尼夫把怒气都集中在鞋底,然后重重地踹了一脚。
因为当时被带到伊谢尔伦的三个地球教徒,最后还是没有招供,而真正的原因,一定是他们这些在教团属于下阶层的人,绝不可能知道这种最重要的机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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