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上厕所这个事实了,可能刚才的水分都变成汗流走了,现在不那么出汗了,尿就来了。
她把他扶起来,一直把他扶到洗手间,让他在toilet前面站稳了,就想退出去。但他好像弱不禁风一样,似乎她一松手他就会倒下去,她只好从后面扶住他。他的肌肉结实的背就在她眼前,离得那么近,使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刚才她抱了他很多次,也为他擦了很多次汗,但她都没意识到她是在搬弄一个几乎裸体的男人,她只在担心他的死活。现在死亡的阴影似乎远去了,他的性别特征一下子占了上风,她突然觉得很尴尬,因为她正紧搂着一个十分之九裸体的男人,而且在等他拉尿。
她下意识地放松了一下两臂,他突然往后倒来,她只好又改为紧搂。她觉得自己的胸正紧顶在他背上,感到很不自在,而他站在那里,老是没拉出来。两个人就那么尴尬地站了很久,她才听到响声,心想,谢天谢地,总算拉出来了,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让她宽慰的声音了。
等他拉完了,她又把他扶回床上躺下,她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看他。他躺了一会,说:“我好肮脏,想洗‘糙’——”
她也觉得他出了太多汗,洗个热水澡也许没坏处。但她有点担心,她问:“你站得稳?会不会摔倒?”
“你扶住我——”
她看看表,快十点了,她建议说:“等老板他们回来帮你,好不好?”
他摇头:“我又不是homo。”
她说:“那我——拧个毛巾帮你擦擦?”
他又摇头:“擦不干净的。”
她说:“那我把浴缸洗干净,让你躺里面洗——”
他撒娇说:“我会淹死的。”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扶着他去了洗手间,让他站在浴缸里。她一手扶着他,用另一只手为他开了水。他没脱内裤,但白色的内裤被水一淋湿,就象没穿一样。她赶紧钻了出来,隔着帘子,牵着他的一只手,让他自己去洗。过了一会,他就说好了,她递了条干浴巾给他。
等他掀开帘子的时候,她看见他已经把浴巾草草地围在腰间了,她帮他紧了一把,扶着他回到卧室,把他连浴巾一起放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他,说:“我也去洗一下,出了不少汗,刚才又被水淋湿了——”
她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洗完后,她穿上她从中国带来的一件睡衣,有领有袖子,象直身宽大的连衣裙。她的睡衣都很保守,她曾经见过有人穿着她那样的睡衣到菜场去买菜,所以她在家的时候,洗了澡就不再穿乳罩,直接穿睡衣就行了。但今天她还是恭而敬之地穿了乳罩。
洗手间雾气腾腾,很热,她从里面走了出来,用干浴巾擦头发,她看见benny刚才围着的浴巾已经扔在床边了,上面是那条湿透的内裤,她猜不出他到底是换了一条内裤,还是光屁股躺在被子里。他的眼神有几分调皮,她估计他没穿内裤。
他一边看她用浴巾擦她的头发,一边问她:“你今天回不回去?”
“你没事我就回去——”
他赶紧说:“我有事——”
“你有事我就不回去。”
他似乎很开心,说:“你饿不饿?我煮面给你吃。”
她笑了起来:“算了吧,你站都站不稳,还煮面给我吃?老板送了饭菜回来的,我来吃点,你也吃一点吧,你要喝粥吗?”
他摇头:“我要吃你的东西。”
她不知道他这话有没有双关的意思,她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笑虽然无力,但也有几分坏在里面。她笑他:“你病这么重还这么不老实?”
“我病这么重你还这么不心疼我?”
“你到底要吃什么?”
他笑了一下:“我要吃的你不给,你给我的我不想吃。还是你去吃饭吧。”
她确实饿了,就起身到厨房冰箱里拿出饭菜,热了一下,匆匆吃了一些,再把剩的粥热了,端到他床边,叫他吃饭,但他闭着眼睛不答话,她推推他,说:“别开玩笑了,起来吃点东西。”
但他没动,她摸摸他的额头,凉凉的。她吓坏了,难道刚才洗澡洗坏了?还是刚才的好转只是回光返照?她吓得哭起来,一边摇他,一边叫:“benny,benny,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你怎么啦?”
叫了一会,他才睁开眼,说:“我冷,‘泡’着我——”
她顾不得他是光屁股还是不光屁股了,赶快爬上床去,抱着他,让他整个人尽可能地贴在她身上。
老板他们下班回来,都跑来看benny在怎么“装狗”,阿sam把他那个床垫移到benny的床旁边,对海伦说:“阿姨,你今晚就在这里照顾他吧,我到外面客厅去睡。”
老板走过来,翻开benny的眼皮看了一会,说:“应该没什么事了。阿姨,如果他睡太长时间没醒过来,就叫醒他。”
她紧张地问:“benny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板说:“他感冒了。阿姨不要大惊小怪,我们感冒了都是这样躺一躺就好了。我最可怜,生病了连躺都不能躺,谁叫我这么能干呢?离了我地球就不转了嘛。”
她没有心思开玩笑,只注视着怀里的benny,怕一不注意他就死过去了。几个小伙子都离开了房间,转移到老板房间去洗澡上厕所,把这间房留给了她跟benny两个人。
她不敢睡着,怕睡太沉了,忘了检查benny是不是需要弄醒了。她就这样靠在床头,开着灯,不时地检查一下他还在呼吸没有。她坚持着不睡着,但到了半夜,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就这样抱着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