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
在荒凌萱看来,这是很奇怪的问题,因为她长于大地,生于已覆灭的蛮端第一纪元。
“盘古开天,天地本就一体,万灵长于天地,本身就是串联天地的混沌。仁义礼智信,圣人以德,二度开天,辟天地混沌,始生天地二重天。古人于是,论德又论天。”
“今之众人,不论德,不论天,论利否?”
日上三竿,归家避阳。
方和怿满身汗,便自行先洗个澡,将荒凌萱拒在屋门外。
荒凌萱跟他辩上头了呢,突然被他这一拒,犹未尽兴,立刻就闭了眼,盘腿坐骨阶上,打算好好自证一番,一来巩固道心,二来明晰蛮端。
“那“利”之背后不正藏了德与天?在我看来,一纪生一纪,天地间,百态如一!”
——?(?owo?)?——
寻根究底,不达终极誓不罢休,是年少才有的劲头。这般内求自问,荒凌萱很快便与他的意志共鸣,听到一份稚嫩的答案。
“吾弟弟恸,天赋极佳,根骨极好。国师说,他日后必是太久栋梁之材!于是国师将我一岁大的弟弟拿去抱养。如果其间无利可逐,便也无德行天命可论!”
“难道不是守护一方之圣德使太久国师人慈心仁,为你弟弟赐福铺路,助他日后长成栋梁之材,好接替守护一方的重担吗?!
你一个当哥哥的,莫不是嫉妒你弟弟天赋超你,独得方家宠爱?”
这论道俨然是带了些个人情绪的,一时间小小的方和怿张圆了口,愣是没想出几个字,只是呆呆地回答道:
“忻四岁入族学,天资聪颖。老师与同学都与忻相处很好。我高兴,我证明了,我的命运并非“后天难求”!吾日夜苦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改命成功!
可就是同年,恸满一岁,便被国师抱养。这种气运,他毫不费力便将我一年苦修所获之荣光,全面掩盖。”
荒凌萱一向是天赋压人一头,血统压人一丈的,从未体验过被人天赋反超的恐惧感,自然无法与方和怿感同身受,随口驳一句道:
“这不正应了你的命——“后天难求”吗?你何苦日夜修行,白费心思。反正不管你怎么折腾,都没人看见你流的血泪汗。
这般活着,你的生命有何意义。若他人有心,那怕你再蠢再钝,他都能看得万倍清楚。你周身皆是对你无心之人,你又何苦强求入之法眼?
就差把“你是不是傻啊”这一句问出来了,荒凌萱能做到对无关之人的目光毫不关心,而方和怿却做不到。
因为方和怿命里缺了点东西,缺一束打在他身上,让人看见藏身在黑暗中的他,的光!
为了获得这一束光,还小手稚嫩的他,常为自己所念之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为了获得那一束光,他需要更多的关注和鼓励,需要更多的肯定!然而,在那时,没有谁会把目光停留在一个对自己毫无利益价值的生命上!
这是对自己生命的亵渎!更事关自己对永生的态度之争!
为了生存,在杀人与自杀之间,我们能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这是生命赋予我们的天德。
“仁义礼智信,教忻兄弟和睦。忻只是,不想落后吾弟弟太多。你可知?吾弟恸,将来会变得有多厉害!我真为他感到骄傲。”
尽管我好像并没有这份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