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帝将昭王爷打入天牢待罪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西越皇都。
虽然说昭王爷是皇帝的唯一亲弟,然而据说这次昭王所犯之罪罪大恶极罪无可赦,甚至涉嫌弑君。这下却是谁也救不了他了的。更何况自古以来皇家的手足相残又是屡见不鲜。
就算是朝堂上有相当多的大臣替昭王求情,连向来同他不合的太傅大人崔护辰都出面了,皇帝的雷霆震怒仍旧没平息分毫,任谁慷慨陈词都一言不发,夜深之后,昭王爷仍旧在大牢之中被囚禁着,也无人审也不准任何人去探望,满皇都之中议论纷纷说的都是这件事,为昭王捏一把汗,而昭王府中愁云惨雾,哀声一片,王府的管事同宁子詹商议许久,决定分头行事,管事大人负责联络皇城中的各家大臣,希望能借群臣之力帮上些忙,宁子詹飞速进宫,探听情况,一瞬间王府之中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太师府中。
苏盛娉婷躬身:“女儿见过爹爹。”
“张管事已经来过了。”苏太师进门,点了点头,欠身落座。
“爹爹答复过他了么?”苏盛眉眼不惊地问。
“只能暂时敷衍着罢了,”苏太师微微皱眉“白日来的情况大家都见过了,无论是谁去求皇上,都无济于事,就连崔护辰都出面了,皇上谁的面子都不给,不知今上心中心底打着什么主意,若再贸然去求,恐怕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嗯,爹爹说的对,”苏盛沉吟,又问“依爹爹看,皇上是真的对昭王绝情了么?”
“盛儿你也是聪明人。心中该自有想法了吧。”
“盛儿也只是暗自猜测,皇上虽然对昭王生气。但毕竟是骨肉同胞,最后应该不至于伤害王爷性命,然而”
苏太师面上露出赞同表情。接着说:“然而王爷若是想回到昔日风光权势。却好像已经不可能了。”
“爹爹可要再次进宫?”
“稍晚一些总要再去一次。”
“爹爹要留神在意。”
“嗯”苏太师答应一声。顿了顿。才问。“盛儿你心底可记挂着王爷?”
苏盛微微沉默。垂了双眸回答:“爹爹多虑了。”面色平淡如水。
“这就好。”苏太师微微一笑,起身却又站住,说“今日崔太傅挺身而出,为昭王说情,可是让群臣大吃一惊。”
“是么?”苏盛亦浅浅一笑,并不表态。
“崔太傅为人清正,向来跟昭王不和,在这个时候能替昭王说话。必有十分的勇气跟胸襟,为父暗地里听许多的大臣对太傅赞扬有加呢。”苏太师面显喜色。
“崔兄的确是个很有担当之人。”
苏太师深深看她一眼:“嗯,为父不多言了。盛儿自己心头有数就可。”
苏盛起身:“女儿相送爹爹。”
苏太师点头出门,苏盛送到门边止步。静静地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刚要回身,忽地听得有个声音叫道:“苏妹妹。”
苏盛肩头一抖,回过身去,却望见在自己房间左侧的走廊边上。有个倜傥傲然的身影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
“原来是崔兄。”苏盛含笑。
崔护辰一步一步,走到她地跟前,一时沉默无语。
苏盛抬手相请:“崔兄何不进门?”
崔护辰望了她一会,双眼一垂抬步进了门。苏盛问道:“崔兄是何时来的?怎不见人通传?”
“是我仗着熟络,自己进来了,苏妹妹不会见怪吧。”
“怎会,崔兄严重了。”苏盛含笑摇头。
崔护辰面色淡然,又问:“苏妹妹可听说昭王爷之事了?”
“是。”苏盛敛了笑。“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理。实在叫人捏了把汗,崔兄可有见解?”
崔护辰微微地皱眉:“谁也无法预知。圣上的意思,又的确叫人难以揣测,昭王这次的确是危险了。”说罢凝眸望向苏盛。
苏盛抑郁叹息:“可惜苏盛一介女子,无法出力帮忙”
崔护辰转开目光,缓缓地说道:“苏妹妹有此心就可,也不必内疚,其实一切不过也是昭王自做孽,竟敢殴打圣上,哈。”
苏盛目光随之一动:“昭王寻常和气的很,怎么会作出这种目无尊上的事?”
崔护辰说:“苏妹妹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难道没听说么?”
苏盛不语,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实话,盛儿对此事略有耳闻我只是觉得,难以置信。”
崔护辰眼望着她,忽然叹:“其实,昭王爷也算是个情深义重的人了,竟肯替一介区区小丫头出头。”
苏盛微笑看他:“崔兄是在感叹王爷地情深义重?那崔兄也算做的可以了,肯尽释前嫌,替王爷出头。”
“世情凉薄,世人多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者有几?”崔护辰望着苏盛面色,忽地仰头一笑,说“罢了,其实我只是觉得堂堂昭王爷若因此而身败名裂,有些不值。
“也是,的确有些不值。”苏盛勉强附和。
“可是值不值,谁又知道?”崔护辰忽地一笑,站起身来“来的唐突,就先不打扰苏妹妹了。”
苏盛起身:“崔兄客气了,崔兄肯来,盛儿求之不得。”
崔护辰不语,目光含笑看了她一眼,才点头转身出门。苏盛到门边上,温柔目送崔护辰离开,才唤了丫鬟来,沉声喝道:“日后有人来,记得早一步通告,方才是谁擅自放他进来的,马上打出去!”
“是。小姐。”丫鬟打了个哆嗦,领命。匆匆离去。
春山抱膝而坐,面前栏杆边上,是一盘子冷却了的饭菜,不知是哪里的硕鼠闻到气味,鬼鬼祟祟地爬出来,看无人拦挡,便开始大啖饭菜。
春山斜睨着那老鼠双目如黑豆。时而惊慌地扫着他看,一副势头不好就随时准备开溜的模样,心头惨然忽地一笑。
他被关在此地已经半天一夜,除了来送餐饭的郁卒,没其他人来过,他也猜得到是皇兄从中作梗,无人敢撩胡须,他也不怨,一切都是自己找的,他无怨无悔。
只是
带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索性不去想了,如今他身陷囹圄,是生是死还不知道。自己皇兄那个脾气,说发作起来,可是九转不回地,这次是真的惹毛了他,兄长跟皇帝的面子都荡然无存,他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他。
就算真地逃得一命。日后也必定讨不了什么好,本来皇兄对他已经不满了,经过这次
或者忽然在心底想,或者就这么样的话,对小宝也算是、好吧。
在皇宫中,衣食无忧,若得宠地话
心忽地痛起来。
在心底猛地跳出的这个想法仿佛是个调皮的不停歇的孩子,在他地心头跳来跳去践踏踩着,弄得他心慌意乱却没办法。假如皇兄真的喜欢她对她好假如真的是这样地话如果、可以
可是他却明白心知。这世界上,没人会比他更疼她爱她。再没有人。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尽是泪水。
眨了眨眼,忽然望向头顶那小小的窗口,心头一动:能从这里出去的吧,假如这样,就能见到她了,反正事情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弑君的罪名再多上一条私自逃狱的话,该是没什么大不了地吧。
目光一动,抱在膝盖上地手松开。
低低的脚步声从长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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