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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能这么说。你看高强从省委出来,一开始到财政厅工作也是啥也不懂,这不也磨炼出来了嘛,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炼也不成器。现在省里面想安排他去地方,南京市还缺个管金融的副市长。”
“哈哈哈 ,一个闺女半个儿,我看你家这女婿都比一个儿还吃劲,家里什么活都是他干吧?”
“差不多。孩子天天偎依着我,搁一个屋檐下生活,我没少教训他。”
“你比我幸福。家里除了莉莉,志强远在北京,国强在上海。哪个也给我提过煤气罐换一换。哈哈哈。养儿防老,我看这话不一定正确哦。”
“国强这孩子我了解,实干派。不争论,埋头干。”
高强和江燕到家的时候,饭菜刚刚摆上桌。大家都到齐了,江河招呼大家开动。
“都坐,高强倒酒。”
“老翟,家里孩子多,我看上菜就不要讲套路先凉后热了。”
“好,自家人吃饭讲什么套路。”
第一道菜是清汤鲍鱼。这是豫菜头牌菜,清新洁白,味道极其鲜美。只是做法耗时,先把鲍鱼切片,加入少许汤上笼屉中火蒸,把草菇挖干,下高汤锅中氽一下,将高汤烧沸,放入鲍鱼、草菇,加上精盐、味精,略滚半分钟起锅;将草菇装入碗底,鲍鱼排碗面,高汤徐徐倒入即成。
“孩子们先喝汤。”女人们伺候孩子,男人们喝酒。江河这次把珍藏多年的老茅台拿出来,开瓶老茅台酒香气是有力量的,是由内而外的,像花朵一样绽放......
厨师依次上了什锦菜、桂花鸭、酱牛肉以及下酒小神器油炸花生米。
“老翟,第一杯,欢迎你们来家里做客,大家来个开门红吧。”女人们喝的是橙果汁,也端起杯来碰杯。
茅台就是茅台。一入喉,酒体醇厚丰满,落口爽净醇甜,满口生香。
第一道大菜是东坡回赠肉。翟柏涛指着菜笑了,“老江有心了,我馋这道菜很久了。”
“哦嚯,那我这菜谱是成功了一大半了,叨,趁热吃。”
东坡肉老少皆宜。几个小家伙很喜欢吃,入口即化。
相传此菜由苏东坡创制,当地百姓为了感谢苏东坡为官一任,为民造福,纷纷杀猪宰羊,将肉赠送给苏东坡,以表达心意。苏东坡并未拒绝,他亲自指导厨师将这些送来的猪肉和羊肉进行刀工处理,并烹制成熟后回赠给黎民百姓。因此这道菜称为“东坡回赠肉”。
“老江,这是一道励志菜,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谁谁爱民,民就爱谁。我干这么多年也没有老百姓送我肉,说明我还不够勤政,哈哈哈哈。”
“只能讲你不收礼。来,第二杯。”高强陪着三人举着杯干了。
“高强这次要下去锻炼啊。”
“是的,翟叔叔,我心里有点打鼓,地方不比省级部门,更复杂一些。”
“是啊,韩非子讲: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没有地方历练的经历,你就不能在好的位置上做好工作。地方是非常锻炼人的。没有基层经验,只会纸上谈兵,赵括的悲剧必会重演。”
“我一定好好干。”
“哎呦,这句话你得给你辖区的百姓讲,你得答卷是他们打分的,不是我这个即将退休的老头子。来,老江,第三杯干了。”
“好,痛快。”江河和翟柏涛一碰杯,仰脖子一口干了。
接下来厨师又陆续上了糖醋四孔鲤鱼、羊肉炒鸡蛋、淮海地锅鸡。
大家喝的痛快,三人一瓶半下去了,江河还要倒酒,宗月琴过来了。
“不能再喝了。吃饭吧。”
江河看着翟柏涛,翟柏涛一抹嘴,“别看我,我家里月琴是班长,我只能排老二。”
“啊,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是妻管严。咱俩同病相怜。高强,去把那牡丹燕菜端过来。”
“哎,老翟,这道菜可是周总理亲自命名的菜,你得好好尝尝。七三年总理陪外宾食用此菜,见洛阳燕菜上点缀着鸡蛋蒸制的牡丹花分外出彩,作了一句诗:洛阳牡丹甲天下,菜中开出牡丹花,后来老百姓就管这道菜叫牡丹燕菜。”
“那的好好尝尝。”
收场菜都是压轴菜。牡丹燕菜博得满堂彩,几个孩子吃了一小碗还要第二碗。宗月琴忙着给孩子盛菜。
大聚餐,孩子吃好了,大人也就吃好了。江河得意的给张子英使眼色,意思是怎么样,别看菜普通,它暖胃,老人孩子都对脾气,不是贵的东西就是最好的。你要是去东北,吃来吃去,还是猪肉炖粉条比啥菜都受欢迎。
两大家人吃过饭,又在院里看着孩子热闹一会,快八点了。翟柏涛一家才告辞离去。
江河在屋里跟高强说,“你的事,基本定了。最近这段时间你要稳住,该干啥干啥。”
“好的,爸爸。”
夜里躺在床上,江燕又从自己被窝里爬过来趴在男人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兴邦也刚刚吃完饭,就接到了国强的电话。
“兴邦,我怎么打电话回家家里没人接啊。”
“大哥啊,都去江河叔家吃饭去了,你有啥事啊,我去给你喊。”
“没事没事,依玛说明天带昊昊来上海,我问几点到。”
“等急了吧。”
“你这个小子!”
“听说你调到黄埔区了?”
“嗯,有空来上海找我,我请你吃大闸蟹。”
“好。”
放下电话,林玲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头发还湿淋淋的女人弯腰用毛巾擦头发,露出一片伟岸。
“谁打来的?”
“大哥,他让依玛回去做作业。”
“啥作业?”
“你过来,我教你!”
宗旭把女人的浴袍扒下来,把女人抱住,“我给你写一遍,你再检查看有没有错题。”
“哎呀,上屋里去,这是客厅,你疯了。”
“夜深人静,孩子都睡了,搁自己家,你怕谁看得见!”
姜涛在淮海干不下去了,师傅黎明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好大哥大林也牵扯到大案里。他现在在局里看谁都发毛。正好省厅要人,他到了刑侦总队做副总队长。
临走前,赵兵和钱淑云给他饯行。三个人找了一个小狗肉馆叫了几个菜,要了一瓶北京二锅头。
一杯烈酒浇忧愁。姜涛哭了,“没想到我师傅是这种人,想想都寒心,他居然拿枪打我。我可是他徒弟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呵,师傅。大命不死,必有后福。只是你走了,我们更孤单了。”
钱淑云捂着脸已经哭出了声。
“嗨,你们净煽情,我又不是牺牲了,我这是高升了哎。弄的跟开追悼会样。来喝,吃肉,这狗肉真香。”
钱淑云心一横,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咕咚一声干了。把两个大男人看的一愣,这是56度的白酒啊。
钱淑云又要倒第二杯,姜涛赶紧按住酒瓶子。
“行了,行了!这是酒,不是水!”
钱淑云借着酒劲说,“你走了,我咋办?”
姜涛愣在当场。赵兵噗嗤一笑,“今天这酒喝值了。淑云姐一直对你有意思,你木的不知道。现在好了,我看今晚就得你送我姐回家了。我呐还有事,师傅我撤了。”
“哎,这,哎!”
赵兵已经溜的没影了。
钱淑云满脸桃花,两眼秋波瞅的姜涛心痒痒。
“你个傻木头,咱俩大眼瞪小眼坐到天亮啊!”
“走吧,那我送你回家。”
姜涛扶着女人要走,被老板喊住了,“回来!”
“嗯?”
“还没买单呢?起身要跑啊。”
“哎,赵兵这小子!”
“哼,什么师傅教什么徒弟,学的铁壳。”钱淑云差点没笑背过气去。
于洋站在在红星大厦顶层的总裁办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金锁新村、南湖新村,心里翻腾着,不起眼的地不起眼的房居然卖到1800-2300元\/㎡,这哪是卖房啊,这是印钱呐。他已经思索了好久,公司要在房地产市场押进重宝,这可能就是下一片蓝海。
搞房地产就得拿地,本想着以前的小老弟高强在市里能分管建设口,自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管建设口的是个新面孔,他叫王龙武,是从淮海市调过来的,几次请人吃饭,人根本不给面,看起来这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一个官员。不管怎么说,无论如何得打通这个关节,不然他于洋的生意帝国怎么拓展版图。
生意场是最血腥的竞技场。你于洋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而且工作早做你前面去了。这个人就是商界大佬贺建军。省里酝酿南京市副市长的时候,贺建军已经把王龙武的一切摸了个透。这是一个官声还不错的官员,既有闯劲又谨小慎微,想从本人突破是不可能的。但是人都有弱点,他从林苗苗那打听到王龙武的儿子宁宁患有一种很特别的病,神经源性肾积水。为此他安排人花钱从医院调来了王宁宁的病历。交给秘书沈梦红,“去打听打听南京谁治疗这种病的医生最权威,我要和他成为朋友。”
不是贺建军手段卑劣,他也是没有办法,要搞房地产开发,土地是基本生产要素,一级土地市场都掌握在政府手里,你开发商不和政府打好交道,你就拿不到地,更拿不到好地。搞定政府批地的一支笔,就拿到了金库的钥匙。多少人趋之若鹜,多少人八仙过海,图的就是人家能痛快点签字,自己当牛做马都可以,现年头,谁还和钱过不去。
屈辱对于一个商人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他贺建军曾经为了一个科长盖一个章,曾经在人楼道里等了整整三天三夜。
即使他现在发达了,成为低调的商业大佬,隐形巨富,在官员面前,他还是低人一等。
想成为人上人,太困难了。贺建军为此不知道跌了多少跟头,求了多少爷爷奶奶,才有了今天。为此他斗了,争了,胜了,败了,爱了,恨了,这又何妨!得到了财富,就想更富,富的让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才好,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为之努力的座右铭!
生活不过是品尝,不试你怎么知道你想要哪个?又在乎哪个?
人不过是要求吃饱饭,穿暖衣,睡暖床罢了。当夜晚的黑烫平了你床单的褶皱,你白天受的委屈又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