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已大亮,日头就要喷薄而出了。
冒顿望着渐渐远去的奥尔格勒以及他率领的大军,慨叹道,与这样的人打仗,才能使自己更成熟呀。
自己的那些花招,只能对付草包而已。
呼延吉乐在一旁调笑道:
“怪不得昨天你不让乌日露格率军去冲击奥尔格勒的大营,原来是另有用意呀。”
冒顿苦笑着说:
“当时确实没有想过让他为我所用,只是觉得,这样的人才,无端死在乱军之中,实在是太可惜了。要不是我们突然增了兵,要将他擒获又谈何容易呀。恐怕我们再疲再累,也只有连夜东归了。”
有了眼前这四万大军,冒顿觉得自己的腰杆立即壮了许多。
冒顿心中非常清楚,月氏国的大军人数仍然远多于自己,心中不敢有丝毫大意。
冒顿将大军分成四队,分别由独孤敖嘎、义渠代青、万俟腾和、呼延阿木古楞统领,宇文阿古达木继续留守月氏国王城,自己则将四色马队留在了身边,让独孤敖嘎带着龙城卫队。
军队现在急需要的是休整。
连日来的行军打仗,兵士们实在是太累了。
冒顿下令,就地安营扎寨,并派出多名探马去打探月氏国大军的消息。
第二天,宇文阿古达木派人送来了月氏国王城里的美酒。
经过了一日一夜的休整,兵士的体力基本得到了恢复。
冒顿开始实现自己的诺言,为立了战功的兵士敬酒。
仍然是父亲当年的做法,每杀敌一人,得酒一卮。
所有兵士全都整齐排列在宽阔的草原上,见证这光荣的时刻,场面空前宏大。
奖赏对象当然是冒顿和义渠代青带回的五千名兵士和龙城卫队的成员,他们无一遗漏地立在场地中央,等待着至高无上的大单于的赏赐。
冒顿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自己带往西部的两万名生龙活虎的青年,现在只剩下眼前这五千人了。
战争,残酷的战争。
冒顿把盏,由呼延吉乐注酒。
呼延吉乐想,受奖兵士即将得到的何止是酒,而是被大单于承认的功劳。
围观兵士们看到的,又何止是饮酒者的荣耀,更是一种激励和向往。
当然,受益最大的人,还是大单于。
仅用一卮酒,便收获了兵士勇往直前地替他去卖命,也使自己的形象更加高大,一举多得。
还有整个国家,尚武精神更加牢固。
敬酒仪式由杀敌最多者开始。
义渠代青将一位个头不高却浑身精神的青年拉到冒顿面前,介绍道:
“博日格德,原是龙城卫队的兵士,平时训练刻苦,战场上冲锋在前。我们俩已是拜把子兄弟。前日分兵设伏,另一队人马便由我兄弟率领。我兄弟杀敌的数量,恐怕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了。奖他多少卮酒,单于就看着办吧。”
在战场上,冒顿已经注意到了这位小伙子,他进攻的招数与众不同,特别会用巧劲,从不像别的兵士那样,用浑身的蛮劲砍杀敌人。
能用最少的力气战胜敌人,是军人的最高境界。
冒顿当时便想,等战争间隙练兵的时候,一定要让这小伙子出任教练。
小伙子除作战勇敢引起冒顿的注意外,冒顿总觉得小伙子的背影自己在哪里见过,十分熟悉。
冒顿几次要向义渠代青打问小伙子的情况,却因繁事分心,转眼便忘了。
而小伙子似乎也在有意躲着冒顿,除了在战场上拼杀时偶尔能被冒顿看到外,平时根本进入不了冒顿的视线。
现在,小伙子低着头,好象故意不与冒顿对目。
冒顿听说小伙子叫博日格德,在自己的记忆里,并不认识一个叫博日格德的人,便没再多问。
冒顿慢慢将酒卮递到博日格德的面前,正要说话,博日格德猛然抬起了头,将一双温情的目光送了过来。
冒顿的心头一喜,猛然喊道:“乌伦珠日格!”
博日格德此时表现出异常的镇定与大方,显然已有心理准备,仍然笑着,小声对冒顿说:
“冒顿哥哥,是我,乌伦珠日格。”
冒顿将酒卮递给了站在一旁发愣的义渠代青,把住了乌伦珠日格的两个肩膀,使劲摇晃着,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冒顿将乌伦珠日格看了又看瞧了又瞧,说:
“长高了,也壮实了。哦,你一个若女子,怎么也来当兵了?”
乌伦珠日格淡淡地笑着,瞅了呼延吉乐一眼,说:
“吉乐姐姐不也是女子嘛,她能打仗杀敌,我为啥就不能?”
冒顿没有注意乌伦珠日格的反驳,又将乌伦珠日格打量了一番,说:
“几年不见,真长成大姑娘了。”
最没有想到的是义渠代青,此时瞪着一双大眼,惊奇地问乌伦珠日格:
“兄弟,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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